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疲弱的治疗者
陈飞披上长袍,跟随王天宇匆忙返回疗愈中心。外头一片漆黑,冷风如刀割般凛冽。而在林耿明的病房里,氛围压抑得仿佛时间停滞。
陈飞进入后,廖成杰立即起身,走到他身旁,简述了当前的情况。
“瞳孔对光芒反应微弱,面部汗水如注,呼吸急促且困难,已施放了空气元素护持。”
“体温升至392度,脉象紊乱,陷入深度昏睡状态。”
听完廖成杰的叙述,陈飞迅速抓住关键,眉头紧锁:“阳气外泄?”
所谓的阳气外泄,指的是体内阳气过于虚弱,导致生命力岌岌可危。简单而言便是如此。若要深入解析,便涉及阴阳平衡与肾脏魔法的辩证关系,这非习练中医者无法理解。
“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飞亲自查看林耿明的情况,感觉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昨晚的情境,甚至比那时更为危急。
在神秘的汗液如露水般润湿了他的前额,这是阳气外泄的明显征兆。
\"真是无从知晓,这种情况本不应发生。\"
廖成杰紧锁双眉,心中满是疑惑。
他整日守在魔法医院,内科病房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视线之内。
在这漆黑的夜晚出现如此异状,难免让人胆战心惊。
然而夜幕降临,正是阴气最盛之时,阳力自然衰弱。
此刻竟又遭遇阳气外泄,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你父亲出现这种情况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陈飞转身看向林徽柔,眼中闪烁着不解。
他想不通,为何会有阳气外泄的症状,理论上绝无可能如此。
\"他并未感到不适,甚至还喝了一些稀粥。\"林徽柔摇头,面色依然略显苍白。
回忆起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心跳依旧狂烈。
陈飞皱眉,仔细审视林耿明的状况,突然瞥见床头柜上空空如也的药碗。
药碗内虽无药液,但仍残留着一丝药渣。
陈飞拾起药碗凑近鼻端,脸色瞬间一沉:\"这药有何问题?是谁配的?\"
\"什么?什么药?\"
廖成杰大吃一惊,忙不迭追问。
陈飞深深地嗅着药碗的气味,他对草药的敏感程度异于常人,只需一闻便能辨别出药汤中的成分,虽然无法全部识破,但关键的几种草药他基本能准确判断。
这是他在前世孤独修行中磨砺出的技艺,也是祖父传授的本领。
作为一个草药师,若不了解草药的性质,不知其寒热燥湿,无法通过气味辨识,很难成为卓越的草药师。
他此刻闻到的药碗里,并无他开具的固元护阳汤,缺失了许多草药。
那似是知母的香气,加上川郁金、牛膝,甚至生石膏和生石决明的气息。
这不是固元护阳汤,应当是镇肝养阴汤无疑。
\"你父亲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飞转身,锐利的目光直视林徽柔。
林徽柔被陈飞的威压吓了一跳,加之她思绪混乱,一时难以承受。
很快,她反应过来,想起下午内科的主任马平宝来开药的情景。
这药似乎就是马平宝所配。
想到这里,林徽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咬牙切齿地回答陈飞,同时也提醒着所有人。
顿时,陈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将药碗放回原处,看向廖成杰:\"这不是我开的固元护阳汤,是马平宝的镇肝养阴汤。\"
原本迷茫的廖成杰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耿明的病症属于内脏骤脱,使用固气护脱的汤药合情合理。\"
\"但如果将固气护脱的草药替换为寒凉之药,就会加剧病情,危在旦夕。\"
\"这个马平宝,这不是在害人吗?\"
亚历山大·廖的脸色阴郁,一记重拳轰在魔法石壁上。
若因此药致林耿明悲惨陨落,陈郡皇家医院将一夜之间声名狼藉。接着,古老的魔药学声誉也将遭受猛烈冲击。
“天宇,联络院长,让院长与众位长老立刻前来。”
“此事无法隐瞒。”
“错误施药,诊断失误,必当严惩。”
陈斐目光投向首席弟子泰宇,此刻必须将此事上报高层。
并非他有意对马平宝落井下石,此刻他必须驱逐马平宝出陈郡皇家医院。
再如此下去,此类事故只会反复上演。
拿病患的生命陪你马平宝嬉闹,你的面子有这么大吗?你的地位如此尊崇,竟敢尸位素餐?
