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顾卿卿始终坚信，自己现在是邬衹行的唯一，他陪她经历了这么多次网暴，还把她接回国来发展，给她资源，给她支撑。
这不是爱是什么啊！
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家名为“真爱”的西餐厅和邬衹行见面。
“衹行，你吃口这个。”顾卿卿笑眯眯地用叉子叉了块牛排给他。
他顺势吃下，却并不和她像以前那样多说。顾卿卿心里发慌，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两人一块出来吃饭，他都是坐她身边，而不是坐在她对面，她喂他什么，他就抬手摸摸她的头，如果她提到姜绫，他会表现出厌恶
顾卿卿试探道：“姜绫最近有没有找你呀？”
邬衹行没有正面回答，却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别的女人。”
对顾卿卿来说，算是个不差的回答，但是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今天这情形，不提姜绫也不行，她换个角度说好了。
“最近一直在录st的节目，都没时间见你了，挺想你呢。”
邬衹行问：“节目录制得怎么样？”
顾卿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觉得自己表现还算不错，”顾卿卿满怀希冀地看着他，随即撇撇嘴道，“可是公司不让我赢呀，给了我一个炮灰剧本。”
说完，她小心翼翼抬头看邬衹行。
邬衹行并没有抬头，而是回答：“节目我看过了，你的那一场确实不如见青山，如果赢了，反而败坏路人好感，网上又会对你议论纷纷。”
顾卿卿总觉得这个话术在哪里听过。她综艺被剪之后，姜绫洗白似乎也是这个套路。
对，姜绫！这都是她的安排！她要告诉邬衹行！
顾卿卿酝酿了一会，一滴晶莹对泪珠从脸颊落了下来。
“我都问过了，我的剧本就是和见青山换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换剧本？”
邬衹行倒并不惊讶。
“圈内是资本的对抗，见青山是个有实力的歌手，如果有人想捧，也是理所应当。”他这会儿终于抬起头，缓缓道：“我是捧你没错，但如果对方确实有实力，那么我捧你反而是害你。”
顾卿卿默了一秒，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心里仍然是气不过，片刻后终于决定放大招。
“衹行，你不知道吧，见青山的背后是姜绫。”
听了这话，邬衹行果然怔了半秒，随后慢悠悠抬起头，眼里再没了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姜绫，捧，见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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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绫的工作室来了不少新人，咨询工作也越来越专业起来了，之前靠闲聊吹彩虹屁火起来的工作室，终于也踏上了心理咨询的正规，相对之下，姜绫反而轻松下来了。
轻松了一阵子，就到了该下乡参加教育活动的日子了，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姜绫不管是之前在副本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没有什么时间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这次终于有机会了，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参与。
去乡村车子开到孙家村的时候，是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之后了，机构给姜绫包了专车，车里只有她一个人，闷闷的。
大车上的同事们大包小包地提着下了车，姜绫这边倒是轻松，她包本来拿得也不多，机构又给她提供了许多日常用品。
住宿环境当然好不到哪儿去，前后估摸着二十平米的屋子，除了床和桌子什么都没有，墙上掉下来的皮全凑在墙角积攒了一片，水泥地板上倒是在她来之前被清扫地干净。
姜绫把手里的行李箱拖到角落放稳，站在室内四处看了看，几不可闻地皱皱眉。
就一个月，凑合凑合吧。
这座学校坐落在村庄的边角处，众人顺着破旧不堪的的土操场往里走，没多会就到了早已掉了漆的教学楼内。
装修，设计，外观，处处都足以看出这座村子对于教育并不太看重。
教室内挂满了横幅，横幅倒是新的，折叠的褶皱都看得清清楚楚，可鲜艳的横幅之后，灰败的墙壁都已经看不出颜色，课桌歪歪斜斜，黑板上的字迹已经擦不掉，在上面结了块。
姜绫跟在众人的身后进教室，不由得感叹——村里有钱去做横幅，甚至还有为他们准备的欢迎会和酒席，却不拿出钱去花在小孩子们的教育上。
教室里的学生并不多，稀稀拉拉地，连教室都没有坐满，仅有的几个学生脸上发红发黑，看着他们进来，脸上都是隐隐期待却又怯怯的表情，教室里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
似乎是教室前面的一位老师使了眼色，教室里立刻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十几个小学生站起来齐声喊，“欢迎新老师们！”
