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二层
在江言澈看来，梦境其实是个十分抽象的存在，而【塔】竟然能将西岚凝裳他们的意识保存在如此抽象的地方，其强大可见一斑。
当然，这也与西岚凝裳完全掌握了【塔】有一定联系。
“诶，那南宫迁又是怎么回事儿？”
西岚凝裳：“为了隐藏我们的身份，成为入梦人后，我们都改掉了自己原本的姓氏。当时设备——也就是你口中的‘胶囊’——出问题时，她的设备由于编号靠前，先一步断电，她强制清醒，幸免于难。”
“所以她现在也是通过那台‘胶囊’，进出梦界？”
“没错，自从出了三年前那档事儿后，她成了x公司的闲人，为了补偿她，x公司供她吃住，行动自由，为工作人员但不会给她分配任何工作。”
闻言，江言澈不禁咂咂嘴。这就相当于每天摸鱼还管吃住，相信无数打工人会羡慕南宫迁的情况，但要知道，她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连江言澈自己都没察觉，自从确认了洛无忧未死只是失踪后，他的情绪趋于稳定，心中绷断的弦又缓缓缠绕上。再通过西岚凝裳透露的隐秘，从表面上看，他已经与先前无异。
“因为当时设备故障，导致x公司的入梦计划搁置了三年，而现在，x公司不可能再拖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在筛选下一批入梦人人选！”
难怪……
江言澈恍然，与他同批的入梦人要么死亡要么失踪，尚在梦界中行动自如的，只有他一人。但x公司却仍未终止本次入梦，显然，是将人力物力都用在了筛选新人之上。
至于洛无忧……
也不知现实，x公司是否认定他死亡，若误判导致他身躯被毁，即使未来江言澈在梦界寻到了他，他也只能像西岚凝裳他们这样，永远留在此地……
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言澈出声：
“那你们呢，就没有什么离开的方法？”
“据我所知，没有，毕竟我们现实肉身都没了，器官完全衰竭，怎么复活？”西岚凝裳叹一口气，摇摇头，“但如果能拥有梦境核心，我们就可与永生无异，并且能控制整个梦界，这样倒也不错。”
“难道你完全掌握了【塔】，都无法得到梦境核心？”
西岚凝裳摇摇头表示否定：“别说是得到梦境核心了，我根本无法进入梦界的最后一层。”
江言澈沉默着，这么一来，西岚凝裳、东伯翎等人帮他的原因已经可以猜测。他们估计是认为，同样掌握塔罗牌的他有某种特殊性，能够抵达那最后一层。
很有可能他们认为的特殊性，就是他体内的那个叫【源】的玩意儿。
这究竟是什么？
“那问题来了，如果最后我拿到了梦境核心，是给你们，还是给x公司，到时候为难的是我。”
西岚凝裳：“我们怎么说曾经也是入梦人，我们会负责与公司协商，到时候就不关你的事儿了。”
“行。”
一条无形的利益关系，将江言澈与西岚凝裳绑在了一起，目标一致——最终能取得梦境核心。
谈妥后，江言澈也便不再维持视觉共享，切断联系后，他翻身坐起。
虽然交流能力恢复，但相比于从前，江言澈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沉闷许多。其实真正让他心烦的，是即将被x公司挑选过来的新人。
要知道，带新人永远是最麻烦的事儿，他只希望新人都能听话些成为助力，而不是一个个都是刺头成为阻力。
而且……
不论从资历，还是梦界中的能力，到时候他一定会被任命为队长。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是只有队长才有权限查看的一些信息。
至于x公司的监视……
对斯秦来讲可能是种麻烦，但对江言澈不过洒洒水，真到了关键时刻，用【星星】屏蔽一下就行。
既然目标确定，心病暂愈，在梦境当中，睡眠其实完全没必要。
江言澈尝试着伸出左手，与此同时，左肩上，【节制】双眸成了红色。逆位【节制】的力量发动，混乱的力量顺着江言澈手臂，从他手掌传出，扰乱着他身前的表层梦境。
不多时，他就感到眼前色彩正飞快流逝，等色彩流逝抵达一个临界值，江言澈收回手，停止了【节制】的催动，而正如之前所言，他没有受到任何反噬。
嗡！
成功来到了表层与真实梦境的罅隙里，一声嗡鸣入耳，江言澈抬眼一看，卧室门闪烁出白芒，在黑暗当中格外扎眼。
穿戴整齐，江言澈环顾四周，这回，他没有忘记顺手带上那本日记。既然西岚凝裳没提，那么这日记预言能力的缘由还不是他目前能知晓的——或者西岚凝裳甚至不知道他有这么一本日记本。
知道她身份后，江言澈心中许多困惑得到了解释，归根究底，她也是个人，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想到神，自然而然，江言澈想到了教会。
而想到教会……
江言澈正视面前通往第二层的通道，一步踏出，穿了过去，并未回头。
第二层，充满教会色彩的世界……
我来了……
……
就在江言澈进入第二层的刹那，梦界第二层，某个阴暗的角落。
一只独眼似有所感，猛然在黑暗中睁开，随着它有节奏的召唤，不出一分钟，它的前方，已经是满地的【恶魔】卵。
“传下去，之后在圣城范围搜寻这个人，一旦找到，立刻汇报给我！”
说着，一道记忆被传输入所有【恶魔】卵的意识中。
这些低智慧的卵可不会有疑问或者反驳，只会完全根据命令行事。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后，它们纷纷散去，隐没在各个角落。
原地，黑暗中，只余【恶魔】的喃喃自语：
“嘁，那几层搞成那样本体横渡都困难，完全抵达第二层还要两个月吗……”
“呵，我就不信他能随便使用【源】的力量，先让他跟【教皇】它们玩玩吧。”
“欢迎来到……傲慢的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