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烦心事（改）
作者有话要说：</br>的确是不能赶榜……一着急就写得很乱。
这章重写了一下，麻烦大家清理缓存再看一遍吧。
同事回来之后，对宋茵佳汇报道：“是刘科长。”
宋茵佳点点头，表示知情。她余光瞥到路瑶知，发现刚刚在搞小动作的人，现在恢复了正常，装得人模狗样。
啧。
宋茵佳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
手机上是下属发过来的文件，宋茵佳在审批。
她总是利用空余时间处理这些琐事，而刚刚分神上tinder便显得很不同寻常。
会议将要开始，气氛渐渐肃静起来。
刘科长上台之后自我介绍，说自己主管新成立的数据科。又说数字化与线上化是大趋势，药监局也不能避免，局里很是重视，所以才举办了这次培训会，让诸位有什么不懂的及时提问，他将做好答疑工作。
宜心其他人都在玩手机，只有宋茵佳和路瑶知在听。
路瑶知低头认真记笔记，旁边的同事瞥了一眼，说：“这种会议不用记，都是些假大空话。”
路瑶知笑了一下，说：“万一有重要信息呢？”
然后低头继续记笔记。
宋茵佳被他们俩的窃窃私语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好奇。
俯身倾过去，低声说：“我看看。”
路瑶知耳后拂过一层温热的风，身体紧绷。
宋茵佳显然是故意的，因为她靠得更近了些，仔细查看路瑶知的笔记。
“还不错。”宋茵佳风轻云淡。
路瑶知松了一大口气。
自己撩宋茵佳时得心应手，没想到也会栽在这么标准的套路上。
宋茵佳额外多看路瑶知一眼。
能从被包装过那么多层的话里，辨别出真正有用的信息……很不常见。
尤其政府部门的话术体系刻板僵硬却又细致，不是平常能接触到的。
培训会开到一半，进入休息时间。
路瑶知水喝得多，去卫生间。
卫生间里人很多，但隔间很少。
路瑶知排队的时候，听到队伍里有人八卦。
“我刚刚看见陈科长出去了。”
“出去干嘛，不培训了吗？”
“好像是有大佬来了？我听见陈科长说什么派车去接，会是什么大佬？”
“路局长？听说他是带着陈科长一起调过来的，很器重。”
“信息化也是路局长极力促成的，不然没法这么快落地……”
……
路瑶知站在那两人后面，微微低着头，头发从侧脸滑落，遮住了神态。
她一片冷漠，似乎路哲民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正在这时，路瑶知的手机响了起来。
路哲民打过来的。
路瑶知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却是陌生号码。
“喂。”路瑶知接起来。
路哲民在那头问：“瑶瑶，听郑主任说，你已经找到工作了？是哪一家？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你打错了。”路瑶知挂断电话，顺便将这个新号码拉入黑名单。
路哲民为什么在这关头打电话过来？
今天的培训会本来没有他，他打乱安排过来，又是为什么？
难道……
路瑶知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宋茵佳的声音：“小路，你怎么了？”
路瑶知猛地回过神，说：“什、什么？”
宋茵佳说：“前面。”
原来是队伍陆陆续续前行，已经空出了大半米的距离。
路瑶知赶紧上前一步。
路瑶知转过身，问宋茵佳：“宋部长，这个会要开多久？下午还有吗？”
“上午应该就会结束。怎么了？”
“如果说，待会儿我要先离开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吗？”她看着宋茵佳的眼睛。
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李悦说过，事后会有一份学习文件的电子版发出来。
她只是想知道，宋茵佳介不介意自己提前离开。
毕竟是那么介意迟到的人。
宋茵佳盯着她的眼睛，问：“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也……不算吧。”只不过是害怕被路哲民认出来而已。
“如果不重要，就再坚持一下吧。”宋茵佳淡淡地说。
“……噢。”路瑶知得到回应，干巴巴地转了回去。
她大概知道宋茵佳会是什么态度，问一句也只是确认吧了。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路瑶知微微提着心，上完厕所又坐回到座位上。
她有些不安，左顾右盼的样子。
同事问她：“你怎么了？”
路瑶知想了想，问：“你有口罩吗？”
口罩？
同事摇摇头，说：“谁随身携带口罩啊。”（注：故事发生在无疫情的平行时空）
“那……有外套吗？我觉得会场里空调有点冷。”
“冷吗？”同事左顾右盼，说：“我还觉得热呢，正好把衣服借给你。”
就在路瑶知要从对方手里接过外套的时候，宋茵佳从卫生间回来了。
宋茵佳似乎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同事即将脱下外套的前一秒，将口罩递给路瑶知。
路瑶知的手转了个弯，接下宋茵佳的口罩。“谢谢宋部长。”她声音如同呢喃。
宋茵佳绕开路瑶知，进去自己的座位。
“不用谢。是公司的样品。”宋茵佳淡淡道。
路瑶知这时候才发现，这口罩上还印着宜心的logo。
