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读书多了容易变蠢
夜色深沉，南方没有暖气，屋内比屋外更冷。
林惟许抱着抱枕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我熬了水果茶，要喝一些吗？”
“什么时候熬的。”许禁这个人总是很神奇，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好多好多的事，而且这些事还能不被自己发现，等到合适的时间就会神奇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是有分身术一样。
“你上去的时候熬的。”
“这么快？”林惟许一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定个时，加杯水的事。”
许禁说的若无其事，仿佛真的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一样，可是这些事对林惟许来说真的不简单，也没有必要真的这么做。
“”林惟许没接着说了，她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总是被照顾着，他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觉得压力很大，很是想逃。
“我有喝果茶的习惯，你在所以就多煮了一些。”
许禁淡淡地给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这件小事变的合理起来，林惟许一定会倍感压力。
但是林惟许还是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但是你真的别那么照顾我”林惟许觉得这么说好像是有些自作多情，如果对方真的只是顺手那就挺尴尬，可是尴尬就尴尬吧，又不是一次两次尴尬了。
“你想多了，就真的是顺手多做了，不是你是别人在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许禁浅浅地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喜欢享受生活的人。”
“确实”她一时间确实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还自作多情了一下嗯嗯以后随他吧。
“喝点吧？”许禁这次问的心安理得不再怀有任何不适，障碍一次性扫除的感觉真好，他笑的很是开心。
“好吧。”林惟许想了又想接着又说：“下次准备什么能不能先告诉我，说不定我不想吃又或者有别的事，你自己准备个什么能不能别浪费，看着点量，有一点都不严谨。”
“好。”许禁往后一靠又接着说：“那你要不要吃饭，在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啊，也记得早点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好好地判断我要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林惟许一脸不解。
“你看如果我不知道肯定要准备你的啊？难道你做饭不会考虑我吗？”许禁说的言辞恳切又没有任何毛病。
林惟许一想确实是这样，有些事情还真是没办法避开，之前想的确实是想的少了。
于是犹豫着：“好吧。”
“好。”许禁还是笑着，以后他就可以知道她在干嘛了，也能光明正大的接近她了。
“喝点吧，这个天实在是太冷了。”许禁端着冒着热气的花茶，微笑着浓厚的眉毛轻挑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里浸着无尽温柔，他是真的长大了，面容轮廓分明褪去了少时的稚气变得英俊硬朗。林惟许看向他的时候时常感叹时间过的太快了，他看向林惟许的时候目光能够捕捉到这些年她的每一个变化。
林惟许确实觉得冷，没忍住还是接过对方端来的茶：“谢谢。”
“不客气。”
林惟许捧在手里，隔着玻璃的温热从手心传来，她的脸开始热了起来，她眨巴眨巴眼睛，可能是冬天没暖气的原因，一点点热气就让自己蒸腾起来。
她淡淡地品着茶，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喝茶看着电影，期间许禁给她添加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拒绝，她懒得拒绝了。
茶喝完的时候，电影也结束了。
屋里一片安静，只有电视还是滋滋作响，外面的风更大了，那些茶花树和月季玫瑰肯定要遭殃了，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栽的几株新竹，窗外摇摇曳曳，像是明早一起就满院子的枝桠横飞。
南方的风啊，吹起来真是要吓死人！
林惟许担心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这么大的风，他们没事吧？”林惟许指了指窗外的那些花花草草。
许禁叹了口气：“他们不比我顽强？”言外之意就是我都已经残破成这样了，难道你看不见吗？我就在你眼前你真的要视而不见吗？
“这么大的风，他们肯定顶不住。”林惟许像是没听见许禁的话一样。
“要不把他们搬进来？”许禁看着她实在担心，有些不忍心。
“好。”林惟许实在不忍心，那些花，尤其是还在开花的山茶，那些山茶本来就开在秋冬，秋冬又那么大的风还有那些娇弱的月季玫瑰、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好像在下雨了，我们得快点。”许禁说看着玻璃上飘落得雨滴说。
林惟许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刚想冲出门就被身后得手拉了回来。
“你给我打伞，我去搬。”许禁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说。
“上次下雨没搬，就落了好多花枝”她很是担心，既然决定要养花花花草草了，那肯定是要养的娇艳漂亮的，不能放任着不管，应该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去好好滋养爱护。
“好，这次我记得了，下次我也记得。”许禁想揉揉她得头安慰她，又觉得这样做的话肯定吓着她另外就是她肯定不喜欢。
“好。”林惟许抬头看着他说，她觉得许禁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只会残害那些花花草草，现在开始爱护了，时间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放肆少年变的成熟稳重起来。
“你给我打伞吧。”许禁看着那些花盆又接着说：“你肯定搬不动，就给我打伞吧。”
“好。”
林惟许接过许禁手里的伞，紧紧跟着他怕他被淋湿了。
“林同学的伞往边靠靠，挡着我的视线了。”许禁搬着茶花树进屋。
林惟许挨的很近，近到她一抬头就能撞到对方的下巴，闻到对方身上特殊的香味，那些香味她在自己的衣服上都没闻到，她很奇怪，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洗衣液啊？
“嗯嗯好。”她离的稍微远些，斜着身子给她打伞。
