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年关将至
30号，秦风被安排了一次夜班，因为阿庆楼又迎来了一场婚宴。
肖俞宇他妈微微点头，然后揽住肖俞宇的肩，笑嘻嘻道：“没事儿，出来打工也挺好的，早点见见世面，社会大学也是大学嘛！等我家阿宇长大些，你给给他帮忙也好。”
不用兼职早起去进货的秦风，在最后一个月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学习厨艺中。
秦风平静地回答道：“我退学了。”
“对，我表姐结婚。”肖俞宇点头说着，又对他身边的中年妇女道，“妈，这是我初中同学啊！”
为了应付过年这一波超级高峰期，酒店临时招收了许多服务员，王经理每天又要联系供货方，又要负责面试新人，简直忙得焦头烂额，估计连思念女朋友春晓的时间都没有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摆路边摊，老板和厨师都要自己兼职，现在趁着还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不把基本功连好简直天理不容。
秦风回过神一瞧，只见肖俞宇正满脸自嗨地看着他，仿佛是看到了熊猫。
王经理解释道：“这孩子刚才走路不小心，把啤酒洒了，没什么事情。”
秦风站在婚宴大厅门口，从7点一直等到9点多，里面的人才慢慢散去。
王经理道：“你跟我来，我先把钱给你垫上。”
短短七八天功夫，店里的大小包厢，就被人从大年三十一直预定到了正月十五。
“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徐国庆道。
看着肖俞宇那张写着“你能奈我何”的欠抽的脸，在边上个别人的注视下，秦风微微一笑，说：“欢迎下次光临。”
“徐董问我，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跟他说最重要的是良心。”
才这么点身家就抖起来了，这种人，注定了没法发大财啊。
肖俞宇他妈一听这话，顿时就收起笑脸，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风，想要等秦风解释，可秦风始终没多说半个字，肖俞宇他妈和秦风对峙半天后，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微笑，领着肖俞宇进了大厅。
肖俞宇顿时就傻哔了。
秦风道：“学习不好。”
夜色渐渐降临后，酒店的所有大灯都被打开，客人一多，再加上暖气十足，秦风在这种暖色调满满的环境中站了半个多小时，就有点昏昏欲睡起来。
“初中同学？哦……有印象，有印象！开家长会的时候见到过！”中年妇女终于想起来，然后又奇怪地问秦风道，“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当服务员啊？没考上高中吗？”
“没……”肖俞宇说着，依然用惊愕的眼神去看秦风，他实在想不明白，面对自己这么明显的挑衅，秦风是怎么做到满脸微笑的。
王经理慢慢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空罐子，又大声吩咐服务员赶紧过来把地擦干，喊完之后，才问肖俞宇道：“没摔到吧？”
“哪有什么照顾。”王经理摇了摇头，又一脸认真地对秦风道，“小风啊，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有一句话必须要跟你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挣钱，你现在该回学校去，真的，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文凭对你有什么意义。”
秦风没料到自己在离职的前一天，还能再穿一回服务员的西装马甲。
肖俞宇他妈又问：“为什么退学啊？”
肖俞宇却立马跟着说道：“妈，人家才看不上咱们家那个小地方呢，我前些天在路上碰到他，求他来我们家工厂他都不来。”
秦风“失宠”的消息，传播的速度比前些日子他刚“得宠”那会儿还快，小赵的心里这下彻底平衡了，早上一进洗碗间，就搭着秦风的背后问道：“怎么徐董不让你去采购了啊？”
莫名眼红了秦风许久的小赵，在终于等到秦风跌落厨房之后，每天变着法子给秦风多布置任务，不是剁排骨就是绞碎肉，全都是考验耐力的体力活。
可小赵却万万没料到，秦风在刀功的天分上，居然恰巧走的就是刚猛路线，半个月练下来，秦风的刀功简直突飞猛进，连唐师傅看了都说秦风进步巨大，一脸要收秦风当关门弟子的样子，把小赵郁闷得不行。
不到10点，秦风就从酒店里出来了。
工作一变动，秦风又得重新倒时差，天气越来越冷，每天能晚起一个小时，不得不说真是天大的幸福。
随着过年的临近，客人们的订单犹如雪花一般飘过来。
秦风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过年这半个月，酒店的纯收入大概能到300万，果然就和小吴说得一样，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秦风嗯了一声，又问：“那我这个月的工资呢？”
秦风微笑着说是。
“是啊。”秦风点了点头，“昨天说的时候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过晚上回到家一想，确实是有点拐着弯骂他没良心的意思。”
小赵顿时肃然起敬，赶紧把手从秦风背上拿开，生怕被人当成秦风的同党，说道：“你这是在骂老板啊。”
徐国庆欣赏聪明的小孩，却不喜欢小孩耍小聪明，所以秦风和徐国庆扯完蛋的第二天，就被撸掉了“采购助理”的职务。
秦风摇了摇头。
秦风接过钱塞进口袋里，对王经理道：“经理，这两个月多谢你的照顾了。”
在王经理的催促下，他和另外几个服务生早早地就来到婚宴大厅等着，而秦风则被安排站在大厅门口，也不知到底是几个意思。
肖俞宇故意又从秦风所在的这扇门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走路东倒西歪的，演技非常浮夸。走过秦风身边时，肖俞宇突然做了一个很假的假动作，脚下一拌蒜，大半罐子啤酒就全都洒在了秦风身上。
徐国庆眉头一皱，直接关上了车窗。
肖俞宇他妈这才收起了那一副要闹事的架势。
秦风思考了片刻，淡淡地说：“徐董，我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打算炒房地产，最好炒到09年就收手，不然一定会亏死的。”
原本昏昏欲睡的秦风，冷不丁地就清醒了过来。
秦风的答案让徐国庆很无语，或者说，让徐国庆瞬间失去了继续和秦风交谈的心情。
12月过了一半，酒店就突然忙碌起来。
秦风笑了笑，说：“我知道。”
“真巧啊，来喝喜酒吗？”秦风淡淡地问道。
秦风跟着王经理进了他的办公室，王经理拿出钱包，数出1200元递给秦风。
王经理愣了愣，抬手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下个月不来了是吧？”
正在洗碗的秦风转头一看，呵呵笑道：“说错话了呗！”
这烦人的娘儿俩一走，王经理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轻声道：“去换衣服吧，今天早点回家，明天就不用来了。”
“怎么回事？”肖俞宇他妈很是时候地走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看着满身啤酒的秦风。
秦风从车旁走过的时候，车窗忽然摇了下来，徐国庆探出头来，大声道：“小秦，走了吗？”
站在不远处，原本打算上前救场的王经理，这下也放慢了步子。
“说错啥话了啊？”
秦风站住脚步，微笑着回答：“走了。”
良心，听起来有情怀到爆，但真正的生意人，从来不靠情怀赚钱。
“秦风！”走神之际，秦风的耳旁猛地响起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
秦风有心发奋，小赵无形中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你行，你有种。”小赵心里乐呵着，表情钦佩地走开了。
原本已经熟悉起来的环境，渐渐地又变得有点陌生。
走出酒店大门，大门外停着一辆眼熟的suv。
秦风每天来酒店，都会遇上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