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巧上加巧
“杨副组长，我要是开价，这不就明摆着是场交易了嘛。”
刘晨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你得表现出点诚意来。”杨德林试图摆出高姿态。
刘晨心里暗笑，这老头还真是会装。
他懒洋洋地说：“二十块，你当我打发叫花子呢？”
“二十块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杨德林的脸色有些难看。
“二十块……”
刘晨反复念叨着，心里却在想，杨德林这厮至少捞了上万，自己这二十块能顶个球用。
他正要开口，杨德林却又继续说：“你知道内勤组大部分人都是你那些叔伯辈的，让他们因为这点事受罚，你爹那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刘晨沉默不语，心思却在飞转。
他看着杨德林，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还真是会打亲情牌。
刘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严科长那儿杨德林少不得挨批，内勤组那帮老实的同事们也得跟着遭殃。
他寻思着，自己跟杨德林这点破事，犯不着牵连无辜。
再说了，真闹大了，杨德林顶多背个处分，自己却半毛钱好处捞不到。
他心说，‘这帮人早晚会因为别的事栽跟头，现在要点实惠才是正道。’
于是，他抬头，目光狡黠地盯着杨德林，慢悠悠地说：“杨哥，这事儿，你得意思意思。”
杨德林那脸，顿时成了个苦瓜，手里的烟屁股都给挤扁了：“我再给你加十块，别太过分。”
这十块钱，可是杨德林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三十块啊，这可是能让我老婆孩子这个月过得不那么紧巴了。”
刘晨一边说，一边脸上笑开了花，那表情，谄媚中带着几分得意。
“你啊，小晨，可真是会说话。”
杨德林嘴上虽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得有些勉强，手还在刘晨肩上重重一拍，像是在确认这份交易的达成。
“杨组长，您就瞧好吧，以后我就是您身边最忠心的马前卒。”
刘晨嘴上抹了蜜似的，手却利索地将钱票塞进了兜里——当然，那是表面功夫，实际上，他有个随身空间，那才是这些钱的新家。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里却藏着刀锋，眼神交流间，似乎都在盘算着怎么将来给对方来个狠的。
刘晨和杨德林都不由自主地暂停了心中的小算盘，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流转，直到她消失在办公室的拐角，两人才回过神来，又各自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杨德林大步流星地踏进了保卫科，那模样儿，好像后面有只猴子在追他似的。
刘晨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
“我刚才跟刘晨同志促膝长谈，他那小脑袋瓜里的疑团被我一一解开，咱们那点儿离岗的小秘密，就烂在肚子里吧，谁要是漏了嘴，我可得找他算账！”
杨德林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边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叮嘱。
“知道了！”办公室里应声如雷。
“长福啊，从明天开始，你给刘晨同志好好上一课，教教他咱们保卫科的规矩，可得用心点，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杨德林瞪了杨长福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组长您放心，我这次肯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杨长福拍着胸脯，那股子急切，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行了行了，都麻利点儿，把交接工作做好，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杨德林一挥手，像赶鸭子似的催促大家。
刘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劳保用品，小件儿一件件塞进背包，大件儿就用潘三江给的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潘三江那绳子，质量好得能绑大象。
收拾停当，刘晨先去还枪。
枪械室的老张接过枪，前后左右检查了个遍，确认无误后，枪入了柜，登记上了账。
换衣服的时候，潘三江也跟着进了更衣室，他看着刘晨，那眼神就像看个刚从狮子嘴里逃生的幸运儿，惊讶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这家伙，胆儿肥得能撑船啊。”
此时，刘晨只觉得背后潘三江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心里暗自庆幸，还好今天没出什么大岔子。
“潘叔，你这不说教我嘛，自个儿的事儿干利索了，谁还能挑出刺儿来？”
刘晨边说边脱下工装，换上一身蓝色单衣，灰色长裤，显得格外朴实。
“你小子，可别出去乱嘚瑟，说是我教你的。”
潘三江四下里瞧了瞧，像防贼似的，瞪大眼说，“你学什么不好，非得学那刺儿头。”
刘晨嘿嘿一笑，那神情狡黠得像只狐狸。
“杨组长最后怎么摆平你的？”潘三江好奇地追问。
“杨组长最后给了我三十块大洋，事儿就算过去了。”刘晨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我去，三十块？”
潘三江差点儿没跳起来，赶紧捂住嘴，心里暗忖，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他要不给，我就只能去找严科长了，那他可有的受了。”刘晨一边说，一边把背包甩到肩上。
“也是，你这一手捉七寸的本事可真绝，杨德林那老小子算是栽你手里了。”
潘三江点头称赞，又不禁感慨，“你可比你爹精明多了，我家占福要是有你这点心眼，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潘叔，各人有各命。”刘晨微笑着说，“占福兄弟脾气好，又能干，哪会遇到我这些破事儿。”
潘三江听罢，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这当爹的，嘴上总说儿子不争气，可别人一夸，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出了保卫科，刘晨走到自行车棚，跨上他那辆旧车，一溜烟地从东大门骑了出去。
刘晨这天在保卫科值班，换班的时候，碰上的同事都还挺陌生。
那门卫孔老头，八成是回家喝小酒去了。
他骑着车，正合计着晚上做啥吃，突然，一阵如黄鹂般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刘晨同志，等一下。”
他一脚刹车，回头一瞧，嘿，这不是播音组的于海棠嘛！
这姑娘，上班碰着，下班还能碰着，真是巧他娘打巧他爹——巧上加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