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营业执照
龙元宝和秦淼都听傻了，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一开始是个别机灵的学生自己找活干，然后很快的，东瓯市市区内一些家庭条件好，消息又灵通的家庭，就纷纷托人联系起大学生家教来。
秦淼长舒一口气，龙元宝小声说道：“你哥怎么辍学了啊，我看他挺灵光的一个人嘛！”
秦淼叹道：“上学这么苦，要不是我爸妈不答应，不然我也想辍学啊……”
再之后，便是这小家伙飞速成长的过程：先是高中毕业，高考考进一所非常接近211的重点大学，进了一个不算差的理工类专业，本科通关后继续啃硕士，啃下硕士的当年，马上就靠着秦建业的关系和自身过硬的底子，进了中心区税务局。
——亏得叶晓琴不在家，不然这时肯定冲过来和秦风他们仨拼了。
这话直接在龙元宝面前说出来，很明显就有点威胁的意思。
上了楼，叶晓琴不如所料地不在家，秦淼则老老实实地坐在厅里写作业，身边还陪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秦风一瞧，立马就认出了这位脑袋瓜子圆咕隆咚的哥们儿。
龙元宝一介新丁，遇上这种场面根本不知该怎么化解。
秦淼想了想，回答道：“他应该是看破了红尘。”
秦风和秦建业又闲扯了几句，考虑到家里忙得昏天黑地，就匆匆先走了。
此前一年，东瓯市的大学城刚刚全面建设完毕，原先的4所高校，被合并成3所，除去部分校区外，其余所有学校的主校区，一概转移至大学城内。东瓯市数万大学生一朝涌进大学城，大学生兼职的生意，在第二年也就是04年就冒了头。
这时候秦建业从边上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三份文件，笑嘻嘻道：“小风，需要办的证，全都在这里了。你回家后去那些装裱店弄个玻璃框裱起来也行，不裱的话也要收好，这可是以后吃饭的东西。”
等到了04年年底，大学城内甚至有学生自发成立公司，专门运营家教产业，只可惜这些学生的公司都没能撑下去，没多久就纷纷关了门。
总而言之，在秦风的前世，秦淼这货简直是一路神挡杀当，进化到后来，压根儿都不拿正眼看秦风了……
“哪有你的名字牛逼……”秦淼现在的怨念还很深，大声抗议道，“你们两个聊天走远点，我默写呢，思路都被你们弄没了！”
秦风没多问，秦建业也没主动提，两个人一路往楼上走着，秦建业只是跟秦风说些“以后要踏实做生意，别急着把步子迈得太快，以免扯到蛋”之类的话——当然了，原话更定不是这样的，这些只是秦风从秦建业的话里头，提炼出的中心思想而已。
秦建业对秦风的态度比之以往亲切了许多，秦风毫不怀疑，这恐怕是因为秦建业升官在即了，所以才会对他这个“谋士”另眼相待。
秦建业给秦风面子，不为难龙元宝了，转而摸了摸秦淼的脑袋，认真道：“听到了没，你小风哥不上学了都知道该怎么学习，你今年要是考不好，暑假就别想出去玩。”
往昔种种，闪念而过。
秦风一走，秦建业家里又安静下来。
秦风微笑着走到秦淼身边，一拍他的肩，转头对龙元宝一笑，很客气道：“老师好。”
秦风第二天到秦建业家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
不过秦淼倒是还懂事，家教不算白请，到了中考，很顺利地就考进了东瓯市的第二高中。
按响门铃，秦建业只穿了条大裤衩就下来开门，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大肚子有碍观瞻。
真诚地跟秦建业道了声谢。
秦风难得多嘴了一次，给龙元宝帮腔道：“学习主要还是靠平时积累，家教只能是辅助作用，学得好不好，关键还是在课堂。”
龙元宝一怔：“什么意思？”
秦风点头补充：“没错，以前考科举，考生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房间里，睡觉吃饭就靠在粪桶边上，那么恶劣的条件，人家都能忍下来，我和老师闲扯两句又算什么？”
潜台词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如果你教不好，那就可以滚蛋了。
秦建业半点不觉得恶心，也跟着一起折磨秦淼道：“就是，默写就是背书嘛，书都背不下来，还考什么试？”
在秦风的印象中，04年应该算得上是东瓯市家教产业的“元年”。
秦风点点头。
龙元宝其实也还就是个孩子，见秦风脸嫩，微笑道：“你是阿淼的哥哥吧？”
龙元宝马上道：“这点干扰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秦淼要疯了，大喊起来：“你们干嘛啊，我好好地在这里默写，一个两个全跑来弄我！”
他是秦淼的家教，名叫龙元宝。一个略显奇葩的名字，但凡知道的人，绝对终生难忘。
龙元宝是东瓯市下面县里的人，对台风自然不陌生，听秦风这么一说，不由呵呵一笑，道：“这名字很牛逼啊。”
以秦建业这时候的条件，找个家教肯定不在话下，所以秦淼这熊孩子，便苦着脸进入了东瓯市第一批享受家教待遇的序列。
“默写不用脑子的，要是背得够熟，脑子里的思路就该跟撒尿似的，断都断不掉。”秦风又找了个形象生动的比喻。
而秦风那时候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些最低时薪起码要50元的大学生家教，他家根本负担不起，至于学校的教育——十八中，大家都懂的。
卫生许可证、健康证和营业许可证，三证齐全，最上面还放着被秦建业拿去的许可证。秦风从秦建业手里接过三证，随手翻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秦建业亲自去办的证，要是假证那就见鬼了。至于这些证是怎么在缺少秦风这个企业法人的情况下弄出来的，秦风完全懒得考虑。特权嘛，能用就行，何必在乎过程~
秦建业笑了笑，又指着龙元宝介绍道：“这是阿淼的家庭教师，再过两个星期阿淼要期末考了，看看请个家教能比平时多考几分。”
然后……不出所料地落到了老学究姑父李兴东的手里。
“阿淼老跟我提起你，你是叫秦风对吧？”龙元宝问道。
“只是临时增加点难度嘛！”龙元宝贱贱一笑，和秦淼说话，他倒是心态轻松。
“对，刮台风的风。”秦风自我介绍的时候，总喜欢拿东瓯市几乎每年一次的自然灾害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