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大，老二，爱江山更爱美人
白水走出房间，外面是一片标准的农家村落，单层的瓦房石墙垒砌，唯独不远处坐落着一处白色二层小楼。
她快步走上二楼，推开门，空荡荡的一间大厅堂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下巴上留着一缕小胡子，形容干瘦异常，脸颊凹陷，两只胳膊上却肌肉虬结，十分扎眼。
他盯着白水走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摇曳在腰际的发丝，眼中透露着克制的贪婪。
白水微微笑了笑，迎着他的目光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并随意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露出嫩白的脚丫，轻轻抵住地面，
“孙老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看女人？一个女人重要，还是一个部下重要？”
孙二拐眼神从她脚上挪了上来，
“当然是部下重要，”听到他说这话，白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听他接着说道，“女人也重要。如果我的部下甘心做我的女人，让我做她的部下也不是不可以。”
白水看着他，白皙的大脚趾却轻轻的摩擦着旁边的趾头，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表情严肃，姿态却柔和。
“还要不要听那个张齐的情报？”
“要。”
白水不屑的嗤了一声，继续说道，
“那个张齐没有任何异能，小孩子有空间异能，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青色的琉璃珠子，在孙二拐的眼前晃了晃，“我们试过了。他说来自索城，但我没听过索城这个名字，应该是不想说，但他们来自某个大型聚居地没错，但不像是什么高层的人。只要不是恩东外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顿了顿又说道，
“麻烦就麻烦在那个男人。”
孙二拐听到这里，立刻坐直了上身，并微微前倾，开始认真的听她讲话。
“那个男人姓风，是不是海上来人并不确定，那两人显然也不是十分清楚。”白水看着孙二拐轻笑了下，
“我还以为你在这穷乡僻壤待久了，早没了当年的血气，这么一看确实是没了。”
孙二拐阴沉着脸说道，
“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
那天中午他在屋中小憩，那个人忽然闯了进来，两秒钟之内，用一把冷兵器的剑的剑鞘，连点他左胸，喉间，脊椎三处致命之处，还把他用异能全力击出的一拳牢牢的踩在了脚下。
那人有一双年轻而清澈的眼睛。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大概自从末世开始的那一天，从他逃亡到这里的时候，那种眼神就从他身边永远消失了。
那是一种天之骄子的眼神，磋磨没有灭了他眼中的光，反而使之更盛，他拥有命运的眷顾。
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蝼蚁。
“海上来人是我猜的，”孙二拐说道。
白水一怔，只听他又说道，
“也行他的来路也不那么重要，我们接受现实。但是，可以让别人去试试那个张齐，既然不愿意合作，那我们就暂且先隔岸观虎斗。”
“你是说刘老二？”白水问道。
孙二拐点了点头，
“刘平军最近确实有点奇怪，特别是这几天张齐来了之后。
不仅白天到处闲逛，晚上还会在那片林子外逡巡一晚上，甚至有人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哦？女人？他看上的可没几个。”白水来了兴趣，“你不会是怕我和他勾结吧？”
孙二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看不上那个便宜货。”
一个杯子忽然呼啸着朝他掷过来，他伸手一拨，又一抓，竟然抓了满手的头发。
白水将发丝轻轻一甩，他的手很快空了，只留下几根青丝，白水带着些怒气的走了。
“我不是你！”
孙二拐把那根青丝凑到鼻子底下仔细闻着，喃喃自语道，
“这年头，人没有点念想，怎么活得下来呢。”
屋里十二正绘声绘色的给张齐描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张齐漫不经心的听着，心道十二真是对“风鬼叔叔”崇拜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这小子这么信任他。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有些发酸。
十二正讲道，