泰宇点头,神情严峻地离去,前往院长的居所通报。
赵承业刚刚归家,享用过晚餐,正抱着刚满一岁的长孙嬉戏。
突然,他接到泰宇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什么?医疗异常?”
赵承业霍然起身,差点带倒长孙,幸亏身旁的儿子反应敏捷,及时接住。
尽管如此,长孙还是被惊吓得嚎啕大哭。
赵承业心中既疼爱长孙,又对医院出事感到烦躁。
“等我,我立刻过去。”
“真是荒谬至极!”
赵承业摇头,烦躁之下披上厚实的魔法斗篷,推开房门出门。
深夜十点,陈郡皇家医院的会议厅。
赵承业手持烟斗,坐在主座,冷峻的目光扫视对面的众人。
“此事,谁给我个交代?”
他先瞥了一眼中医应急小组的成员,包括陈斐和亚历山大·廖。
接着看向内科的马平宝,和他的两名学徒及两个助手。
坐在他身旁的几位领导模样男子,皆是医院的高层。
这般阵仗,颇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此事让亚历山大·廖和你们说明吧。”
陈斐双臂插袋,倚靠在桌沿,无意开口,因怒气未消。
若开口,恐怕会控制不住出手教训马平宝。
“是这样的……”
亚历山大·廖点头,详述事情经过。
包括他们在中医应急小组开具药方后,马平宝又擅自开了一次药,导致林耿明服用后病情急剧恶化,出现虚阳外泄的重症。
“胡说八道!”
马平宝一路疑惑院长为何召唤自己,听到亚历山大·廖的报告,气得鼻子都歪了。
“凭什么栽赃我?我开的药就毒人了?”
“拿出证据,哪条写着我开的药用错了人?”
“魔药本就如此,谁能保证药效必定有效?”
马平宝涨红着脸怒视亚历山大·廖,最后转向陈斐质问:“陈家小子,是你搞的鬼?”。
陈飞的目光如冰封的深渊,冷冷地扫过马平宝,低沉地问道:“林耿明的脉络中蕴藏着虚空的预兆,你察觉到了吗?”
“你这是对我无端的诋毁,你……”马平宝面色铁青,底气微弱地反驳,企图岔开话题。
陈飞岂容他逃避,一掌拍在石桌上,对着马平宝怒吼:“我只问你,你是否发现了虚空脉象?”
“是或不是?”
陈飞咆哮着,紧盯着马平宝。
马平宝涨红了老脸,神色变幻不定,却无法发出一句辩驳。
他确实没有诊断出,否则……
“你仅凭高热和紧绷的脉象,就胆敢开出镇肝益阴的药方?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患者已显现虚空预兆,你竟敢使用这种药剂?你想置谁于死地?”
“你要狡辩到何时?”
“脉象紧绷且发热,看似实证,但深究其内,若隐含虚空,这又作何解释?”
“此乃虚阳外泄的虚症。”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因其虚,需重补元气以固本,方能助其康复。”
“我们医院的中医不乏高手,马平宝,如果你不信我,不妨去问问,谁敢像你这样随意开方?”
“如此粗心大意,与庸医何异?”
赵承业见陈飞一番斥责让马平宝哑口无言,立刻明白陈飞所言不虚。
马平宝确实犯了大错,白天他已警告过一次。
但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既然如此,赵承业不能再顾及已故的樊老颜面。
当年他给足了樊老面子,才让马平宝在内科待了多年,却毫无进步。
“马平宝,从现在起,你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吧。”
“内科,暂时由陈飞接手。”
赵承业面沉如水,一言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