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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借尸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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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碧颖出现在后堂,把宇唯安排在棺材里熟睡。

    飞过水府上空的时候本来意识很乱的宇唯想起了他的童年时光,追忆逝水流年。

    能住在水边可能一直是一种人类很古老的念想。

    那时宇唯或在水边嬉戏,或看水中的倒影,或泛舟地下河,童真的回忆灿若星辰。

    水府的地下河是圣水的源头,与三昧真火的仙名并列,能治百病,润万物。

    而此时却日月黯淡,岌岌可危。

    碧颖发现宇唯在穿过水府上空的时候昏迷的梦斗转星移了,恐怕自己再也难以控制宇唯的忌命梦诀,才紧急出手,把他安在空空如也的棺材里。

    见墙上贴着张空白的纸,才马上躲进狭刀,再行观察。

    当宇唯听到萧q爷难得的笑声时才察觉有异,从棺材里猛然惊醒,不觉已是大汗淋漓,脸部痛得发热,太阳穴生疼。

    “我的主人,就让你和弃子棺那位二小姐合葬在一起吧,做对短命鸳鸯如何?”

    那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宇唯身在棺材里感觉很有3d的立体效果。

    “你到底是谁?谁是你主人?”

    宇唯向着堂外水火府的方向连望数眼,惊魂未定,不由得背上一阵冷汗。

    “说出来怕吓着你,不说出来又不听你的话,这让奴才我好生为难。”

    “叫我主人的有很多,但不见得个个忠心辅佐我,你口口声声叫我主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怎么知道弃子棺的事?”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水中仙手拿新的拂尘,悠悠地站在棺材边道。

    宇唯一跃而起,狭刀和凌隆锤同时甩出,又用上五行瞳,誓死要将水中仙打趴。

    水中仙抿嘴一笑,似乎悟透了什么,用手里的拂尘甩出和傻子宽一样的幻诀,宇唯和刀锤顿时都变得软绵绵,毫无战斗力。

    但宇唯的正义之心异常坚定,不多时便闭上眼睛,听风辨形。

    “今日我们不打架,我们只聊往事。”

    水中仙漫不经心道。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宇唯恶狠狠道,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召唤了饕餮,虽然他也讨厌饕餮,但跟憎恨水中仙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饕餮好像被驯服了般,不争气地倒在棺材旁。

    “主人,这个棺材好恐怖,我使不上劲。”

    几日不见,宇唯却能清楚地听清饕餮在讲啥。

    现场一片压抑,宇唯感觉自己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水中仙知道现在宇唯的实力不容小觑,自己拼了老命也要受重伤才能将他控制,便把拂尘嫌弃地扔在了地上,不一会捧着经书的大峰厥被召唤了出来。

    “下忌命棋吧大峰厥,四个人的那种。”

    水中仙的语气像在恳求般。

    “哦。”

    大峰厥好像看到了更广阔的未来,这个字便算是回应了。

    “好你个大峰厥,果然与老水鬼同流合污,还下棋?”

    宇唯气不打一处来,睁开双眼使出末日审判。

    下一秒三人都来到了一个小黑屋里。

    宇唯正准备提问,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奇怪?宇唯怕这又是一个陷阱。

    “是我,葱算,有幸来你的幻诀里一游,欢不欢迎?”

    门外有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谈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宇唯今天连中了这些奇怪之人的好几次幻诀,心里多了个心眼,与之周旋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好自为之。”

    怕又是老水鬼或者大峰厥的幻诀。

    “我就来和你们下盘棋,别无所求,赢了是我的本事,输了给你锦上添花。”

    葱算说罢便开始用力地砸门,仿佛那门跟他有仇似的。

    “宇唯,许多恩怨都来自那盘棋,就让我们在那盘棋里了结吧。”

    大峰厥扔掉经书,抛来九捻佛珠,那佛珠往门把上轻轻那么一扣,门外的风吹开了门。

    宇唯和水中仙一齐望向那门,果然一个长得令人恶心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却满脸赘肉难看至极地进来了。

    葱算是如何入主仙广冥的?宇唯问忌命册。

    刚刚,因为你。

    别开玩笑。

    早在你那时去葱算一族的墓室里,他就已经将邪气藏在你身上。

    你是说棺材?

    不错。

    这也算是一种借尸还魂吧?

    借尸安魂。

    当葱算完全迈进这小黑屋的时候宇唯感觉周围的时光好像在逆流而上,穿过悸动与不安,穿过坚持和慌张。

    一片低矮的土房子,上面冒着缕缕乌黑的炊烟,旁边一棵参天大树,树下坐着下忌命棋的四个人,一个颇有鹰视狼顾之相,宇唯认出他是年轻时的萧q爷,一个长得清秀俊朗,脸如冠玉,宇唯只觉得很像他父亲,一个年少稚气,似曾相识,一个蒙着黑布,双目阴暗,好像是对鱼眼睛。

    这里是哪里?宇唯一脸懵逼地问忌命册。

    乱葬岗。

    五巷七座的前身?

    准确的说,应该是离它不远的花窑。

    “就是这盘棋!”

    大峰厥走向前去,在脑里刻下了棋局。

    宇唯发现在这里施展不出任何的术诀,而葱算和水中仙也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正纳闷欲上前观察,刚走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进了棋盘。

    这又是哪?宇唯又问忌命册。

    棋局里,你已是局中人,需用尽全力破局,否则生死难定。

    什么鬼?

    大峰厥和水中仙已缠斗在了一起,葱算手里却托起整个仙广冥要和宇唯一决高下,又是熟悉的套路。

    迷雾中葱算低诉着:“牧宇唯,自从上回跟你打了个平手之后,我夜不能寐,今日借着萧门出殡夺了他们的府邸,再与你一战,可否?”

