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荒村老者
黑夜完全将裙摆拂向了荒原，江言澈在这儿已经被困两三个小时，但随着夜晚的降临，他的视线受到严重阻碍。
而手中捏着的【星星】，成了照亮黑暗的唯一光源。
“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儿，【教皇】它们的手能伸这么远？”
江言澈可不相信普通的力量能对【星星】造成影响，只有塔罗牌才能战胜塔罗牌。
“别问我啊，我圣城都搞不清楚，怎么会知道这荒原的情况？”
死寂的荒原里，只有江言澈的人语声，周围的黑暗带来无形压迫，好在江言澈若感到封闭，还能与西岚凝裳简单视觉共享，看看她那儿的景色，心理情况还算良好。
但莫名地，在这片黑暗中，江言澈只觉得他的意识在不断消沉，不断磨损，眼前景象逐渐模糊，昏沉的感觉不住涌上心头。
该死……
这个时候睡过去，在江言澈看来，就与在冰天雪地中睡去一致，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他极有可能一睡不醒！
肩上，【节制】尽力迸发着压迫，想要将涌上江言澈心头的困意压制，但效果不佳，这昏沉的感觉像是直接规避了【节制】的力量，肆虐于江言澈大脑。
嘶……
江言澈眉头紧皱，强制调用逆位【节制】的力量，将混乱的力量作用于自身，但疼痛归疼痛，昏沉感没有任何衰减。
这是怎么……
最后一缕念头也就此中断，江言澈双眼一翻，整个人软倒在荒芜的大地上。
“喂，江言澈！江言澈？！”
耳边，是【节制】不住的呼唤声，可江言澈……
已经难以睁开眼眸了……
……
迷蒙，惘然……
不知过去多久，江言澈意识逐渐醒转。耳畔，【节制】的呼唤仍在继续，他集中注意力感知着它的力量。
像是溺水的人寻到了一根绳索，江言澈紧抓着“绳索”不放，渐渐地，全身知觉完全恢复，可眼皮依旧灌铅般沉重。他挣扎许久，才完全睁开眼眸。
眼前，是三三两两干枯杂草，昏迷前的记忆纷涌而至，而昏迷期间，他没有做任何幻梦。
他依然在荒原之上！
【节制】早已从他肩上越下，就那样端坐在他身旁，像是守卫，监察着周围一切。
“我昏迷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吗？”
毫无征兆的困意，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昏迷，若说昏迷期间什么都没发生，江言澈是万万不信的。
而【节制】呢？
只是抬起它的猫爪，指了指身前，江言澈翻身站起揉揉眼，视线聚焦后发现，他的眼前，无垠黑暗中，竟有一盏亮着红光的灯笼！
这灯笼像是挂在门棂，后方，是一间古朴普通的茅草屋。
这还不止，像是同样感受到江言澈的到来，黑暗中，再度燃起一盏又一盏红光，灯笼逐个点燃，江言澈这才发现，远处，连绵的，还有数不胜数同样朴素的茅草屋！
这一幕，哪怕是经历过大恐怖的江言澈，都为之震慑。相比于【恶魔】张牙舞爪的惊吓，他更惧怕眼前这细思极恐的感觉。
放眼望去，没有危险，却又仿佛处处是危机。
“我昏迷的时候……被转移了？”
江言澈出声询问，可【节制】只是摇头。
【节制】：“我更倾向于你昏迷时触发了什么东西，这片荒村本就存在你面前，现在只是显现出来罢了。”
江言澈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的确，昏迷前他迷失方向的感觉，很像是走入了什么迷宫，陷入了什么幻境。
而既然有这么一个类似于幻境的存在，隐藏一处村落似乎也很合理，只不过……
荒郊野岭之中，出现这么一个神秘的村落，江言澈一时不清楚是好是坏。
他逐渐向距离他最近的红灯笼靠近，他能肯定，自己依然身处梦界第二层，即使荒村简陋，每家门口，都用地上灰白石砾画了十字架，这是他们教会信仰的象征。
靠近后，江言澈能感受到每家每户都有住客，似乎是荒村村民。与圣城居民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完全没有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气息——
——换句话说，这个荒村的村民，跟夏荇很像，为自由身！
吱嘎~~~
像是感受到江言澈的到来，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后，一旁，红灯笼下，残破的木门缓缓开启，茅草屋内燃起一抹烛火。
“从远方来的客人，别站在外边了，进来吧……”
男声从屋内响起，略显沙哑，满是沧桑。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皱纹遍布的面孔，看着这位老者的面孔，江言澈仿佛看到了满山沟壑。
艺高人胆大，江言澈右手一直背在身后，紧紧攥着【星星】，根据老者的指引步入屋内。
“先生从何处来？”
“圣城。”
“你倒是与其他人不同，身上没有令人厌恶的气息。”
闻言，江言澈神色一凛，他明白老者所言，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气息。
“你又为何找到此处净土？”
“我……”一时间，江言澈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应该是迷路了，昏迷了一阵，就到了贵地。”
“诶，在老朽面前，不用这番拘谨用客套话。”老者打断了江言澈的话，可他接下来说的，却让江言澈大吃一惊，差点使用塔罗牌力量。
老者：“迷路是自然，哪怕是塔罗牌主牌里最擅长指引的【星星】，到此都会迷失。”
“您似乎……知道些什么？”
“关于你的大部分，老朽都清楚。”
沉默了，在无言之间，江言澈不断感知着老者身上气息，反复检查后，他认定老者身上没有任何塔罗牌气息，老者本身，也只是个普通人。
但他却知道塔罗牌的事，并且在知道江言澈不属于梦界后，并未被梦界力量控制，对他发动攻击。
“您可知……我在荒原迷失后，为何会到此地？”
“很简单。”老者原本坐在床沿，此刻，摸索着，在床头黑暗的角落摸出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站起身，“你身上带有两张塔罗牌，塔罗牌之间气息交感，你自然会被此地【塔】的残余气息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