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惊奇的际遇
人生总有些惊奇的机遇,比如说现在。
许禁和高进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踉跄着虚浮的步伐往外走,更重要的事,两个人还穿着睡衣。
“你们两个这会出去?”许禁疑惑的问道。
“对啊,看不出来?”袁简润并不想看到熟人,潦草地回答。
“你们去哪儿,不安全吧?”高进知道两个人喝了酒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们就出去逛逛没事的。”林惟许也不想多做纠缠,想着赶紧离开好了。
“逛逛,穿睡衣逛逛?”许禁忍不住问了问,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眼前的林惟许还是以前那个即使倔强也会听他话的小姑娘。
“对,就是要穿睡衣逛逛!”林惟许低头看了看自己整整齐齐的睡衣不觉得有什么,有些生气地说。
袁简润愣了愣神她的惟惟什么时候会生气了,而且还是不怎么见几面的人说上的几句话就带着气了。
高进也有些愣住他印象中的林惟许一直温和有礼,从没听说她有过脾气,此时的她红着的脸漫着薄薄的怒气,仿佛更具有生气,他想记录下她因为薄怒而生动脸,他知道这张生动的脸不属于自己,可是刚才短短一瞬,恍惚间觉得他也可以拥有,就像月光洒在身上,那片刻便想要月亮属于自己。可是他的性格注定无法靠近她,两个沉默话少的人,连主动都需要耗费巨大勇气。
而这个世界永远都属于那些勇敢又厚脸皮的人,比如许禁,有时候林惟许都想不通为什么许禁这么大了还又那么厚的脸皮,尤其是所有人都觉得许禁随和,而她始终觉得许禁除了厚脸皮就是厚脸皮。
“好嘛,喜欢那就去逛逛吧。”许禁只能顺着。
“”还以为是以前呢?林惟许可不是以前那个会听他话的小姑娘了。
“我们也去逛逛吧?”许禁转头问了问旁边的高进。
“好,这里的夜景出了名的美,到时候可以给你们拍几张照片”高进其实还是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全,毕竟他是知道的,她们两个可是喝过酒的。
“哇,好哎,记得给我拍漂亮点。”
高进还没说完袁简润就开心的难以自已,同时又暗自暗恼自己出门的急,没能化个妆,这千载难逢的拍照好机会,痛失!
“不过我出门急,没带上相机,到时候只能用手机给你们拍拍了,回去在修修。”高进如实说道。
“好好好,能修就行,像不像我也无所谓,漂亮就行。”
“我也给你拍照。”许禁站到林惟许身边低低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着。
林惟许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举头抬眸刚好四目相对,林惟许的眼神不留痕迹地滑过目视前方,双脚平移远离许禁一步,不想理他的发癫。
许禁看着眼前人一系列小动作,不禁低头笑了又笑,那么多年依旧没变,还是喜欢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吧!”
“好!”
四个人虽然思虑不同,但想法一致,最后,袁简润觉得想吹吹晚风,就一起散步闲逛。
两个女生手拉着手,两个男生后面慢慢走着,许禁看着林惟许被拖着走,完全没有刚开始的开心雀跃,他忽然神伤起来,她还跟以前一样,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有在默默关注她,可还是错过许多。
路灯下女生们没有了白天的约束,散着头发恣意地闲逛,高进刚好拍下这一幕,与此同时,林惟许回了头,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高进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可是他看到她的目光再看向他,这一刻,他的心安静下来。
也许自己从未出现在她的眼里。
手里还是轻轻按下快门,留下这一刻的美好。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和现实中的一样美,他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许禁,他知道许禁的眼里也只有她。
高进看了看照片,熄了屏幕,像所有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有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心开始判若两人,他开始理解了爱情的难得,也明白了爱情的美好,还有被他人祝福的爱情。
他想他可以成为他们爱情的祝福者。
这座城市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有一个古城保留着城市古朴的味道,古城离学校很近,近到步行三四十分钟便可以到达。
此时此刻袁简润扶着黑框眼镜拉着林惟许学着腰鼓,她像模像样敲敲打打,林惟许在一旁用心地听着老板娘的教学,总是不得要领,学的不太好,敲起来也总是生生涩涩的。
许禁看着林惟许笨拙的样子笑了起来,逛了一圈,从店铺里调出一只称手的腰鼓,像模像样地敲打起来,竟然能听的出流淌蜿蜒的曲调,一时间吸引了整个店的注意,都看着年轻人灵活地敲打着欢快的曲子,那曲调和节拍浑然天成。
林惟许认真看着,侧耳听着,好像比几年前更纯熟。她一直都知道他在音乐方面的天份,甚至有时候也很想问一问大学为什么不进修音乐?而是选择一些跟自己兴趣没什么关系的学科,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兴趣永远可以学习,所以即使不专门去学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是自己想的这样有时候还是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样子,不过这类问题始终没有机会问出口。
“哇哇哇!!”