许禁看她的衣服湿了有些着急，赶紧把她往身边一拉：“你别淋到雨了。”
“我没事。”
“你要不去屋檐下，我来吧。”许禁放下花盆看着她说，他觉得她在的话自己还不好施展，更何况她实在太弱小了，既帮不了自己什么，又不想她被淋湿，怕她生病感冒。
林惟许没有说话，放下了手里的伞。
许禁笑了笑以为她听话了，可是下一秒就看到她跑进雨里，去抢救另外一盆山茶。
“你你你一淋雨就感冒，你不记得了啊？”许禁一时心急跑进雨里对她喊了出来。
她轻轻晃了晃许禁的袖子：“那是以前，我现在好了。”
时间久的他还记得以前她只要淋雨就会生病，时间又久到，现在淋雨她可以抵抗了。
“你头发都湿了，衣服也湿了”他有些心疼，淋在她身上的雨仿佛打在了他的心上。
“你快点啊，反正都淋湿了。”林惟许有些搬不动。
“好。”
许禁穿过风穿过雨向她走去，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那消逝的青春又回来了，她晚风微雨里的笑这么多年从未消失，一直在原地等着他，他也得过去告诉她，他也一直在等着，等着她。
许禁和她一起搬起那盆茶花走进温暖得屋子，两人相视而笑，恍惚中又回到了年少，还是相同的笑脸，如今却随着岁月不再青涩，可是他们还是如此熟悉。
相视一笑的感觉，真的久违了，他们都不记得上次这样是在什么时候了。
“你的头发都湿了。”许禁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发梢，上次这样还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也是这个高度，现在依旧没有变，他和她都在对方不知道的时间里慢慢长大，长高，可是不管岁月怎么变，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差距，好像以前一样，也好似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忽然间大家都只是长了年岁。
许禁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仿佛只要触碰到她的脸，他就能感受到这么多年她的变化，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去，不能够参加的成长，那些他想知道想要了解的一切。
很多时候许禁都在怪自己，为什么自己以前不厚脸皮一些，为什么不多缠着她一些，她说一个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了就真的躲得远远的了，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那时候的自己是真傻啊！
“你在傻笑什么？”林惟许看着他一直傻笑着，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对啊，你知道的，我喜欢傻笑啊！”
他不想再冷冰冰了，想和她说说笑笑，想和她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想要参加她的每一次的成长，不想像现在一样去猜测她的心思是从哪儿开始转变的。
“别愣着了啊！”
林惟许去搬了那些较小的花盆进屋。
许禁赶紧把那些小的全搬了，他活金钢铁罗汉是不怕淋雨的。
“只剩大的了，我们一起吧？”林惟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
“好。”
雨越下越大，甚至还有些冷。
但是他不冷，她也不冷。
他一直担心她会冻感冒，她想不能总是让他一个人，她也可以帮帮他的
在十一点来临之前，两个人搬完了所有的花花草草，只剩墙角的几杆竹子。
两人湿着头发湿着衣衫，都在思考这个要怎么办，毕竟是刚刚插上的，都在担心风太大了会连根拔起，土都还是松软的。
“都怪你这几天就种上了”林惟许觉得就是怪他，春天来的时候在种生也可以。
“嗯嗯，都怪我”许禁头发湿透粘在眉梢，眼睛也湿湿地看着她，轻轻点着头。
都怪他，没有挑一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都怪他没有考虑到这些晚来风雨，都怪他没有准备好那些遮雨遮阳的工具，让花花草草受苦，也让她担心
“那怎么办”他想听她怎么说。
“她思考了片刻，那就固固土吧，至少不会连根拔起，以后再养叶子。”她眉目皆湿，嗓音软软地说。
“那我来。”他担心泥土弄脏她的手。
“一起吧，反正好久都没这么放肆过了”她规规矩矩太久了，想站在风雨里感受寒冷的气息
“好。”
他们甚至笨到没有想到使用工具，而是用手捧着土加固再加固，等想到的时候，两个人早已满手泥，都再笑骂着对方真的是学习学傻了，竟然连最简单的使用工具都不记得，竟像远古人类一样用手代替工具去实现生活自由。
“说起来使用工具，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明明可以把院子里的遮阳防晒雨棚打开的”
“”
两个人脏着手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相互看着相互沉默，都觉得可能真的是读书读多了，学习学傻了
“怪不得老师经常骂我”许禁小声说着。
“”
真的是学习学傻了。
两个人看着客厅的花花草草，陷入沉思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林惟许上楼准备重新洗漱一下。
许禁一个人在一楼看着花花草草有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还有满手的泥，不禁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林惟许还没完全上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在笑。
“没，我只是被自己蠢到了”他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可不想她淋湿生病
“没事”林惟许也被自己蠢到，蠢到不想说话，甚至觉得蠢的有些离谱，所以一言不发，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学了很久的东西，被别人一语道破
许禁被吓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等了半天才看到林惟许上了楼，低头看了看满手的泥，又坐回沙发上发起呆来，边发呆边笑，边笑边看，就这样过了好久，泥干在手上，他才想起来去洗
许禁洗漱完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整晚的场景，想着她的笑，她还和几年前一样，连笑都是一样的，她就像从来没有离开一样。
许禁在房间里给自己留了一盏昏黄的灯，灯光溢出的光晕渐渐变大，他的意识也才是迷糊，他强撑着不想睡去，想今晚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这样他便觉得自己一直留在那里，甚至此时他还能感受到触碰到她手的温暖，他的笑更深了，思维像是停滞了一样，一点一点下沉，最后和几年前的夜色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