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眼界了
今天他全靠着夏晓琳男友的关系，才好不容易把谢依涵请了出来。他们四个人之前刚看完一场电影，原本应该先送夏晓琳和她男友回家，然后在路上找个机会跟谢依涵表白。但是车开到半途，他又觉得时间还早，这才主动提议要来十八中后巷吃烤串。本想着借这个机会多和谢依涵待一会儿，再加深一下了解。可哪知道，居然在这儿遇上情敌了！
……
“不是点菜。”谢依涵摇摇头，她看着王安，好奇地笑着问道，“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叫你主席啊？你是什么主席？”
司机男听到这里，却是直摇头道：“这说的玄乎的，反正没看见真人之前，我是没法相信的。你说要是那女孩子有什么名气，人家围过去看还挺正常。可她又不是什么明星，一个普通人，再漂亮也不至于搞出这效果啊！”
“学生的主意你也敢打？”夏晓琳拿着筷子在男友手上敲了敲。
王安闻言，马上站起身来，径直走了过去。
不想这话一出口，谢依涵摇头了。
“这道菜是按照日式的做法烹调的，连厨师都是特地从阿庆楼请来的。”王安耐着性子，按照秦风给出的统一口径回答道。
“周易，别教坏好孩子啊。”施克朗这时候忍不住提醒道。
谢依涵对司机男的这个态度相当不满，一指夏晓琳道：“不信你问晓琳。”
王安控制着情绪走到谢依涵她们跟前，尽量使自己平静地问道：“点好了吗？”
“还能这么玩？”遵纪守法了几十年的秦风，对这套说黑不黑、说不黑还真挺黑的东西，头一回有了这么直观的认识。
“这办法好，省时间。”施克朗笑了笑。他是在实在人，没有占小便宜的心思，拿起铅笔，默默地填起单子，完全没有要让秦风做东请客的意思。
周易见秦风心动的样子，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带你玩一回？”
秦风一边这么想着，四个人已经走到唯一的空桌前坐下。
“服务员！”隔着几桌，坐在谢依涵身边的司机男忽然喊了一声。
“依涵，你对你们班上这个学生，还真是上心啊，连他舅舅的事情你都要打听。”司机男试探道。
“你早说啊，我这就去看看，我还真不信了……”司机男说着，起身就走了出去。
“估计应该没有。”谢依涵道，“那孩子傲得很，平时走路都是看天的。而且我们学校那些男生，唉……怎么说呢……”
“她是我那个学生的妈妈。待会儿结账的时候，你们看到就会明白，什么叫家族遗传。我只能说，在长相这方面，我那个学生真是青出于蓝，比她妈妈还要漂亮。平时我带着她们在练功房里练功，真是生怕那孩子哪里会磕破了，磕破一点皮，简直就是艺术品上多了点瑕疵。”谢依涵言之凿凿。
“你是怎么玩的？”秦风不信归不信，可也没有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
“怎么样，没骗你吧？”谢依涵一脸胜利后的得色。
谢依涵他们点的东西比较麻烦，除了寥寥几串素菜烤串，其余全都是椒盐水鱼、油炸猪排还有天妇罗鱿鱼这样的硬菜。
“谁说我不赌？”周易这个反问句，瞬间把王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要是不玩，我还跟小风说这个干嘛？”
谢依涵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摇了摇头——虽说她对王安确实挺有好感，可王安这个处境，实在是让她放不下脸面去倒追啊……
“尝尝味道吧，30块也不贵，我还真没吃过日式的炸鱿鱼呢。”夏晓琳道。
“没注意看。”司机男奇怪道，“怎么了？”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这里低端归低端，东西的味道还是不错的。”秦风把点餐单交给施克朗，把菜单交给周易。
这一点，秦风即便是体育盲，也不可能不知道。
“对！就是有色心没色胆。”谢依涵一拍桌，笑着说道，“那些男孩子平时也就敢偷瞄她几眼，我反正是没见过几个真敢直接上去表白的。最好玩的就是有时候我们班上体育课，其他班级那些男孩子，有很多会特地跑过去看她，体育老师有时候受不了了，还得吹哨子赶人。”
秦风马上问道：“你有门路？”
