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踏凌霄
朝煟瞪大了双眼,他指着那白羽,悠然飘荡在空中,好似休闲。朝煟道:“你能跳上去是因为它是你的灵器,我不敢。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能载动我。”
朝煟喉结滚动,身子向后撤了几步。
泠偰双指向空中划了一个圈,羽毛瞬间变得巨大,他道:“上来。”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一个呆站着,一个双足立于白羽上,一个高一个低,看着似乎有些好笑的场景。
朝煟被泠偰至今为止的能力给惊讶的说不出话,心想:他肯定是无望门内门弟子。
朝煟抿唇,好似豁出去般的模样纵身一跃,羽毛有些轻微的晃动,朝煟身子随着摇晃,吓得他不敢站起身只能匍匐在羽毛上。
泠偰回过头,他道:“走了。”这一声利落干脆。
朝煟还没有反应过来,追风蹑景,凛冽的风吹刮着他的脸,打的生疼,他只好埋起头,连风景都不得看。
他埋怨道:“能不能慢一点,这个风吹的我脸好痛。”甚至把头埋得更深,但他总能露出眼眸来瞪着某人。
泠偰的白发在空中飞舞,朝煟在身后时不时用余光去怒视着泠偰。
“泠偰,听到了没有。”朝煟苦喊道。
“别说话,马上就到了,要不你先看看风景。”泠偰轻言,“很好看。”
泠偰一直埋着头,他心想:他就算带个眼罩也不怕风刮吗,而且有啥好看的。
两抹白影在灰蒙的一片天像闪电般驰骋,残影都捕捉不到。
泠偰轻哼一声,右手双指并拢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圆弧,风吹打着朝煟的脸更加猛烈,朝煟也因此被刮的抬起了头,睁眼的一瞬间,眸下竟是壬国。
朝煟仰视着身下的壬国,人群密密麻麻,什么也看不清。在环视一周,崇岭叠嶂,山林冒出一头又一头,放眼望去,枫红与翠绿交错盘旋,沿着细长的小溪勾勒到苍穹的尽头,攀延城角。
明明是春日,却如同秋日被燃烧时的热情。
“好看吗?”泠偰笑道。
“…嗯。”朝煟应答。
虽然景色美,朝煟心中却暗暗不爽,但奈何他是顺车的那位,他只能忍气吞声。一边观赏美景,一边在心中想着怎么报复泠偰,他正在盘算时,壬国已经到了。
泠偰将羽毛在空中停住,他道:“到了。”
朝煟闻言,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他低首。
一眼望去,人群熙熙攘攘,浩浩荡荡一行车马,高耸的城墙巍峨,玉砌雕栏,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丝竹管弦之盛,古乐在空中回荡,河清海晏。
朝煟四处张望,喃喃道:“这么繁荣,泠偰,你说比不上子国,那子国都得有繁荣啊。”
朝煟四处观赏,再走一步则是,有卖糖人的商人,也有人坐在板凳上拉二胡卖艺,也能看到一些门派弟子在街上采购。
正当朝煟因好奇心四处观望时,泠偰将羽毛收回,“砰”的一声,朝煟掉落在街道上。
朝煟来不及反应,他的屁股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吃痛喊叫,右手撑着腰,人们被这声音所吸引,纷纷朝朝煟看去,朝煟刚想抬首痛骂一顿泠偰,结果一抬眸,许多异样的目光投来,吓得朝煟面色通红,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泠偰。
朝煟急忙站起身,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泠偰轻跃至朝煟身旁,用羽扇轻打朝煟的肩膀,冷言道:“别挡了,没人看你了。”
闻言,朝煟这才把手放下,他怒视着泠偰,明明就是他降落的问题,道:“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下来,丢脸死了。”
朝煟拍了拍身上的灰,单手用力推了一下泠偰的肩膀处,说:“快走,别待在这里了。”
自从与泠偰待在一起,总是出丑的那个。
泠偰踉跄了几步,心想:为什么又生气了。他盯着面前干瘦的少年,甚至觉得他有点好玩,尤其是生气的模样。