袁简润不停地感叹着,甚至说毫不在意形象地哇着。
林惟许扶了扶额头,早知道让她少喝点酒了!这几个哇哇哇真的太大声了。
高进在一旁拍着照片他也很喜欢这种具有民族特色的腰鼓,还有这个店很多有特点的装饰。
林惟许觉得她们有些显眼,好像是什么潜在出行的乐团来到旅游城市去观光游览然后体验民族特色,最后在民族乐器前暴露了自己,而且她们的打扮如此地不修边幅,感觉上就很想街头的落拓音乐人。
林惟许赶紧看向四周,觉得大家围观的也没什么异样,才渐渐放下心来。
许禁像个花孔雀一样,还在敲敲打打完全没有客人的生涩,老板娘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敲敲打打一个哇哇大叫,不自觉也加入他们,扭着灵活的腰肢,踩着挺快的舞步,整个店瞬间热活了起来,围着的观众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拍手鼓掌。
一时间竟然吸引了半个巷子的人,在一片叫好声中,许禁一曲又一曲,甚至还和老板娘合奏一曲。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赋的魅力,就那样轻易地让一个人瞬间闪闪发光,所以林惟许真的有时候很羡慕有天赋携带的人,那些人根本不用费力地边可以达到一个旁人努力还远远够不到的目标,换句话说,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天分,你就看自己有没有轻轻松松在某一方面发光,还是他人挡不住的发光,林惟许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是她是一个努力的人,所以她羡慕那些肆意自在又止不住发光的人,其实在她心里,她一直知道年少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许禁,因为他散发着耀眼的光,看起来那么肆意自由。
几曲结束后,人群中跑出来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好像是向许禁要联系方式,林惟许隔的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个姑娘从满脸兴奋到垂头丧气只用了一秒钟,最后还齐齐地看向自己。
林惟许马上低下头,装着忙碌的样子,拨拉着腰鼓上的红线,揉来揉去,看来看去。
心里打定主意刚才的事肯定与自己无关!
最后,老板娘很开心地跟他们交流着,希望他们以后来玩。
离开的时候,老板娘还抱了抱许禁说:“真的很少见年轻人鼓打的这么好”。
“小时候看过几个课程。”
“就看了几个课程吗?”老板娘很是吃惊。
“刚来这里的时候,试过几次觉得腰鼓挺有意思的。”
“嗯嗯,我最是爱才了。今天不让你们白来,送你们几个称手的小鼓,可以敲着玩。”
说完,边从货架上拿着摆着好看的小鼓。
许禁看着说:“啊姐,别忙了,我们只是逛着玩玩。”
“啊?我想要可是!”袁简润已经被腰鼓的魅力折服了,她深深地爱上了,灵活的腰肢和动听的鼓声。
“姐姐,姐姐,我想要,我想要,还有她她也要!!”
袁简润涨红了脸,生怕许禁下一个拒绝,直接断了她的爱。
“啊姐,我要我要,你刚才跳的舞好美啊!”
老板娘看着一群活力满满的年轻人真是高兴极了,像是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妹子,你来挑吧!”
“好嘞,啊姐!!”
袁简润拉着林惟许进到摆满腰鼓的里屋,里面古色古香的架子摆着花花绿绿不同大小的腰鼓,看着就生机满满。
袁简润最后挑了个矮墩墩的腰鼓:“阿姐,我要这个!”
“好嘛!”
“妹子你呢?”老板娘看向林惟许问着她。
“阿…阿姐…我要这个。”林惟许指了指手边的那个瘦瘦细细的腰鼓,活脱脱像是她本人。
“好嘛好嘛。”
最后,只有两个女生挑了喜欢的腰鼓,许禁有了,高进只能听,玩不了就作罢。
“这会天晚了,该回去了。”
“不要不要,我们还要逛逛!”袁简润拉着林惟许的胳膊,不想回去,不想现在就回去,不想面对论文,不想学习…
“你要回去嘛?”许禁看向林惟许问道。
“不要不要。”袁简润抢着回答。
“那就在逛逛吧。”林惟许不好意思地看向许禁和好进,没有办法润润喝多了。
“那我们去酒吧坐坐吧,不喝酒就听歌坐坐。”
“你的…你的那家酒吧嘛?”
“不然呢,哪里还能随便坐坐,她喝成这样,需要找地方休息一下。”
“行。”
四个人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下课”酒吧。
袁简润躺在沙发上,许禁林惟许高进三个人喝着杯子里的小甜水,安安静静地听着台上的吉他手唱着缓缓的民谣。
已经夜深了,连酒吧都安静下来,林惟许轻轻抿着杯壁,丝丝冰凉沁入心扉,脑子清醒起来,意识却浑浊了。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在午后空无一人的草坪上弹唱着自己会的所有歌,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却一直都在担心,逃课出来会不会被发现,对方弹着唱着无比投入,而自己却无法投入,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次约会。
他好开心,她感觉的到。
她好害怕,他也知道。
林惟许迷着双眼,看着舞台上的人,最终重叠成许禁的样子,最后和脑海里的你那个人重合。
“总有些惊奇的机遇,比方说当我遇到你”
大概是醉了,好像模糊中又看到那一天,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她一直都很遗憾,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她没能好好感受,满心地担心着作业没写,被老师发现,被同学知道,唯一没有在意的就是他为了这一天等了自己好久。
那些遗憾是现在的自己都觉得遗憾的,没能认真地去体会那些美好瞬间,而是在担心别的,她仔细想了想以前的自己就是这样,无法真正地去好好感受当下的美好,永远在担心忧虑还未发生的事,甚至在美好的事情上还会设置困境让自己担心忧虑。
那些青春里的事越来越来越模糊不清,但是很多场景她还依然记忆深刻,那几个片段在这短短的几年间她反复回想反复思考,每一帧都被她想了个遍,她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别扭,总是那么难以开口,她就这样一面埋怨着自己,也一面理解着自己,随着年龄的成长,她越来越知道那些别扭,那些难以言说的苦闷,那些转身不理他的举动其实都是在表达着自己很喜欢他,但是他不知道,她更没有办法让他知道,于是只能错过。
台上的人唱完了,林惟许便昏昏睡了过去,台上的人还在唱歌的人是谁,她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