    “都什么时候了还下棋?”

    宇唯铮铮有声道。

    “身为忌命之子,你就没有任何的野心?”

    “没有,只求打得你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很好,就是这样的气场。”

    宇唯一抬头,发现大雾朦胧,星月无光,却能清楚地看见斗奇派的那林立的危楼穿透云间,而自己正站在仙广冥的庭院。

    宇唯望向地面,果不其然,自己的影子又消失了,上回也是这样。

    这时他看到了横亘在庭院上空的五节棍,发着红蓝的光芒,透明的萧q爷仿佛灵魂出窍般打坐于内院的门槛之上。

    “老小叔,老小叔!”

    宇唯的声音似乎与萧q爷隔了一个时空,一层结界,只在庭院里回响,他自岿然不动。

    五节棍却实打实的存在,并开始摇晃,似乎在学着适应这个时空。

    “别叫了,萧孙子现在脑子很乱,我们都在他印象中的棋局里,要是你一个不小心,会令他吐血而亡的。”

    葱算和盘托出道。

    宇唯不信,问忌命册,得到了大概一样的回答。

    大峰厥和水中仙已从东墙打到西墙,横跨水火府,一个手捻佛珠,一个拂尘再起,使的招数是那般空灵,出其不意,佛影禅宗。

    宇唯心生局外人之感,精神有所波动,摸出狭刀,对着庭院的地面一撇一捺地划起来。

    在写忌命文的时候,宇唯感觉自己融入到一种不可理喻的状态,好像随时都会被索取,无依无靠,又口无遮拦。

    口诛笔伐是有,却已经超越了口语化,而是关乎冥想。

    宇唯刚一收刀入鞘,就被地面上那字里行间的一股强大吸力扯到了另一个空间。

    宇唯也是糊里糊涂,只记得那时在青棱居也是这样,见怪不怪。

    却不知这无意之举救了他一命,原来专注下忌命棋的葱算已在危楼里布置出了天罗地网,见宇唯乐不思蜀,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葱算心魔一乱就想结果了他,快欺到他跟前时宇唯刚好消失,这才发觉好险,自己只是下个忌命棋,这忌命之子又着实有趣,杀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宇唯懵懵懂懂,揉了揉疲惫又带着期望的双眼,他想起来了,这是水府里面的构造,真是让人触景生情。

    水府里是由木板铺就,一台举世瞩目的永动机摆在木屋的中央,在潺潺流水的催动下不分昼夜地旋转,它掌管着天下水脉,保证着麒美十八乡的风调雨顺。

    直到昨天欧驿廊的无名湖突然发起大水,才让萧门震动,又因晦气缠身,连夜想出了改到道观让乡亲送行的下策,也算是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水府的后院冒着热气,是个天然的温泉,宇唯由着思绪蹒跚到此处忍不住脱掉衣服,下去畅享一番。

    而那悬于山峦之巅,刺激惊险的大漂流,宇唯更是百玩不腻。

    这两个空间在后院看似很大,可比天高,一走出却只有一个小院落大小,实是人间罕见之奇景。

    “这里面,藏着克葱算自以为妙步的棋术,你可想懂?”

    索翁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突然在宇唯耳边说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下忌命棋,明明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怎么静得下心来下棋?下赢了有什么用?下输了又怎样?”

    宇唯终于说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天意使然,造化弄人。或许也只有你这样,葱算才只能跟你下成平手。还是让你看看那段往事吧!”

    云雾散开,又是在那个被叫做花窑的地方,屋旁树下,还是那四个人正下着一盘局中局。

    “这四人是谁?”

    宇唯问索翁。

    “萧q爷,牧挚传,莫干匡,莫印邪。”

    单是听到大伯的名字宇唯就好奇激动得不能自已,更别说莫印邪这个叛徒了。

    宇唯仔细一打量居东面的萧q爷,还真是,而居南面的莫印邪也依稀辨别得出,至于居西面的莫干匡脸上蒙着块黑布,倒也符合神秘这一词,但那对鱼眼睛似曾相识。

    居北面的就肯定是宇唯的大伯牧挚传了,只见他书生意气,与萧q爷谈笑间又淡定自若,宇唯见了倍感亲切,犹如远方的一曲琵琶。

    “我能不能救我大伯?”

    宇唯情不自禁地这样想。

    “别忘了你是透明的,干预不了他们的世界。”

    “唉。”

    “但你可以继承他的意志,破了这千古魔局,这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宇唯瞧了瞧那局,局面对牧挚传大大不利,但他却毫不在意,又或者毫无察觉,依旧一抹笑意挂嘴角。

    印邪的攻势迅猛,但稍有不足,略显逊色。

    萧q爷的五行棋术全都用上了,但仍撼不动干匡的半壁江山。

    干匡的步步紧逼很有节奏,比能够让人自杀的桥牌还凶险,这盘棋里,但凡他有所谋划,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置人于死地。

    这让宇唯焦急,紧紧地咬着下唇,左手敲打着空气,右手在不自觉地摆动。

    眼看挚传和萧q爷的棋局大势已去,宇唯换个思路道,如果用五节棍还有五行瞳呢?合并成十星连珠?

    忽然棋面上一道强光闪过,挚传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在了棋盘之上,染得棋面一片血腥,并不断晕染开来。

    “原来是弃车保帅,救了萧q你一命。年纪轻轻,可以哟。”

    干匡的声音很魔性,宇唯听来好像棺材里认他作主人的那个声音。

    “糟糕!那血是另一种术诀!”

    印邪大叫道。

    挚传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望向干匡张口狞笑。

    “忘了我吧……”

    说完干匡也倒地不起,被终结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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