朝煟走在前面,双手环绕,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行人都看着泠偰和朝煟两人,朝煟又被路人望得垂下了头,咬着牙,欲哭无泪。
泠偰倒是无所谓,他简单梳理了自己的长发,碎步追上朝煟,道:“抱歉,下次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你下来了。”
朝煟转头看向泠偰,生气道:“换个普通人估计得被你摔死。”
泠偰嘴角轻轻上扬,道:“你不是普通人。”
朝煟竟然无言以对,默默地向前走。
两人保持着两米距离,每当泠偰靠近一分,朝煟就会故意加快脚步。泠偰无意间看到街边卖糖人的商人,他走过去买了两个,健步如飞来到了朝煟身旁,正当朝煟又想远离泠偰时,泠偰拉住了他。
“吃吗。”泠偰将糖人递给朝煟。
朝煟回眸正想怒怼泠偰,但看见糖人两眼放光,现在应是午时,他也饿了,他接过糖人,道:“我原谅你了。”
泠偰轻声应答:“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泠偰嘴里含着小巧的糖人,吐字模糊。
朝煟听到心里翻了个白眼,每次只能默默忍受,所以他的报复计划总是不能成功。
“你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你没发现你处事,性格都有问题吗,还有你戴个眼罩能看清路吗。”朝煟不怀好意道。
朝煟的右脚却蠢蠢欲动。
泠偰没有听出朝煟的话中的嘲讽,回答道:“儿时的朋友也这样说过我,还有这个眼罩叫做黑蚕暮。”
朝煟啧了一声:“一个眼罩还有个名字。”他的头饰都没有名字。
泠偰没有应答,默默品尝着口中的糖人。
朝煟边吃边打量着泠偰,齿白红唇,让朝煟想起在顺彰门读过的一句诗: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朝煟这么一看,他也开始好奇眼罩下是怎样一双眼眸了。但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小心思又立刻收了回去。
泠偰没有注意到朝煟打量的目光,他看向一家客栈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住吧。”泠偰手指着那家客栈。
朝煟回过神循着方向看去,比之前住的客栈好许多,甚至多一层楼,朝煟点点头。
当二人进入那家客栈时,朝煟迅速地戴上了斗笠。
泠偰疑惑道:“你做什么。”
朝煟没有回答,并将腰配其中一把剑让泠偰拿着,泠偰环视周围,不远处柜台面前身着黑衣,干净利落,腰间同样是两把黑剑,吸引目光的是那银莹闪烁的玉佩,泠偰道:“顺彰内门的弟子怎么会在客栈。”
顺彰内门的两名弟子在柜台前站着不动,仿佛是在说着什么,朝煟观察那两人,并将泠偰拉在客栈的在角落的方桌旁,两名高瘦的男子在角落处站立着实奇特。
两名弟子似乎是在询问客栈主人什么事,但没多久就离开了客栈。
朝煟松了口气,他把斗笠摘下,道:“这里是顺彰门的地盘,很容易遇到顺彰门的弟子,但能遇到内门弟子真是倒霉。”他把斗笠挂在自己的后背处,单手叉腰,好似不羁。
每个门派的内门弟子基本上都待在门派里,极少数内门弟子才会来到门派管理的国土,如果大街上看到某个门派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外门弟子。
朝煟接过泠偰递来的剑,道:“顺彰内门弟子的灵器基本上双剑,我这把是门主亲自给我挑选的,名叫魔涧刃,和其他内门弟子的双剑有些不同,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所以才突然给你。抱歉啊。”
朝煟抚摸着这把剑,也许他在怀念以前的往事。忽然他把剑收了起来,沉重道:“果然还是很危险,我得想个办法藏起来。”
泠偰垂眸,道:“没事。”他看向中的羽扇,“这把羽扇也是我儿时朋友挑选的。”
“名叫雪凌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