即便04年的互联网技术已经十分发达，可秦风还是觉得，直接通过网络在国外的博彩公司下注，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谈，想要翻墙就是第一道门槛，至于如何才能保证赌金不被黑掉，风险系数自然就更大。
司机男看着谢依涵的样子，不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谢依涵他们就坐在门边的位置，所以王安前脚才刚迈出屋子，走了不到三步，秦风就已经领着施克朗走了过来。施克朗像平常那样对王安友善地一笑，正要开口寒暄两句，跟在一边的周易却先大声嚷嚷起来：“主席，你怎么在楼下跑堂啊？我还以为你在楼上坐办公室呢！”
司机男转头看夏晓琳，夏晓琳叹了口气：“那孩子真的漂亮，电视上有些明星化了妆，看起来还没那孩子穿校服来得顺眼。”
“哦……那就写油炸鱿鱼好了嘛！做个烤串还故弄玄虚的。”司机男对王安的态度比之前似乎更糟糕了一些，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轻蔑。
“你还真别说，我看了那孩子都觉得自卑。”谢依涵头一回跟别人袒露这方面的心声，“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清外面收银的那个……大姐？”
在司机男这个旁观者看来，谢依涵显然对那个名叫王安的小白脸非常上心。
看脸不用花时间。短暂的片刻之后，当司机男返回屋里，满脸已然写满惊艳。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从众效应。”夏晓琳笑着说，“首先是那个女孩子确实硬件够硬，然后被学校里的舆论一炒，几千个学生，你也说他也说的，你想想要换了是你在我们学校里，会不会也想去看一看？外校的那些就更好解释，距离产生美，离得越远，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想得越美好。有些男孩子也许哪天偷偷跑来，隔着老远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见中招了。”
“唉，主席这样的人才，浪费在这里真是可惜了……”周易叹息着，心里明明幸灾乐祸得快飞起来，脸上却是满满的惋惜。
“还没好。”司机男动作略大地朝王安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王安走到他身边，司机男指着点餐单最下方的天妇罗鱿鱼问道，“这个怎么要30元？天妇罗是什么意思？”
司机男笑道：“越说越夸张了，再漂亮不也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吗？”
王安虽然已经决定不要脸了，但这一刻，不禁还是感到了尴尬。身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打工仔，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被喊“主席”，这嘲讽力度绝对是不要不要的。他收起了微笑，跳过这句没法回答的话，语气略微生硬道：“哪阵风把你周老板吹来了？”
“啊？”谢依涵有点走神，愣了好一会儿后，忽然露出笑脸，竟侃侃而谈起来，“你还真别说，我那个学生你不上心还真不行。现在学生胆子可比我们那时候大多了，我带这个班才一年，你们猜我给那孩子拦下多少情书了？半柜子啊！至少有三四十封。有些还是外校学生寄来的，直接就邮寄到学校里来！你们说胆子大不大？”
司机男缓缓点了点头：“今天开眼界了，烤串西施啊……”
司机男则追问道：“那你那个学生，有被人追到手了吗？”
施克朗看着单子上的空格，一看就明白：“这是让客人自己填对吧？”
哪怕有风险，但只要收益足够大，两辈子就赌一次，也未尝不可吧？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周易笑着一喊，旋即便压低嗓门，做贼似的告诉秦风道，“咱们市里就有人专门做这个，本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现在找的人，他们是这么分工的，一个人留在本地，接受我们的押注，另一个人在国外，收到钱就去下注。具体的下注赔率，我们可以通过翻墙软件看到，所以信息、钱款这两方面，账面上肯定做不了假。你要是不放心，还可以去他家里等着，反正比赛结束后1个小时之内，外国的人就会先把消息发回来。不过赌金到账得等上五六天，这个你不能心急……”
