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骗子和凯子
但这还不算什么，苏糖真正的大招，出自周二晚上。
遇上这种脑子没开窍的大龄熊孩子，秦风通常会这么回答：“呵呵，你猜。”
秦建业嗯了一声，却没往楼下走，而是走进屋子，先看了看堆满地的食材，然后微微皱起眉头，对秦风道：“快别弄了，赶紧跟我们一起下楼去，今天给你爷爷上坟呢！”
秦风本以为这场由他和苏糖主演的闹剧，很快就会因为没什么意思而落幕，但他万万没想到，苏糖这丫头为了洗清恶名，也算是拼了。
一直干到早上7点来钟，楼下响起了喇叭声。
秦风浑然不知自己脑门上已经被贴了傻逼的标签，周三下午放学时，总觉得路过摊子前的学生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龙凤胎应该是一样大吧，那么为什么苏糖上高二而秦风上高一？还有，王艳梅姓王不姓苏，苏糖跟妈姓算怎么回事？至于说长得三分像，更是扯蛋了，要是三分像就能当作双胞胎的证据的话，八分像岂不是可以考虑克隆人了？
秦建业皱着眉头跟着秦建国往下走，没走两步，却见到一个顶漂亮的女孩子，风风火火跑上楼来，一见到秦建国，就大声说道：“叔叔，我妈说让你上坟回来，晚上给小风带饭，她今天没时间，晚上要去我奶奶家。”
秦风一看这长期包养的模式，立马就接招了。
“我有数。”秦风微笑道。
许建阳这货估计是真把自己当成秦风的预备姐夫了，从周三开始到周五，连续三天，每天下午放学，他都会拉上一群同学来给秦风捧场，七八个人，一次性吃掉至少一百来串，一花就是一百多块，全都是许建阳请客。
这个说法毫无疑问漏洞百出，简单地从逻辑上分析一下，至少存在三处疑点。
不过相比这点，更让秦风在意的还是，一些学生莫名其妙就突然大方起来。
“她啊……”秦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显羞涩道，“我女朋友的女儿……”
但话说回来，如果秦风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一定能看明白这些小屁孩诡异行径背后的潜在含义——他们无非是对苏糖心存幻想，希望通过秦风能和苏糖有近一步的接触，本质上来说，和许建阳故意把球朝苏糖脸上扔，是一样一样的。
相比这些闷骚又幼稚的男孩子，已经走完变相表白这一步程序的许建阳，表现就直白得多。
秦建业见秦风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办法，这才转而对秦建国道：“那我们走吧。”
那天放学之前，苏糖故意给同班同学留下一些口头线索，然后到了饭点，她就抢了王艳梅的活，亲自给秦风送了一回晚饭。苏糖那群八卦之心不死的同学，自然循着线索，偷偷跟来看了看，等看过之后，十八中高二那个圈子，第二天就达成了最终的共识——
“嗯，我们星期六的课取消了，学校周末补课被人举报了。”苏糖笑着回答道。
好了，圆满了，一切说法都得到了论证。
两人正说着话，秦建业却突然从楼下走了上来。
周六早上秦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圈四周有点浮肿，他累惨了。
秦风道：“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而且明天要进的货已经订好了，这些东西今天不卖掉，明天还是浪费。”
毕竟年轻嘛，省出睡觉的时间多赚点钱，总比通宵游戏挥霍身体要好。
“起来了啊，我还当你们没起来呢。”秦建业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脚步稳健地走到屋子门口。
秦风的话，被完完全全当真了。
可此时，听到楼下的喇叭声，秦建国却是一下就从床上惊了起来。他匆匆套上衣服，跑出房间时，见到秦风还在赶制食材，不由奇怪道：“小风，今天上坟啊！你怎么又弄起这些了？”
秦建业不快地啧了一声，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连上坟的日子都能忘？”
短短一天之后，十八中校内甚至有了更离谱的说法——秦风和苏糖是龙凤胎，秦风跟爸姓，苏糖跟妈姓，所以……你们看，秦风和苏糖其实长得有三分像的，至少两个人皮肤都很好。
秦建业没好气地问：“不能放到明天卖啊？”
这是真的，秦风和苏糖是亲姐弟！但是，由于秦风小时候比较蠢，所以晚一年上学，这才造成了姐弟不能同时上学的局面，而秦风之所以退学——不是说了嘛，因为蠢啊！
王艳梅不是每天帮他省了一小时吗？
可即便再累，秦风冲着钱的面子，还是咬着牙继续坚挺着。
由流言而引发的流言，让秦风的生活节奏再次回归原先的速率，每天睡觉的时间，被压缩回到5个小时。
小妮子先是在学校里摆出一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样子，就算是同班同学相问，也总是含笑不语，仿佛是默认。
大叔，你还真有脸说啊……
秦建业看得奇怪，扶着扶手走到秦建国身旁，满眼好感地看着苏糖，问道：“这孩子是谁啊？”
秦风大清早去菜市场提了货——顺便一说，提货的时候，他发现王艳梅也是精神相当不振作——回来后便马上开始干活。
由于涉世未深，见识太少，学生中的绝大多数，都相当容易上当受骗。尤其在一些并不触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这个群体更是极其容易听风便是雨，所以有的时候，往往都不需要骗子多说什么，这些小屁孩自己就能接着演绎出或者说脑补出更劲爆的内容。
“忙昏头了，忘了。”秦风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算了，我不去了。”
一个往日里买个两三块钱烤串就到顶的男生，居然一次性买了将近十块钱的烤串，让秦风多少有点搞不清状况。
“哦……好！”秦建国先是一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后，又问苏糖，“你今天不用去上课吗？”
很好，这一小时拿来多串个200串，就当为凯子服务了。
秦建国昨晚睡得迟，早上天没亮又被王艳梅弄醒，5点多回到家后，马上就接着补觉，连厨房里呜呜作响的高压锅喷气声都没能把他吵醒。
不管是高中生还是初中生，说到底其实就是一群小孩。
甚至还有人特地跑到摊子前，满脸八卦地问秦风道：“你和她真的是龙凤胎？”
秦风呵呵一笑。
“不去……那就不去吧，也没什么。”秦建国无所谓地说着，见秦风疲惫的样子，又心疼道，“你也别太拼命了，家里现在又不缺钱，该休息还得好好休息。”
忙得不知岁月的秦风，这才陡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去了，我把日子给忘了，东西都做到一半了，现在过去这些东西全都要糟蹋掉。”秦风很直白道，又多解释了一遍。
秦建国笑了笑，很干脆道：“走吧。”
但就是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说法，居然真的也就有人信了。
苏糖的嘴角狂抽了两下。
秦建国早就站在屋外，听秦建业这么一说，便朝楼下走去。
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