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逃
经过上次的发烧事件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方零被正式拉去流言的拜访黑名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他那么偏激,我就不招惹他了!”
方零这一个星期一直在抱大腿求饶。
“唉……”
流言无奈的抚额,点点头:
“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諾諾情况特殊,我怕……”
“好好好听你的!”
方零连忙点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给你,这是我的赔罪礼!”
“巧克力?”
流言顺势接过打量了一番。
“不知道你家小孩喜不喜欢,我可不敢再去登门道歉,这就当赔罪的。”
方零双手合十,一脸真挚。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流言把盒子放进自己的包里:
“上学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让流諾入学了。”
“你不怕他在学校也……那样吗?”
方零有些担心的问道。
“怕,但是我总要让他接触一下新的人,我想他和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一起,应该会好一些吧。”
流言不免也有些担心,她已经拜托老师多注意一下流諾的情况,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她反映。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学费呢,顾谦出吗?”
方零问道。
“我还没告诉他,我自己出。”
流言摇了摇头。
“你还没告诉他!?”
方零瞪大眼睛:
“你不会真打算瞒着他吧?”
“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我干嘛非得告诉他这些,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流言耸肩: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给諾諾做饭了。”
“哎,你的工作还没做完!”
“先帮我垫一下,等諾諾上学后你的工作我帮你包了!”
“哎!!!”
流言也搞不懂自己,以前做事明明冷静又认真,现在却变得那么雷厉风行。
总有一个人会让她改变,她曾经以为会是顾谦,没想到,却是流諾。
初夏的天气带着春天刚刚离开的凉爽,阳光透过树缝洒满了刚漆好的柏油路,零零碎碎落了一地。
“諾諾!”
流言的轻唤随着门锁开启的声音一同传入室内,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流言换好鞋子轻轻踩在地面上,生怕惊动了屋内敏感的孩子。
当白皙的手缓缓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流言仿佛触电似的无法动弹,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副场景让她不忍移开眼。
阳光给男孩黑褐色柔顺的短发添上一圈柔和的光泽,白皙的皮肤因为阳光而透着浅浅的粉色。
一双明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上工整的黑色字体,墨黑的眸子宛如夜晚出现在沙漠的极光一般耀眼,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因他而变得缓慢起来。
就像一幅画。
流言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凝望着地上的男孩。
那是她的孩子。
她的心底油然而生起一股骄傲。
入学手续很快已经全部办好,流言兴奋的给流諾买了一大堆学习用具,虽然她很想带着流諾一起上街去选,但是流諾一直不肯出门。
还是不想和外界接触吗?
流言有些遗憾。
今天给流諾的早餐是鸡蛋、吐司和牛奶,虽然其他的早餐流諾也吃,但是她还是细心发现流諾最喜欢早餐搭配的就是这三样食物。
“等下去了学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老师说,和同学尝试着相处……”
流言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流諾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淡定自若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諾諾不挑食真是太好了!”
从起床开始流言的兴奋劲就没过去过。
土司太焦了,
鸡蛋太熟了,
牛奶太甜了,
谁说他不挑的?
将嘴里的吐司咽下去,流諾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只是懒得说而已。
“恩,便当放在书包里了,如果不好意思和同学们一起吃就吃这个。”
流言的准备很齐全,甚至想到了流諾不愿在人多的地方吃饭的情况。
等到流諾吃完早餐,流言这才送他去上学。
学校离家不算远,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走的快的话二十分钟就够了。
路边是一排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伴随着夏风微微晃动树叶,有些惬意的感觉。
到了学校,两根鸽白色巨大的石柱映入眼帘,校门是欧美风的西式铁门,经过风吹雨打褪去崭新的漆色,留下代表岁月的锈色更显沉稳。
校园中心是一簇一簇的花圃,各式各样的花朵分别在不同的时节散发光彩,往里走去是一栋一栋灰白色的教学楼,教学楼的左边是红砖堆砌的食堂,右边则是绿油油的操场。
“那就拜托老师了。”
一直把流諾送到班主任的手上,流言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放心吧,我会多留意的。”
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眼角总带有温柔的笑意,她想伸手拉过流諾,却被躲开。
“諾諾,以后你就在这个班级上课,听老师的话,我就先走了。”
流言蹲下身来,抬手轻轻揉了揉流諾的脑瓜,流諾抿抿唇,对于流言的动作他带着七分不情愿和三分无奈。
“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太不检点了吧……”
等到流言走后,年轻的班主任才毫无顾忌开口,她并不担心年幼的流諾会听懂她的话。
流諾的眸子在一瞬间暗了暗,抬脚走进教室,好似无意猛地在班主任高跟鞋鞋跟上撞了一下。
“啊!!”
班主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失去平衡狠狠摔在了地上,幸好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皮肤才不至于摩擦出血,但也生疼的让她忍不住痛呼。
流諾仿佛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自顾自的推门进去,嘈杂的班级在他进去的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流諾。
流諾僵硬的挺直脊背,被几十道视线注视着,他无法动弹,胸口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拳,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胸腔,就连站稳都有些勉强,甚至出现了头晕的症状。
踉跄的后退一步,流諾整个人靠在讲台的黑板上,握拳的手不知不觉用力,指甲在手心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记。
想逃,却动弹不了。
流諾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耳边嗡嗡作响,吵的他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