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质问
解释许久，可西岚凝裳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江言澈装模做样叹一口气：
“行吧，既然你短时间内原谅不了我，那就算了，你再冷静冷静，我之后再来……”
“好了，一直这么装，不累吗？”
西岚凝裳的话音适时出现，将他打断。
短暂出声后，场面再度陷入沉默。但这回，沉默并未持续太久，西岚凝裳继续开口：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信任我，但很遗憾，我目前没办法，也不可能让你完全信任我。可是，我并不会伤害你。”
“没办法？我并不这么认为。”江言澈耸耸肩，“你只需回答几个问题，我完全可以百分百信任你。第一，你究竟是什么人；第二，你身处何地；第三……”
讲到第三点的时候，江言澈顿住了。
他本想询问的是，关于如何前往梦界剩下几层，获取梦境核心。可后知后觉，他想起，自己似乎还未将x公司的事情说明。
好在下一刻，西岚凝裳主动帮他解了围：
“正是因为这些问题，我暂时不能跟你说，所以，信任……不存在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帮你尽快通往梦界之后几层，让你能得到梦境核心回去交差。”
江言澈神色一凝：“你对我到梦界……了解多少？”
“……全部。”
短短两字，耐人寻味。
既然西岚凝裳知道关于江言澈的一切，为何还要帮助他得到梦境核心？
虽然不清楚梦境核心被x公司掌控后会发生什么，但江言澈能肯定，梦界一定会任由公司掌控，梦界中人将失去自由，失去所有自主行动的能力。
既然如此，西岚凝裳这种行为，与为虎作伥无异，入梦人们，就是侵入梦界的猛虎，在探索中，摧毁着这世界的稳定。
可又何必纠结这些呢？
想到这儿，江言澈耳畔，隐约回荡起入梦前，主任的叮嘱——
——不要对梦界中人，产生任何莫须有的同情！
幻梦，与他何干！
早一日取得梦境核心，江言澈或许就能早一日脱离x公司掌控，回归他最原始的生活轨迹。
心念至此，他也便不再纠结西岚凝裳的动机，不再纠结西岚凝裳的身份。
只要西岚凝裳帮他尽快找到梦境核心，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江言澈的实力导致心态变化，他不怕西岚凝裳故意提供错误信息，从而暗算他。
【星星】在手，他死不了……或者说，很难死！
“行，那我先问一个你应该能回答的问题，看看你的……诚意？不是说不会害我嘛。”
江言澈沉吟片刻，出声道。
“问吧。”
“那只白猫，应该也是塔罗牌主牌，对吧？”
“是的。”
“那它具体是……”
“塔罗牌主牌14【节制】。”
“它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我无法为你提供帮助，毕竟我人不在梦界第一层。”
【节制】……
江言澈微微颔首，他本来也没指望能将任何信息从西岚凝裳那儿撬出来，一直这么追问似乎也不大好，草草道了别，他集中注意力，中止视觉共享。
随后，他双眸微闭，稍微缓了缓，适应周围环境后从床沿站起，来到电脑前，在搜索框中输入“节制”两字。
首先吸引到他的，是这张塔罗牌的牌面。
那是天使双手拿着两只圣杯，它们似乎分别代表“物质”和“精神”，她在不停地用圣杯相互倒水，试图使两只圣杯的水保持平衡。
可更多关于这张牌的释义，在网络上无法搜索。这并不出乎江言澈预料，毕竟白猫还在房间外呢，如果能在梦中搜到关于它的信息，那才不正常。
不过知晓了白猫本质，对这梦界第一层，江言澈也便有了更多猜测。
【节制】，顾名思义，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人世间欲望最为旺盛，莫过于现代社会都市。
喧嚣繁华，物欲纵横。
这么一来，白猫又为何出手杀人，而且这群死者都是行业高层，难道只是因为高层欲望旺盛，违反了白猫【节制】要求？
那照白猫这么杀下去，迟早有一天，梦界第一层将乱套。
江言澈已经清楚，这些塔罗牌主牌无法带出梦界，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就是梦界的产物。
本就因梦界诞生，结果还要去扰乱梦界秩序……
有点说不通。
想法碰了壁，但江言澈还是在睡前，在日记本上补充了些内容。
……
“你在做什么，你这完全在将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夜已经深了，可西岚凝裳依旧端坐湖畔，半晌未动。
一声低喝不知从何处传来，夹带了不解，对西岚凝裳的行为表示质疑。
“您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人心。”
西岚凝裳对着夜色开口，哪怕面前空无一人空无一物，但她知道，对方在听。
西岚凝裳：“除非我将一切都告诉他，否则，无法得到他全部信任。既然始终都有猜疑，不如将这段关系转为利用。
“毕竟有时候，‘利用’是最稳定的关系，他与我之间有了利益往来，我适当透露梦界信息，他……”
说到这儿，西岚凝裳轻笑一声，摇摇头。
她的确能从江言澈身上，得到一些有利于她的东西，只不过，那还很远。
“唉，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随你吧，你记得控制好分寸。”
闻言，西岚凝裳莞尔一笑：
“放心吧，相处三年了，您还不相信我嘛……”
凝视着深邃湖面，许久，没有讲话。
与西岚凝裳对话者，似乎已经离去，可她迟迟没有起身，就这样久坐湖畔，很久，很久。
她叹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具体说了什么，大概，只有经过的晚风知晓吧。
如果有可能，谁，又会主动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转向互相利用呢？
这种互相利用的感觉……很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