秦风又问：“怎么保证钱是安全的？”
“说这个干嘛？你又不赌。”王安微笑着随口说道，转头看看秦风，却发现秦风居然听得十分认真。王安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我滴个小老板哦，你可千万别学坏啊，舅舅可是把后半生押在你身上了——话说回来，押后半生是否也算是赌博？
司机男拿起铅笔，很刻意地以一个故作潇洒的动作在单子上打了个勾，满脸老子是上帝的模样，把单子递给王安。
王安无奈，只能先给施克朗上菜，另外又给其他2桌上了加菜，等了10来分钟，才总算等到小赵把工艺颇为复杂的4块炸猪排做出来，匆匆给谢依涵他们端过去。
“他们瞎喊的，叫着玩的，外号。”王安很敷衍地回答，转身就走。
04年奥运会，刘翔拿了金牌。
“被你们俩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夏晓琳的男友笑道。
“还要别的什么吗？”王安问道。
“对。”秦风马上把铅笔也递过去。
这诡异的氛围，促使王安伺候完这桌人后，赶紧跑回到了施克朗那边，以求从同类身上获得安全感。
秦风盯着看他半天，却是有点信不过——不是信不过博彩这件事，而是信不过周易。
“当然有啊！”周易笑道，“你想玩玩吗？”
“这些大型运动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看？还不就是因为可以正大光明地赌博！”王安返回秦风身边时，周易正在给秦风传授有悖于精神文明建设的知识，“国外那些正规的博彩公司，现在每天都忙得要死。奥运会有多少项目你知道吗？几百个小项目，几万个运动员，每个项目每个人，都要开出赔率，你说这是多大的工作量？”
王安接了单子就想走，却又被谢依涵喊住：“等一下！”
“大概是东南风吧。”周易扯着淡，很坦然地接受了“老板”这个称呼——他虽然也是给施克朗打工，但这四五年下来，内心里已经觉得自己是施克朗的合伙人了。
秦风见周易和王安见面就掐，不禁有点蛋疼。他原本是不想进来陪坐的，可又担心王安会和周易闹起来。但是把屋外那么多桌的客人全都交给徐安乐这个菜鸟来照看，显然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秦风只盼着一会儿楼上有了空位，赶紧让这俩家伙上楼去，实在不行，叫王安和毛佳宁临时换一下地方也好。
“天妇罗就是油炸，日语直译过来的。”王安解释道，“我们用的是整只的鱿鱼，早上进货挑活的，一份30块也赚不了几个钱。”
“这倒是真的。”夏晓琳作证道，“我们班的男生也干过这种事，我还特地训过。”
“没这么夸张吧，听着怎么像港台剧似的……”这回轮到夏晓琳的男友好奇了。
上菜的时候，谢依涵一桌的人用非常奇特的眼神盯着王安猛瞧，看得王安浑身不自在。
“网络啊。”周易不出意外地给出了个答案。
司机男一听阿庆楼的名头，这才消停了，他问身边几个人道：“要不要来一份？”
“你这么讲倒是有点道理了。”司机男笑了笑，“所以这就是炒作嘛，我估计再漂亮，顶多也就和依涵差不多。”
谢依涵直摆手道：“那女孩子长得实在漂亮，真的，一般男人看一眼就忘不掉，我们班好在是艺术班，男学生没几个，不然平均分肯定得往下掉好多。”
……
“有色心没色胆。”夏晓琳助攻道。
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没那么复杂，有的人看对眼了，后面的事情全都是水到渠成。
这一嗓门太过响亮，以至于屋内外很多客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
王安更怕秦风学坏了，想都不想就跟着说道：“妈的，多少年大好青年就是被你们这群家伙毁了，你玩你的，别拉上我们小风！”
所以……如果能有机会发一笔横财，为什么不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