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拦路虎
“所以还是得等。”
思索半天，东伯翎那严肃的气质突然消失，又回到刚刚的随性，得出了一个不能算是结论的结论：
“等洛无忧那小子正面进攻，我们趁机溜进卧室。光是他进攻也没用，【恶魔】怕那小子乱用逆位力量，跟它同归于尽，所以一定会跑。”
“可就凭咱俩，能打过【恶魔】吗？”两人的实力问题，是一个过不去的槛。
东伯翎耸耸肩：“小江啊，要记住，【恶魔】看似强大，本体也不过是一张牌而已，更何况，在这第一层的只是他的分身。只要它暴露在我们面前，我们徒手都能解决它。”
像是理解了东伯翎的解释，江言澈微微颔首，扭过头，视线直直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总觉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吱嘎~
十分钟后，家门再度开启，斯秦从门内走出。他的身上，原本断裂的触手恢复如初，被斩断的肉翼同样长了出来，并且，成了两对四只！
像是得到了【恶魔】更多的力量，不论是触手还是肉翼，其侧边都有许多倒钩，在战斗中，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一大阴招。
他变强归变强，但依然没有发现角落里两人，就连【恶魔】都没发现两人，他也就当两人已经离开这幢楼。
随后，他自顾自走入楼梯间，不知前往何处。
……
“感应到斯秦的气息了，东边！”
禹妄市，胡文磊与洛无忧还在四处搜寻江言澈的下落，只不过胡文磊去的是西北方向，而洛无忧找寻的方向，是东南。
在洛无忧逐渐靠近禹妄市东南边的时候，【节制】突然出声，说得很慢，确保洛无忧能够听到。
不直接寻找江言澈的位置，转而寻找斯秦的位置，这是洛无忧强忍体内混乱，做出的决定。
江言澈拥有【星星】，气息屏蔽难以找寻；直接找【恶魔】核心，现在整个禹妄市到处是它的恶臭，干扰性太强。所以，斯秦成了突破口。
他逃离后，一定会去核心的位置，江言澈同样会在那儿。
另外，斯秦只是与【恶魔】的一点力量进行了融合，他的本质依旧是人。所以，他的气息人不人、魔不魔，极具辨识度！
咧嘴一笑，洛无忧随手一挥，正位【节制】的力量迸发，将一旁向他袭击而来的触手压制，紧接着，他手一握，这触手无法承受高压直接崩裂。
处理完这些，他才踉踉跄跄向着白猫【节制】指引的方向行去，而前方，就在街道两边，有着无数的触手在空中招摇。
被脓水与鲜血浸染，战着战着，白猫已然成了红猫，洛无忧的衣物，也已经被液体浸透。
他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白雾笼罩，像是他身上的战袍，前行，拥簇他步入无光的深渊。
这一幕，x公司无人看到，他们只是发现洛无忧的心率开始紊乱，在主任的授意下，已经开始准备起了后事。
很讽刺，现实里的人，等着他死；真正看到他的艰辛，关心他的人，在梦界，不过，只有两人——西岚凝裳与南宫迁。
大概是西岚凝裳完全掌握了【塔】的缘故，她似乎能够感知到大部分塔罗牌主牌的情况，与江言澈的视觉共享便是如此而来。
她同样看到了洛无忧的绝境，通过【塔】放大至夜晚纯黑的天空，可洛无忧不知为何，无法跟她进行双向沟通，洛无忧完全不清楚西岚凝裳的注视。
一旁，南宫迁看着这光幕，眼里的冰冷淡去些许，良久，她叹了口气。
“所以……还不出手吗？”
这句话，西岚凝裳已经重复讲了许多次，只是身旁，南宫迁始终无动于衷。
南宫迁：“他是江言澈的朋友，一丘之貉，我为何要救他？更何况……他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滥用逆位能力导致的全身系统紊乱，我帮不了他。”
“南宫，我希望你能够对江言澈改观，现在他与我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而洛无忧，也是他失忆后才认识的朋友，一旦他死，江言澈将……”
“你别说了，他们既然来入梦，就要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只有闯过重重难关，才能取得梦境核心，让你们真正自由，可……”说着，南宫迁望了望西岚凝裳，更准确地说，是打量了下她手中的【塔】，“若x公司得到梦境核心，整个梦界都将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为何这些塔罗牌还帮助他们？”
“谁知道呢？”西岚凝裳背过身，进入屋内，像是不忍继续看洛无忧的画面，“也许它们归根究底不过死物，目的也只是让梦界秩序稳定，被x公司控制，又何尝不能算是建立了一个全新的秩序呢？这并未违反它们的原则。”
这片空间，陷入沉默，只有晚风缓缓吹拂，只有湖水冲击岸边清脆的声音。
良久，南宫迁面色变幻，像是决定了什么，站起身：
“算了，我可以帮他们，但是洛无忧……”
“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吗？”小屋里，传来西岚凝裳轻微的嗓音，“不要借着出手，趁机杀死江言澈，江言澈，不能死！”
“为什么？！”
“一切由他开始，一切也应该由他结束。”
……
终于……到了。
实在不知走了多久，整个人浑浑噩噩。洛无忧行走在禹妄市中，身体已经麻木，只能根据肌肉记忆，无意识地施展正位【节制】的力量，驱逐着一切靠近他身体周遭的事物。
长时间使用正位力量，同样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精力。
待得小区轮廓出现他眼中时，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近了，更近了。
一片白雾朦胧中，小区逐渐清晰，大门赫然就在眼前。
只不过此刻，这门前，站了个人。
说是人，实际上，光凭肉眼，已经很难辨别人形，倒不如说，这是只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斯秦……这将是他最后的拦路虎！
而就在他发现斯秦存在的时候，斯秦也同时注意到了他。
“怎么，就你一个？这么虚了还过来，自寻死路！”
仔细揣摩可以发现，斯秦的话虽然挑衅，但隐隐却也有一丝提醒。
他厌恶的，他仇视的，其实也只有江言澈一人而已。
“自寻死路？呵……”
“打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