他们在讲台上站定，一位平头戴着眼镜的年轻老师迎过来，和每个人都握了个手，又转身面向班里的同学，“同学们，这就是从沪青特意来给大家上课的新老师，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们！”
接下来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立马充满了小孩子稚嫩的提问，一个接一个，完全没了大家刚进来时的寂静和羞涩。
“老师！你们那里楼很高吗？”
“老师，你们城里住的房子跟我们一样么？”
而在这一片喧闹中，有一道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
“老师，能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吗？”
这句话并不像个问题，单独拿出来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这道吊儿郎当声音却并不是像是在提问，反而像是在找茬。
姜绫下意识地抬头朝他看去，想看看是一个怎样的小学生，能用这样的语气向老师说话，却意料之外地对上了一双不羁的眼眸。
他看着也就是三四年级的模样，脸上因为常年的曝晒而发黑发紫，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后，也直勾勾地盯上她。
姜绫看出他的眼神中有四个字。
不怀好意。
那个男孩的声音格外大，引得班里安静了下来，都转过头去看着他，他却仍看着姜绫。
他咧嘴笑了，“那个漂亮老师，能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吗？”
班里的目光又转向她。
姜绫听出他话音里的不对劲，并不想多理他，可换个角度来看，两人又无冤无仇，她现在站在讲台上，作为他未来一个月的心理辅导老师，确实不好不理会。
她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讪讪地站了出去，环视了一周，刻意不去看他，脸上是一脸热情的笑，“大家想看老师表演什么节目呀？”
又是他的声音最大，“老师跳个舞呗。”
姜绫这次确定了，他确实是不怀好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还站在讲台上，他就敢这个态度这个语气，绝不是什么善茬。
教室里的桌子本来就是靠着墙围起来摆的，中间留了很大一块空间，或许本来就是要让新老师准备节目的。
但来之前，并没有人告诉过姜绫。
姜绫在现实生活中学过跳舞，只是不知道这副身体柔韧性够不够，也不确定自己还能记得动作。
但她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后的许多老师也在看着热闹，她一咬牙，一狠心，站到了教室中间。
幸亏年后暖和，山村里气温也格外高一些，她穿了宽松慵懒样式的毛衣裙，跳舞不会显得太臃肿，否则就不像样了。
她叫负责人拿手机放了段音乐，自己跟着熟悉的音乐律动起来。
姜绫比她现实生活中更纤瘦一些，腰肢也软，做起跳舞的动作丝毫不费力，姜绫甚至觉得比自己在现实生活中跳得还要熟练一些。
一舞结束，姜绫没有下场，而是扫视了同学们一眼。
“这支舞就当作我今天的见面礼，今天没有正式开始上课，我们是平等的朋友身份，开始正式上课后，虽然我不带你们的主课，但我依然是你们的老师，学生要尊重老师，尊敬老师，老师也会尊重你们。”她一笑，“我负责的是心理辅导，大家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或者有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来告诉我，和我分享你们的秘密，我会帮你们保密哦。”
有几个人带头笑了起来，随即学生们鼓起了掌，除了那个小男孩，他只是看着姜绫嗤笑了一声，那模样甚至像个大人。
班里本来人就不多，愿意上台表演的人更是寥寥可数，她又抬眸看了眼那个小男孩，他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桌下还翘着二郎腿，台上的同学表演节目时，他看也不看一眼，自顾自地翻着桌上的书，但目光也并不在书上。
简直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散了会，姜绫跟着乌央乌央的队伍出了学校，凭着自己的记忆往宿舍楼走，进了小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拖鞋，仰头躺在了床上。
她眯了会眼睛，脑子里什么都在想，一会是那个小男孩挑衅的表情，一会是沈奚铎站出来说话的身影，一晃又看到班里的小女孩在台上唱歌今天的画面一道道在她脑海里闪过，划过，可出现最多的，还是那个小男孩。
究竟是为什么？
是为什么，才让一个小学生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老师怀揣这样的恶意？
她百思不得其解，闭着眼睛时眼前模糊的光线更让她觉得头脑发胀，她睁开眼睛，恍然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而学生宿舍那边，似乎传出了女孩子哭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