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石肺咳血
陈飞离开李振云的办公室,恰好赵承业也走出牛老的书房。两人在楼下相遇,赵承业的面色显得有些阴郁。
\"怎么了,院长?\"
陈飞满心疑惑地询问,之前的他不是满面春风吗?
赵承业沮丧地苦笑摇头:“不必提了,被牛老严厉训斥了一番。”
“无妨,只是一些魔法行会的琐事,我们回去吧。”
赵承业顾及颜面,不愿深谈,挥挥手便向外走去。
陈飞也没追问,反正与自己无关,如今他只需专注管理内科与中医药应急小组,潜心研习古老的咒语就足够了。
两人乘车返回陈县疗愈圣殿。
陈飞一回来便立即投身工作中。
“组长,二号病房接收了一名急性咳血的患者,您要不要去看看?”
得知陈飞归来的廖成杰立刻前来禀告。
听到有关血液的病情,陈飞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任何涉及血液的病症都不是易事。
“是肺石症还是肺虫病?”陈飞向他问道。
廖成杰点头回应:“我看更像是肺石症,而且根据我的巫术判断,肝火旺盛,经脉受损。”
陈飞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言,径直走向二楼的内科病房。
走进二号病房,陈飞看见左侧病床上躺着一位身形消瘦、脸色赤红的中年男子。
他还在咳嗽,手帕上沾染着血渍,而屋内弥漫着浓厚的痰液气息。
痰液的气味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却能嗅出异常。若气味愈发沉重,那便预示着生命垂危的气味。
这是病情恶化的迹象,甚至可通过嗅觉察觉,这在医术四大诊断法中被称为“嗅”。
床边站立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憔悴妇人,身材矮小,穿着陈旧,紧紧抓着一个布袋。
她脸上带着紧张与不安,她清楚丈夫的病并非寻常。
因此,内心的焦虑越发强烈。
“这位是我们的内科负责人陈飞,也是中医药应急小组的组长。”
廖成杰进来后,向病人和家属介绍了陈飞。
病床上的男人咳嗽一声,对陈飞点头示意,又因他的年轻而感到诧异。
而那位中年妇女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飞,眼眶渐渐泛红。
当人们陷入绝望时,总期盼能有神明降临,解救他们的苦难。
她的家庭全靠丈夫维持生计,若丈夫离去,她不知如何抚养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陈主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丈夫,我给您下跪了。”
中年妇女擦拭泪水,来到陈飞面前,屈膝跪下。
廖成杰脸上闪过无奈与苦涩,当初收治时她也曾向他下跪。
陈飞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握住妇人的双手,干瘦无力,几乎没有肌肉。
“大姐,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陈飞自认力大无穷,却没能拉起这位大姐。
她固执地跪在地上,仿佛非要陈飞给出某种承诺。
然而作为医师,怎能轻易许下诺言呢?
陈飞暗自祈愿,希望能带给这位妇人一丝安慰,她的伴侣必能挺过此劫,但这样的虚言,他不愿轻许。
在奇幻的世界里,肺癌被视作一种神秘的魔障,一种不可逆转的诅咒。
传统医术并未为这种魔咒找到解答,因为它在古老的智慧中并未留下痕迹,因此治疗时不必受限于病症的名称。
然而,若要借由中医之力驱散这癌症的阴影,必得倾尽全力,方有一线生机。
\"大姐,您先起身,让我为您的夫君把脉瞧瞧,您也不愿延误治疗的时机吧?\"
陈飞不再尝试扶持,转而以话语抚慰她的心灵。
妇人闻言立刻站起,退至一旁,生怕干扰到陈飞的诊治。
陈飞来到病榻边,拿起水晶听诊器,轻轻置于患者胸口,倾听肺部与心脏的声音。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咳血症状的?\"
陈飞边聆听边询问。
妇人急切回应:\"三天前他开始咳血,当时量不多,但自昨日起他呼吸困难,面色如赤铜,汗如雨下。\"
\"我们全家一致决定,带他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希望。\"
\"我需要看看他的舌苔。\"
陈飞微微颔首,示意患者开口。
瘦弱男子张口,露出舌苔。
舌尖微红,舌苔泛黄且黏腻。
陈飞坐到旁边的雕花凳上,将他的手腕拉至枕上,开始诊脉。
廖成杰未与陈飞分享四诊的结果,因为每位医者皆有独特的诊断之道。
你的触感或许是紧张如琴弦,我的触感却可能如石磨般涩滞,各有所见,无定之规。
然若有歧义,要么是其中一方失误,要么是两方皆错,归根结底,是医术未臻圆满所致。
否则,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分歧。
时间悄然流逝,病房内静默如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绝望气息。
陈飞收起左腕,没有再去诊右脉。
有时,医师心中已有定论,无需双掌皆诊。
\"脉象浮数中空,寸部犹如游鱼跃过鱼际线。\"
空洞的脉搏,犹如虚空的笛管,毫无生气,是芤脉之兆。
芤脉乃凶险之征,仅在病情恶化至极致时才显现,因经络受损,血液瘀积,才会如此。
犹如管道堵塞,内外皆难通行,形成虚空。
\"额头上汗水如油脂般滚滚而下。\"
陈飞再次轻触患者的额头,满是油腻的汗水,宛如黄油,这是末期病症的象征。
人们常言,临终之人头汗如油。
此情此景,已是危在旦夕。
这是阳气离散的迹象,亦称阳气脱失之态。
一旦阳气消散,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之前未曾做过全身检查吗?\"
陈飞皱眉望向妇人,问道。
妇人摇了摇头:\"以前我的丈夫康健如牛,直到近半年,他的体态才骤然消瘦。\"
\"起初只觉得劳累过度,未曾在意。\"
陈飞闻言摇头轻叹,带着一丝烦躁,起身走向门外。
身躯的急剧消瘦,本身就是危机的警告
当魔力枯竭的迹象显现,应当立刻寻求法师的援助。
然而在这个魔法尚未繁盛,传送术仅限于大城市,民众对于神秘力量的认知尚浅的时代。
疾病往往被视为不可逆转的命运,是宿命的枷锁。
“陈医师,您看我夫君他……”
中年妇人在陈飞即将离去之际,焦虑地追出,急切询问。
陈飞望向她,深沉地回应:“安心,我会竭尽全力救治,但也请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说的话或许过于严峻,但我不会隐瞒真相。”
“假若状况转好,约半月后,他的状况或许能有所改善。”
“但如果情况不佳,你们家族……最好有所准备。”
这些话语本不应道出,但魔法医疗无情,唯有冰冷的事实与残酷的现实。
妇人心中虽已有预感,但听见陈飞的话语,脸色仍不禁变得惨白。
眼前一片昏暗,她摇摇欲坠,幸而廖成杰及时搀扶住她。
“大姐,保重身体。”
廖成杰看着她,表情复杂,内心同样痛苦。
陈飞转身离去,表面冷漠,内心的煎熬又有谁知?
若是因寒霜诅咒引发的恶疾,他还有一系列对策。
然而像这般肺部遭受邪火侵袭,治疗方法确实寥寥无几。
也是因为陈飞自身的魔法知识有限,或许在那些大巫师面前,仍有机会延长生命十年、二十年,甚至彻底治愈。
原本他心情愉悦,此刻却满心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