作为低值易耗品，口罩也是宜心非常重要的产品，走平价快销路线。只是路瑶知并没有想到，宋茵佳竟然会随身携带样品……
路瑶知戴好口罩，脸上遮着什么东西的感觉，让她十分安全。
在她低头玩手机的时候，身边的宋茵佳忽然脱下了外套。
她把外套塞在桌子夹层里，路瑶知心里一动，问宋茵佳：“可以把外套借我吗？”
宋茵佳淡淡地看她一眼，说：“随你。”
路瑶知就这么套到了宋茵佳的衣服。
她穿着短袖，胳膊还能感受到外套上传来的体温。
被宋茵佳的衣服包裹着，路瑶知彻底安下心来。
这样一来，路哲民是决计认不出自己的。
不多时，陈科长带着大佬们入场。路瑶知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果然是路哲民。
陈科长对台下众人介绍：“大家好，这是路局长。接下来的学习，就由路局长带着大家学习。”
路哲民真正走上台的时候，台下一片喧闹。他临时过来是小道消息，可能只在女厕里小范围流传，因此众人诸多猜测与讨论。
宜心的人也在讨论。
“小路啊，要是你的路跟路局的路是一个路就好了。”
“那我们公司还不立刻起飞？”
路瑶知眉眼弯弯，说：“好的，我尽量。”
还配合地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路瑶知声音里带着笑意和无奈，旁人一听就知道是打趣，于是顺着开始做白日梦。
“那绿色通道得安排上吧，审批秒过。”
“专人对接，有什么问题立刻及时在线回复，不要在语焉不详了啊啊啊啊！”这一看就是负责文件送审的同事。
“优先采购也得有，订单才是公司生存发展的基础嘛。”
其他人七嘴八舌，路瑶知就保持那个许愿锦鲤的状态，什么都好好好行行行一定办到。
众人热火朝天的时候，宋茵佳却突然凉凉地说：“如果她真是路局的女儿，第一件事就是彻查我们公司，避免权力寻租。”
“……”
这无疑是给众人的白日梦浇了一盆冷水。
同事们悻悻闭嘴，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
路瑶知看向宋茵佳，发现宋茵佳表情如常。刚刚那句话也只是很普通的ky罢了。
宋茵佳分了片眼神给她，又敲敲桌子，提醒她：“认真听。”
·
开完会出来，路瑶知的手机上多出许多消息。
微信、短信……甚至还有企鹅。
这些消息来自不同的长辈，有历年来的老师，也有父母双方的亲戚。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找到工作了？是什么？
二婶似乎知道得更多，此时在微信里苦口婆心劝路瑶知：
【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这一年愁你的工作，愁得不得了，半夜三更跟你二叔打电话，问你哥哥当年是怎么找到工作的。】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不借助家里的力量闯出一片天。但你也不能拉黑你爸呀，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
【……】
路瑶知不想再看，任由手机时不时跳出一条消息出来。
没一会儿，连表姐也打电话过来了。
“喂，瑶瑶，听说你把你爸爸拉黑了？”
表姐是路瑶知稍微能说几句真心话的同辈人，也有些理解路瑶知。
路瑶知说：“他很烦，你也知道的……”
但这一次，表姐没有听完她的吐槽，说：“瑶瑶，你已经不小了。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想好出路？前阵子你爸在折腾出国的事情，联系了好几家中介，现在又在给你打听工作。你自己怎么想的呢？”
“我什么时候要出国了？！”路瑶知忍不住说。
表姐说：“你不是在考雅思托福吗？之前你还在问我呢……”
“我……”在逃避成为郑主任研究生的时候，路瑶知的确想过出国。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了——因为路哲民开始张罗着出国事宜，面面俱到，路瑶知不需要操任何心。
但这也意味着，再一次被控制。
表姐说：“你去年想出国，今年想工作。a大研究生那边你爸也没敢彻底回绝，你得决定了。”
“……”路瑶知彻底没话说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说。”
“没有。”路瑶知语气有些生硬。
“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路瑶知看向窗外。
没被路哲民发现的欣喜彻底烟消云散，路瑶知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路哲民总是会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好父亲，所有人都知道路瑶知心性不定，小孩子脾气。
路瑶知从车窗倒影里看见宋茵佳，才想起自己在回程的车上。
她扭头看向宋茵佳，说：“晚上去喝一杯不？”
宋茵佳看向她，轻描淡写地说：“遇见烦心事了？”
路瑶知没说话。
宋茵佳说：“抱歉，今晚有事，不能陪你了。”
虽然被拒绝了，但路瑶知注意到宋茵佳脸上的笑容。
寂寞、无奈，有苦涩。
宋茵佳也有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