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源】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一旁恢复身体的恶魔头颅。眸光一动，它同样看到了一步步走来的江言澈，感知到他身上气息后，恶魔语气里充满了恐慌，可不一会儿，便镇定下来：
“怎么可能……你，你是【愚人】？不对，你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在哪里沾染了一缕气息，看在【愚人】老大的份上，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江言澈前行的脚步停止，垂下头，看着战场一片离奇的景象——消失的洛无忧，胡文磊的尸体，黯淡的【节制】——脸上却没显露任何讶异。
良久，他抬起头，望向几乎恢复完全的恶魔头颅：
“滚。”
毫无感情的一个字吐出，刹那间，天……黑了！
没错，正是天黑！原本真实梦境的空中，还有一轮明月一片星空，为破败城市提供光亮，而现在，整个世界陷入绝对黑暗！
嗡！
周围空间随着黑暗的降临，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原本快融合的真实梦境与表层梦境再度分开，界限分明。不论是哪重梦境，满地废墟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交错，凝聚成禹妄市原本的样子。
而那巨型的恶魔头颅，就连遗言都没发出，顷刻间灰飞烟灭，同样消亡的，还有蔓延整个禹妄市的卵。
在黑暗中，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一具具倒地失去生机的尸体纷纷站起，身上伤口愈合，体内【恶魔】的污染被肃清，眼中，神智恢复。
这么一来，梦界的虚假性质也被证实，其内，生死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逆转！
这一切，都在绝对黑暗中进行，哪怕是现实里x公司的监控，都在这一刻完全黑暗，无法看到任何禹妄市的情况。
啪！轰！
江言澈立于黑暗中，打了个响指，顿时，表层梦境再度绚烂多彩，全城电力恢复，霓虹灯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在路上抛锚的车重新开始行驶。禹妄市原住民仿若无事发生，自顾自进行着之前正在做的事儿。
真实梦境依旧黑暗一片，处理完表层梦境，江言澈抬手一招，被他丢在禹妄市东边的【星星】牌腾空而起，几个闪烁便落入他手。指尖触及牌面的瞬间，【星星】内能量瞬间饱和，一缕缕星光向着天空飘去，驱散黑暗，星空再现。
随着梦界第一层的恢复，地上，黯淡的【节制】得到了能量反馈，不过依然虚弱，自主意识无法显现。也就是说，在一段时间内，它无法再幻化成白猫的状态，只能保持塔罗牌本体。
做完这些，江言澈最后的视线投向面前虚无，这道目光像是刺透了梦界数层，直接落在西岚凝裳身上。虽然眼神很平淡，但依然给予了西岚凝裳极大压迫感。原本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她一个哆嗦，猛一睁眼，来自江言澈的这窥视，让她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放心，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战线。”
桌上，【塔】散发出刺眼光芒，缓解了西岚凝裳心头压抑，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她相信江言澈能够听到。
仅仅五秒的注视，时间很短，但西岚凝裳总感觉过去许久，直到这种压迫感消失，她才松一口气。
身旁，光影一闪，老妪凭空出现在她身边。
“【源】？他醒了？”
“暂时的，他……疯了。”
……
砰！
现实世界，监控室。
主任与秘书江语澄站在室内，看着监控画面恢复，却由于斯秦的死亡，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画面。
江语澄扭过头，望向主任：
“我觉得应该立刻中断入梦，代价太大了，现在还有生命体征的只有江言澈一人！”
很合理的请求，但主任却是微微摇头，招招手，身后，几位工作人员上前来到他身后。
“你们三个，去处理一下尸体。你们两个，去加快一下噩梦考核进度。”
“是！”
工作人员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江语澄看看主任，再回头看看那些工作人员的背影，咬咬牙，同样离开了监控室。
身后，传来主任的警告声：
“小江，如果因为感情用事影响任务进度，就别怪我不客气。”
微微皱眉，江语澄没有回应，大踏步跟上了工作人员离去的步伐。
来到入梦室门口，她发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立在门外，顿时面色大变，挡在她面前：
“你想干嘛？”
“放心，我不会在他手无缚鸡之力时出手。”
这熟悉的人影，便是刘迁——也就是梦界里的南宫迁。
两人随着工作人员步入入梦室，为了不让自己二人显得过于突兀，她们上前搭了把手，帮忙转运洛无忧的尸体。
可她们甫一抬起他瘦削的身体，两人不约而同愣在原地。
紧接着，她们对视一眼，脸上的讶异不过显露一瞬,便心有灵犀般收敛。跟在其他工作人员身后离开入梦室，原本满当当的入梦室，只剩下了江言澈一人。
而江语澄两人呢？
默默掉在其他工作人员后方，在一个拐角，她们对视一眼，趁着工作人员没发现转过身，抬着洛无忧闪入一旁一个落满灰尘的门中。门后，便是那少有人来的书库。
将承载洛无忧的担架放置地上，江语澄俯下身，探了探鼻息，眉头皱起：
“怪了，没呼吸，可刚刚为什么他的身体颤了下？”
“我也注意到了，可能还有什么变数，先把他藏这儿吧。”刘迁环顾四周，最终，还是选择将洛无忧放置在角落那废弃的“胶囊”中。
“没有营养的灌输，他哪怕现在还活着，也不可能活下去。”江语澄开口，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营养液的事，我解决，相信公司会给我这个面子。你回去吧，我们毕竟身份不同。”
听着刘迁冷漠的话语，江语澄眼里闪过一丝愧意。挤出一丝浅笑，她微微颔首，转过身，离开了书库。
书库里，只剩下刘迁喃喃自语，语气里，似乎还是对江言澈满满的怨意。
“原本该死的没死，原本该活的没活，那家伙从【源】的状态中脱离，估计只会成疯子……呵，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