“风鬼叔叔忽然就被你掐住了脖子，我都惊呆了，连不远处那颗枯树的影子，还有天上的云彩，都被吓得哆哆嗦嗦的风鬼叔叔，不，哥哥他这么一翻身，他那背后的头发就缠住了你的手腕，他拿剑一把就把自己头发割断了，你也弹了出去。风鬼哥哥还说，他这一下子，你至少得了他几十年的功力，以后”
“他为什么割自己头发，难道那些功力藏在头发里？”张齐随口问道，十二哑然。
他本来就听得三心二意，只觉得和记忆里有些吻合，又有些不像，忽然听十二说到头发，顿时想到白天里，那女人的头发也是极长，垂到腰际，甚至有些延展到臀边，说话时一直在荡来荡去，实在美丽的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了，鱼贯而入七八个大汉，张齐瞳孔猛的一缩，一把抱住十二，为首的一个人已经走了上来。
那人平头大脸，满脸横肉，他伸手就要把十二抓过来。张齐眼见不对，早就抱着十二一滚，从床的另一边滚了下来。几个人一起涌了上来，张齐见事不妙，立刻把十二护在身后。
对手太多，他们最后还是被扯开。其中一个人拎过十二摁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另外几个则对着张齐一顿拳打脚踢。
张齐眼睛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十二，没有反抗，只是护住了头脸。
门外墙边倚着的一个人轻声问道，
“怎么样？”
立刻有观察房间内情况的手下回他，
“挺懂事的。”
张齐耳朵微微一动。
醒过来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耳聪目明，但直到此刻，他在自己被揍的闷哼和那些嘈杂的人声中，轻易而准确的捕捉到了房间外那些人的轻声谈话，且清晰的像在耳边响起时，他才发觉自己好像不一样了。
但示弱是示弱，他可没把握打赢所有人。
被揍完了之后，这几个人架起他就走，也不忘把十二拎起来一起带走。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两扇窗户倒是又大又宽，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一面墙。
时间正值午后，耀眼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甚至爬上了对面的墙。
窗边站着一个人，阳光把那人拖长的影子映在了地面上，显得十分高大。
张齐抬起手遮住了一些刺眼的阳光，这才看清那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套装，看起来有些斯文，年级也不大，不到三十的样子。
但他虽然有些细皮嫩肉，但眉毛之间却蹙着一条深深的沟壑。
“你好，我叫刘平军。”他对张齐说道。
“刘老大。”张齐喊道。
他立刻笑了一声，“不敢，这里只有一个老大，姓孙，大家都叫我刘老二。”
张齐不说话了，他看着角落里靠墙坐着的十二，心想这家伙先兵后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平军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又递了一只给张齐，张齐看了眼十二，蹙了蹙眉头，还是接了，但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其实我也不认识孙老大，我在这里是承了一个朋友的情，朋友来了，我们就走。”
刘平军眼中一亮，眼神动了两下。
“哦？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怪人”张齐回答道。
“是海上来的人？”刘平军忽然问道。
张齐哈哈两声，他本来是打算示弱装瘪三，但从刚才开始，一种强烈的不安从他心底涌起，那种被危险缠裹住的提前预知，不知道多少次救了他的命。
可这次他吃不准了，他的危险预知从来是针对那种就在表面上，攻击力极强的，能轻易置他于死地的危险。这男人看起来很阴险，根本都不用提示，但也没什么特殊的，他见过无数这样的人。
难道这个叫刘平军的，会在这里出其不意的弄死他？
那他不会对自己花这么多心思。
他靠在墙上，看了一眼被扔在对面窗户下墙角里的十二。
十二很镇定，看张齐的表情，他就知道这是要骗人了。但他要做好准备，如果骗不过，就要立刻找机会逃走。
十二努力把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小，但还是感觉脸很烫。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被他哥掐了脖子之后，他就隐隐约约的感觉不舒服，有时候睡到半夜会忽然觉得全身酸痛，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那种。他小心翼翼的忍着，不想这种时候成为麻烦。
什么时候长大呢，不长大就始终是别人的累赘，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