第117章 消失的资料
沉吟片刻，江言澈从档案袋再抽出一张，恰好是凌沁的档案。同样，她的档案中，也满满都是“？”。
凝视着两份资料，江言澈静止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将两份资料收起，浏览起其他人的身份信息。
相比于叶辇宏夫妻俩，其他人的信息稍微正常，但……额……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正常。
就像那个经常讲丧气话的蔺千琴，从个人信息显示，她年纪不大，三十岁都不大，但已经三十四次自我了断未遂。
这次数……属实令江言澈咋舌。
江言澈因为失忆，心理也是有一定的问题，但他从未想过寻死，只是对过去、未来十分茫然。
三十四次是什么概念？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江言澈眉头紧皱，这群新人性格不一、过往经历不一，想要让他们互相协作，如同齿轮一般精密啮合，很难！
可以说，第一层他们的磨砺是机会，能磨合到怎样的程度，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到了第二层，他们就相当于到了梦界探索的前线，危机可不会给他们继续磨合的机会。
了解了这批新人的情况，江言澈面色有些迫不及待，将手伸向了前一个档案袋。
若最近的这几份档案袋，都是入梦人的相关信息，那么江言澈此刻手中的这份档案里，一定是他们这批入梦人的有关情况。
既然这个人档案连之前自我了断三十四次这种事儿都会记录，江言澈相信，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在自己的档案上，可以寻回。
可开启这个档案袋的刹那，江言澈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不为别的，这个档案袋相比于前一个，有些太薄了些。
江言澈直接将其内所有档案取出，却只有七份，唯独少了他那一份！
心中期待落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失落感。
可他也没有太过钻牛角尖，很明显，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故意将他的档案带离，从中作祟的人可能是主任，可能是江语澄，也有可能……是斯秦。
又或者，是其他有权限进入档案室的人，总之，范围很广，江言澈根本锁定不了目标，那干脆就不去想。
翻看着手中七人的档案，档案上，有他们每个人的一寸照，每个人的音容笑貌涌上心头，莫名地，江言澈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这大概是酸涩吧。
萍水相逢，但阴阳两隔，江言澈来到x公司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命如草芥，渺小且脆弱”。
咦？
快速浏览的眸光定格，江言澈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斯秦的档案之上。
其他人的档案信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跟江言澈所了解的差不多，只是斯秦……
他的身份没有超出江言澈的认知，在现实中，他同样是位刑事人员无疑，但在被带到x公司的途径那一栏，多出了一行红色字体：
经确定，此人为官方故意混入我司为间谍者，拟录用为入梦人队长，对其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并找机会将其处死。
处死……
多么冷酷的一个词，但被写在这档案上，却又是那么冰冷。字里行间，江言澈感受到了x公司对生命的漠视。这冰冷似乎还会蔓延，渐渐地，江言澈觉得自己的心也冰冷起来。
斯秦……是官方派来的卧底？
这很好解释了他之前的困惑，斯秦不论从职业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充实幸福，没有被带到x公司的理由。他也相信，x公司不可能直接掳来官方的人。
而他是卧底，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他之后的性格转变，大概是他感受到了x公司对他的杀意，为了将这里的恶劣途径曝光出去，他不能死，于是同意了【恶魔】的要求，与【恶魔】合作，为的，只是活下去！
可江言澈他们却杀了他……
一时间，江言澈有些无法接受这事实，他第一次感受到自由之光被他亲手扼灭的感觉，他第一次感受到当刽子手的真正滋味。
腿有些发软，江言澈倒退几步，撞在档案架上，轰鸣声将他从惊愕中唤醒。
没意义了……
现在再去想这些，没有了任何意义。斯秦想要活下去没错，但拥有【恶魔】力量的他只为阻挡江言澈他们探索梦境。
梦界第一层都因此混乱了，影响的是整个社会普通人的梦境！
而如果江言澈他们不为难斯秦，他们只会一直在梦界第一层蹉跎，到头来，因为进度几乎为零被x公司灭口的，可能还是江言澈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看，江言澈错了，但从另一角度看，江言澈与洛无忧的做法，没错。
x公司大势已成，硬刚没有任何胜算，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顺从，当梦境核心到手的那一刻，江言澈他们入梦人，也算是真正取得了一定主动权！
强行让自己安慰下来，不论江言澈此刻想法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也好，为了让自己负罪感少点也罢，在与x公司的博弈中无法保持冷静，最终灭亡的是他自己。
他相信，这条路上，斯秦的死并不是终点，如果江言澈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又如何面对之后入梦人们的生生死死。
江言澈的想法虽然有些冷血，但他心底，还潜藏着许多善意。
这些善从他打算送这群新人去第一层历练中可见一斑，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为的，就是真正探索梦界时，可以减少一些无谓的牺牲。
呼……
整理了下思绪，档案室静悄悄的，属实有些冷清了，江言澈现在的心理状态不宜一人独处过久，他将档案放回袋中，整理好档案架后，离开了档案室，向着书库走去。
他并不是不想回入梦室，只是面对这群新人，他终归是无法很自然地融入他们，每每处在入梦室中，耳畔是新人互相之间的交流，江言澈总感觉他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代沟不止会出现在辈分差异中，在这种情况下，同样会出现。
而书库，成了他躲避尴尬孤独的港湾，江语澄偶尔会来此，此处还有经常阅读的南宫迁和厉雨，并且……
和他最熟的人，就躺在书库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