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摊（上）
昨天早上10点半补习结束，秦风摊子的生意，居然比往常还要好了不少，带出来的400串食材，竟买得只剩下十几串，连大排这种往日里无人问津的东西，都卖出去3块。秦风分析，这大概是因为周六早上的上课时间比较短，而且学生们因为休息天口袋里多了点零花钱，所以才出现了这么一波吃零食的小高峰。
苏糖瘪了瘪嘴，道：“妈，你晚上就别出去了，不然刘叔叔知道了，肯定得跟过去，到时候他往摊子边上一站，人家还当你们开黑店的呢！”
秦风苦笑道：“今天还没出摊，这些是打算晚上卖的。”
秦风回到厨房，继续早上没干完的细活。秦建国一个人干坐着没意思，就跟出来看秦风秀刀功，等秦风处理完猪排牛肉，开始做串时，秦建国忽然有了兴致，问秦风道：“小风，要不要爸帮你一起串？”
秦风对这位女侠好无语，摇头道：“这些是新买的，早上买得太少了。”
女神的真面目居然是妥妥的女汉子，秦风觉得心里落差有点大，但是看在苏糖长得漂亮、身材又不错的份上，他还是很快就原谅了她的口无遮拦。年轻嘛，不懂事嘛，偶尔嘴贱一次，完全可以理解啊！
秦风回过神，正色道：“不行，我还得去一趟菜市场！”
秦风回到家时，秦建国还是呼呼大睡。今天是周日，身为国企员工的老爸，显然是有不用去上班的上好待遇的。将两个大篮子放下，秦风很是熟练地将食材一一摆放到冰箱和灶台上。干了一个星期，秦风现在处理起食材，工序又精炼了不少，效率提高之后，现在每回差不多能省下半个小时左右。
“这都快11点了，你还去菜市场干嘛？”
话说连着后巷的十里亭路，周边一圈都是卖服装的店，晚上7点过后，人流量极大，正是合适的摆摊场所，而且和白天相比，在路边摆摊完全不需要担心有城管出没，甚至搞不好还有特立独行的城管会在下班后来光顾他的生意。
“是啊，一天一天的，眨眼就过去了，我记得前不久你才刚刚上高中。”秦建国又开始叨叨。
对于秦风而言，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日早上都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抛开苏糖肯定会去她西施老妈的豆腐店帮忙这个其实和目前的人生主线关系不大愿意外，最关键的是，秦风终于能趁着这点功夫，去小贩市场把一星期内该补充的物料都补充起来。
秦风完全不想和秦建国解释，他这个星期以来是如何忙得累到像条狗的，淡淡地顺着老爸的意思道：“是啊。”
秦建国这会儿早就起了，见秦风拎着好多东西回来，随口问道：“这星期收获怎么样？”
秦建国点了点头，“现在的人啊，就是嘴馋。”
“你星期天也出去摆摊啊？有生意吗？”秦建国感到非常奇怪。
眼下秦风的生意不错，每隔两天就得换一罐小煤气，按照每罐50元上下的价格浮动，每天燃料费的本钱，就是25元，分摊在一天卖出的大概700串烤串上，就是每串煤气费3分出头。秦风在做生意之前，一直觉得燃料费会是挺大的一笔开销，可他当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的支出，居然是他这个摊子里所有开销中仅高于竹签的存在。
“夜摊啊？”豆腐西施笑了笑，“还是你的摊子比较活，什么时候都能出摊，要不你教教阿姨烤串该怎么卖，阿姨哪天也弄个推车，晚上跟你一起去摆摊好不好？”
比方竹签，比方塑料袋，再比方做各种酱料的原料，这些东西，只能是在周日早上去买，因为秦风周六全天依然出摊，周日下午也不打算错过多赚点钱的机会。
秦建国拿过桌上的月历，数着日子道：“过年只有一个星期了。”
04年的东瓯市，周末补课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光明正大的。十八中的初中部，在周六早上弄了个提高小组，但凡是全班排名前30的学生，都得乖乖地去学校多听一个早上的课。
秦风笑着回答：“应该会有吧，昨天下午我不也出摊了吗，到了天黑都有人来买东西呢。”
说起煤气罐，秦风也做了一笔小账。
秦风嗯了一声，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啊。”
最后一站来到豆腐西施的小店前，里头母女俩正在收拾打算关门，见到秦风又来了，而且篮子里还装着满满的食材，苏糖不由面露惊讶，惊声问道：“你早上5点买到现在还没回去？”
秦风家附近的这个菜市场，个别摊位早上会营业到11点多。秦风跑到菜市场时，已经有不少摊子收摊了，偌大的菜市场，显得空空荡荡的。不过好在秦风要买的都不是什么稀缺物品，转了一圈，除了猪排之外，其他的东西很快便全都买齐了。
竹签是一分钱一根。
秦建国接着道：“有多出的时间，不如去报个夜校再读点书吧。”
秦风果断沉默了。安静两秒，他一拍大腿，起身道：“干活去，下午还得出摊！”
“小风，想什么呢？”秦建国打断了秦风的思路。
这样一来，他就再也用不找推着车子满大街飞奔，要知道，煤气罐虽然被固定得很牢，但总归是易燃易爆物品，万一出点什么幺蛾子，弄死自己还没什么关系，可如果把无辜路人给弄死了，留下秦建国一个人痛苦地还债，秦风就觉得良心过意不去了。
秦风一边穿鞋，一边回答道：“去买晚上出摊要用的菜！”
“你小子……”秦建国笑了笑，洗手去了。
秦风买东西的效率非常高，算上坐车来回的时间，他在物料市场买完东西回家，才不过10点出头。
对啊，晚上这么长的时间，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可惜了？
“保本。”秦风干脆地回答道，将竹签和塑料袋放好，然后坐下来，喘了口气。
秦建国看着秦风把鸡心和鸡菌放进铝盘包上保鲜膜，笑着说道：“你这生意还是挺简单的嘛！”
做串就是纯粹的体力活，花点时间就行了。两个人干活的速度要比一个人快一倍，本就准备得不多的荤菜，不到20分钟就串完了。
“你东西都卖光了？生意这么好？”苏糖再度脑洞大开。
话一出口，秦建国没什么反应，秦风自己倒是愣住了。
早上秦风把素菜先处理完毕后，马上就出了一趟门。
秦风转头看秦建国一眼，道：“先去洗手。”
秦风道：“不，一斤就够了，出夜摊用不了那么多。”
“行了，问这么多干嘛？”豆腐西施打断了苏糖的话，笑容可掬道，“还是2斤薄片豆腐干吗？”
秦风蛋疼了，说：“读夜校还不如去摆夜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