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问几个问题
李成晟连忙把笛子捡起来，将那根被咬伤得手指抹在笛子上，待黑气全部散去，他这才瘫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拍胸喘着气，他仍心有余悸。
那黑气想来便是楚汐若仙子所说得魔气了。
心念至此，李成晟朝手中得笛子关心道:
“楚汐若仙子，你没事吧……”
“没事……”
笛子传出楚汐若的声音。
“你的肉身没了，那个无锡魔帝为何还能被你封印？”
李成晟闻听她说无事，便问出了心中所惑。
“我来到天蓝星之时，伤势已是很重，便知道自己肉身的时日无多，于是寻了一座山，简单开辟了个山洞，继而运功压制住伤势。再将此笛子炼化成本命法宝，于是尝试将其作为我的肉身，将我的神魂与无锡魔帝的神魂传入其中，以此继续封印无锡魔帝。”
楚汐若缓缓说道，“尝试数月后，我成功将自己的神魂与无锡魔帝的神魂一同传入并封印在此笛上。在之后的一百余年里，我神魂皆在此笛里抵抗无锡魔帝的侵蚀。渐渐的，他还是融入了我的神魂，想要以此将我夺舍。”
李成晟听楚汐若提到了几次神魂，似乎也听明白了，神魂应就如死者的魂魄一般。
他猛然间想到，既然楚汐若都能仅靠神魂便可存活，那爷爷兴许还在呢。
李成晟这么想着，也在认真听楚汐若讲述:
“我拼命抵抗了百余年，逐渐无力抵抗，意识也逐渐模糊。庆幸的是无锡魔帝已融入我神魂之中，也便算是半个我，他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便同时沉睡了。”
“后来，也便是你误入山洞里将笛子带走，而后你们爷孙俩遭遇不测，你看着你爷爷被那劫匪伤害，紧紧攥着此笛，血意外流进我灵器里。我的神魂被你的血唤醒，清醒了过来。无锡魔帝也同样醒来，我便只能继续与他对抗。”
“你没有灵髓，而凡髓的血是魔族修炼魔功的药引之一，也是他们喜欢吞食之物。同时也令他们有所忌惮，因为凡髓也会有着坚强的意志和一身的傲骨，有时更胜修士。你便是如此，我靠着你的血暂时将无锡魔帝压制住……”
李成晟闻言，恍然大悟，同时感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楚汐若竟也说他没有灵髓。
他心中不由在想:“难道权贵爷爷真没有骗我吗？我竟真没有灵髓，可测髓石为何有反应呢？”
“被自己最亲近之人误解和伤害，一定很痛苦吧……”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脸上露出了同情之色。他虽未经历过，但是能感受到楚汐若的痛苦与悲伤。
“的确很痛苦……一百余年了，我终于明白了那门封印之法为何叫‘舍己救人’了……”
楚汐若冷笑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愚昧。
李成晟闻言，安慰道:
“楚汐若仙子，你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许吧……”
楚汐若淡然道。
“仙子，我可否再问你几个问题……”
李成晟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问吧。”
楚汐若平静地回应。
“你肉身没了，可你却未死去，那我爷爷是不是其实也并没有死呢？”
李成晟满怀期待地看着手中的笛子。
“很遗憾地告诉你，他是真的死了。我和你爷爷不一样，我是修士，即便我没了肉身，只要神魂还在，有寄宿之物便可不老不死，也能重新塑造一个肉身。而你爷爷只是普通凡人，既没有灵力，也没有神魂，做不到如我这般。”
楚汐若看着李成晟那满是期待的神情，有些不忍直言，但这是他必须接受的现实。
李成晟闻言，脸上的期待顷刻间便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那……你是怎知我没有灵髓的？还有，没有灵髓真的就不能修行吗？”
他渐渐从失落中缓了过来，接受了这一现实，继续追问道。
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没有灵髓，有一种命运弄人的感觉，但他并不相信天命。
“从你的血中感受到。医书上所说，骨中髓，髓中血。灵髓，其实就是带了灵力的人髓，因此灵髓所化之血也会带有灵力，通入肉身的各处，便可修行。”
楚汐若顿了顿，继续回答道，“没有灵髓也可修行，只不过修行速度会极其缓慢，在其他世界尚有极少数人能够成功，而娑婆界相比于其它世界灵气极为稀薄，修行更是难上加难，若想修行必定会十分艰苦，且还未必能如愿。”
虽未必会修行成功，但也并非没有丝毫可能。如此想着，李成晟便做好了面对修行失败的可能。
若是真的失败了，起码他不会留有遗憾，他也能自豪地对自己说，没事，他已然很努力了。
“我既没有灵髓，那么测髓石为何测出我是真灵髓呢？”
李成晟接着问道。
“你的血中带有奇毒，此毒会散发出一丝丝绿色的灵气。你应是常年浸泡在某种带有剧毒的灵药中，导致骨髓中毒，测髓石便误以为你有灵髓。”
“此毒若是食之，必定会在一个时辰内中毒身亡。若是浸泡，半月之内亦会中毒身亡，你常年浸泡却安然无恙，说明此毒还被人不断改良过。”
“若是想要改良出这般的效果，便要十分熟悉此草药之毒。若想熟悉草药之毒，须得不断喝下草药之毒来试毒。而试毒之人即便调制出解药，在不断试毒之下，解药对其已然无用，命不久矣。”
“难道说，爷爷让我泡了三年的那百病不侵之药……”
李成晟脸色大惊，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你……爷爷？原来如此，他医术竟如此高超。”
楚汐若听闻，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便觉说得通了，她不禁叹息一声，“唉，真是天不假年。”
“原来，爷爷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李成晟低声自语道，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泪水也止不住流下。
楚汐若见状，也是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是羡慕，羡慕他有这样一位好爷爷，忍不住轻声道，“你爷爷真好……”
而她自己，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很小之时便被他们遗弃，如今更是被师父和同门所抛弃。
李成晟想到楚汐若的过往，觉得她远比自己更不幸。爷爷虽然走了，但他是爱着自己的，而她的师父和师兄师姐还活着，却是要杀她，她明明没有做错，甚至还救了所有人。
他抹了一把泪，眼神带着几分坚定朝笛子问道:
“楚汐若仙子，你想离开笛子，想重新看看外面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