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徒工
此话一出，各种送别之声变接踵而至，教室里一时变得很热闹。
见到秦风出来，秦建国表情凝重，他皱着眉头，淡淡说道：“走吧。”
等到第三天的晚上，秦建国下班回来后，心情显得相当愉快。
秦风乖乖地站起来走出去。
秦风听得嘴角一抽。
秦风很理智地没有跟秦建国争辩，低下头，安安静静地扒饭。
重生的头一天，很平静地就过去了。
秦风点了点头。
秦风心里清楚，以他现在这种没文凭又没身份证的状况，打工是不可避免的，但若要以一辈子给人打工为人生追求，秦风真心没办法接受这种思路。
“你工作的事情已经联系下来了，去酒店当学徒工。”秦建国看着秦风，眼里透着充满期望的光芒，“你现在不读书了，就该好好学门手艺，以后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等差不多把情绪调整好了，秦建国也下班回来了。
秦建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要原谅秦风的意思，自顾自地处理着晚上的菜。秦风也不自讨没趣，闪出了秦建国的视线之外。半个小时后，秦建国就主动去找秦风了。
“你这么丁点大，能找到什么工作？这几天老实在家里待着，别给我到处乱跑。”秦建国不客气地说道，在他眼里，秦风显然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
这话看字面是挺伤感的，可从秦风嘴里出来，不知怎么的就带了点搞笑的味道，寂静无声的教室里漏出一两声轻笑，某个角落中，有人回道：“走好，不送！”
老爸出门后，秦风很淡定地吃了重生后的第一顿饭。
出了教学楼，老爸秦建国就站在楼下。
秦风朝所有人挥了挥手，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
“哪个酒店？”
一整个下午，秦风仿佛只是无所事事地在瞎混，但事实上，他这是在平复心情。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秦建国就把秦风叫了起来。
在回家的路上，秦建国一句话都没有。秦风很能理解秦建国现在的心情，虽说他上辈子没结婚更没孩子，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儿子突然间就从学校退学了，秦风估计自己也会挺纠结的。不过想归这么想，秦风还是没有要安慰秦建国的意思，因为以秦建国的脾气，如果此时安慰他，秦风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挨揍。
脑子里千回百转了一阵，秦风选择妥协地点了点头——其实不妥协也不行，以他未成年的身份，确实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安排了，想自己创业，至少也得等到满16周岁，而且，创业的本钱总不能找秦建国借，打工攒点小钱，算是没选择中的选择了。
不过这想法虽好，但秦风现在却无论如何没办法拒绝秦建国。
桌上的菜仅仅是一叠咸鱼，口味很重，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很下饭。
回到家后，秦建国给秦风做了午饭，马上就回厂里去了——要不是今天为了秦风的事情跑出来，秦建国向来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在厂里吃午饭。
秦风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教室里显得格外安静，显然在秦风回来之前，夏晓琳已经提早几分钟把他退学的事情给公布了。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秦风镇定地收拾好课本，背上书包走出教室的刹那，又退回来一步，微笑着，大声对所有人道：“大家千万别学我，要好好学习啊！”
要知道秦建国前几天刚被他刺|激过一次，如果现在再接着刺|激他，那么毫无疑问，秦风肯定逃不过挨抽的命运。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秦建国忙不迭地应着，临走了，还不忘指着秦风来了句，“要听话，别惹事！”
厨房的餐桌上，已经放了碗热气腾腾的饭。秦风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刚拿起筷子，就听秦建国沉声道：“等过几天，爸托人给你找份工作。”
由于家里没有电脑，秦风连续三天早睡早起。
“吃饭。”秦建国推开秦风房间的门，板着脸，语气生硬道。
秦风不吭声，默默地跟在秦建国身边，一同走出了校门。
厨房里灯火通明着，已经有不少人在干活，秦风被带到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人跟前，秦建国笑容很殷切地对那中年人道：“郭师傅，这是我儿子秦风，以后就麻烦你了，要是不听话，你打他都可以。”
阿庆楼是东瓯市的老牌酒店，十年之后，东瓯市已经有了四家，算是非常坚挺的招牌。
郭师傅打量了秦风一眼，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态度中却有着毫无掩饰的傲慢，等秦建国说完，郭师傅马上就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道：“孩子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我这里还忙，你先上班去吧。”
如果真的要去打工，秦风觉得距离自家不到100米处，那间正对着幼儿园的早餐店就不错——生意红火，工资肯定不会太低；离家比较近，早上去上班不同担心迟到；还有最关键的就是，每天只用上一个早上的班，他有充分的时间，可以自由地做一些别的事情。
一个30岁的小爷们儿，被一个40出头的老爷们儿揍，心理上还是比较尴尬的。
在东瓯市，像秦风这种小市民人家，人生的出路无非就是三条。最佳的出路就是上完大学回来找个正经单位，机关也好、国企或者事业单位也罢，只要能混上个正式的编制，那么生命也就算圆满了。第二条路是经商，甭管做大生意还是小买卖，日子过得去就行。最后一条路，才是学一门手艺，然后凭技术给人打工。
清晨不到6点，秦风被秦建国领着，从阿庆楼的后门进了厨房。
“阿庆楼。”
退学手续办得异常顺利，最后看到退学证明上的日期，秦风才知道原来这辈子的高一才仅仅上了一个月半，距离国庆长假结束，也不过才一周的时间。
午饭后的时光比较悠闲，秦风打开那台笨重的电视机，看了会儿nba的比赛直播。央视很不意外地在播火箭队的比赛，秦风居然也很兴致勃勃地看完了。毕竟是隔了十几年，看“重播”和看直播，简直已经没什么区别。
“爸。”秦风听到开门的声音，走出自己的房间，轻声喊道。
秦风抬头看了秦建国一眼，说：“爸，别麻烦别人了，我自己出去找吧。”
这天晚上，秦建国跟秦风絮絮叨叨了很久，说的都是让秦风听人家的话、做事要勤快、千万别偷懒这种话。
但即便如此，对于秦建国的安排，秦风却也完全谈不上满意。
秦风看他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不过秦风也不戳破，直到晚饭之后，秦建国才拉着秦风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拿了张小矮凳坐在秦风对面，摆出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