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作孽
每道菜的分量很少，也就五六口而已，不过上餐厅上菜的速度不慢，再加上大家都是边吃边聊，倒也不觉得东西不够吃。
肖俞宇的脸很红，浑身上下，都冒着浓浓的酒气。今天下午他一大早带着亲戚和朋友们去了酒店，结果就是4点钟就开始吃饭了。由于不懂得怎么掌控饭局的节奏，那顿饭吃得比秦风这顿晚餐还快，不到5点半，客人们就走得七七八八。而留下来的肖俞宇的几个酒肉朋友，却还意犹未尽。于是一群人一商量，干脆就下一场继续走起，黑还没亮，就摸进了才刚刚开门的酒吧。
秦风没有打搅父辈的对话，他心里明白，眼下身处两个阶层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亲兄弟那样平等对话，只有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变得强大了，秦建业才有可能管秦建国叫一声哥。商业社会，有些所谓的血缘关系，远比表面上看着要现实和冷酷得多。
叶晓琴默契配合道：“行了吧，就你那屁大点的官，局里连车都没有给你配，哪来的司机？”
秦建业略微得瑟地开半玩笑道：“现在多少人想给我当司机都没机会呢。”
肖俞宇身后几个朋友没他喝得这么豪迈，赶紧上前拉住肖俞宇，一边给秦风几个人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啊，他今天喝多了……”
秦建业点了点头，默默地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撇下众人走出十几米，然后停下来打了个电话。
秦建业呵呵一笑，很亲民地想要从肖俞宇身边绕过去，可刚迈出一步，肖俞宇这货居然张开双手，拦在秦建业跟前，高声呵斥道：“谁让你们走了？”
“没事。”叶晓琴很宽容地淡淡一笑，再转头看了一眼，满脸被恶心到的样子的苏糖，觉得这事还挺有趣。
苏糖甜蜜又羞涩，在桌底下扯着秦风的袖子摇了摇。
秦风定睛一看，见到肖俞宇这货，不禁感慨了。
餐厅上菜的方式遵循西餐，一道一道上，吃完后，再上下一道。
秦建业道：“这是我局里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姓江，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找这个江叔叔，都是自家人。”
叶晓琴插嘴道：“小风，你打算考大学了？”
秦淼于是只能改威胁为怒视，盯着肖俞宇用眼神示威。
他脚步虚浮地走到秦风跟前，眯着眼，很恶心地朝秦风喷了口气。
打完电话回来，秦建业给秦风发了条短信。
要说这么多年，三教九流的人他见得多了，可有哪一个人像眼前这位，智力如此与众不同的？
秦建业站得近，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首当其冲遭了秧。
秦风叹了口气：“以前的初中同学。”
“你想找人给你姐补课？”龙元宝此时已经弄清楚了秦风家重组家庭的关系，脸上挂着憨厚的微笑问道。
眼下喝了2个多小时出来，肖俞宇已然觉得“天地都在我心中”。
“好。”秦风微笑道。对龙元宝的人品，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不然秦建业也不会让这厮给秦淼当三年的家庭教师。
“傻逼，你知道我爸是谁吗？”秦淼沉不住气，忍不住就要亮出党国的令牌。
秦风懒得在街上给这家伙当背景，淡淡道：“别理他，我们走吧。”
秦风点了点头：“同时给我们两个上课，我现在也需要找个高手来指点一下。”
秦风收到短信，疑惑地看了看秦建业。
秦风一行人的心情被毁了个干干净净，他们捏着鼻子绕过肖俞宇的那摊呕吐物，秦建业甩了甩鞋子，愤恨地问秦风道：“那个小孩是你同学？”
“宝哥，你有没哪个同学，数学特别好一点的？”吃到一半的时候，秦风很难得主动谈起了学习的事情。
肖俞宇却以为叶晓琴这是怕了，哈哈大笑两声，然后一个酒嗝上来，突然弯腰就吐。
秦风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可以说正经事了，正要开口，对面忽然走来一群年轻人，其中一人猛地大喊了一声：“秦风！”
但秦建国却不太愿意聊这些，他只是想单纯地叙叙旧，说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只是往往一开口，就会被秦建业打住话题。
叶晓琴却伸手把他往回一拉，教训道：“谁教你说脏话的？”
秦建业显然知道秦风这顿时不是单纯地谈感情，不然每谈一次感情就得花好几千，这年头的感情价格未免也太高了。他笑眯眯的，不动声色，悠闲得吃着精心烹调的食物，时不时和秦建国谈一谈秦风的现状，比方店里的生意现在怎么样，又或者秦风在五中上学的情况如何。
秦风憋着没说注册商标的事情，按照饭局的传统，越是要紧事，就越应该放在后头说。
那股味道太重，秦风几个人被熏得齐齐后退一步。
然则肖俞宇这货此时已经嗨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两膀子一甩，把身边的几个朋友全都甩开一边，大声嚷嚷道：“我怎么喝多了？我不管喝没喝，我都是这句话！”
显然，秦建业并不想追忆往事。
秦建业愣住了。
肖俞宇哈哈大笑，然后伸手一指苏糖，大声宣布道：“总有一天，我要睡了你！”
夫妻俩一唱一和，无形中强调着自身身份。
什么叫冤家路窄？
这顿饭一直吃到8点出头才结束，差不多吃了一个半小时。
秦建业又问道：“他家里是干嘛的？”
“你妈个……”秦建业饶是修炼多年，遇上这种事情也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龙元宝今天吃了顿不便宜的白食，自然要投桃报李，他对这件事挺上心道：“我们班数学好的肯定有几个，不过我先回去问问，打听好了再联系你。”
秦风转头看看秦建业，心领神会地给出了最佳答案：“他家最近开了家烤串店，就在我那边的巷子口，招牌是后巷烤串。”
“嗯。”秦风并不隐瞒，很坦白道，“阿蜜一个人在学校里，我不太放心。”
“秦风他姐，你一定要等我啊！我迟早会称霸全国的！”肖俞宇进了车里还不老实，高声呼喊道。
秦风微微一笑：“好。”
肖俞宇身后一群朋友见状不妙，纷纷冲上前拉住他，一边往后拖，一边赶紧拦下辆出租车，几个人合力，硬生生把肖俞宇塞进了车里。
秦淼观察入微地发现了苏糖的小动作，内心深处心如刀割——他的人生初恋，还没开始，就被虐残了……
出了餐厅，两拨人却没有马上分开，而是一起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秦建业喝了点酒，但远不到喝醉的程度，可即便如此，叶晓琴还是像扶着一个醉汉似的扶着他，一边笑着抱怨：“每次出来都喝这么多，我都快变成你的专职司机了。”
……
冤家路窄的意思，就是就算你打算移民火星，某些你不愿意见到的家伙也有可能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