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皇图霸业一场空
山岳般笼罩大殿的威压随着乌不善的身死骤然消散。
“竟然真的引来了太上朝天阙的大能！”
高鉴泓此刻犹如一座石塑，呆滞在原地。
他被破开的气海此时已经无法给他带来痛苦，他缓缓走向大殿之上的王座，落寞颓然的身影与进入琅琊秘境前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厉先厉语二人皆是保持着沉默，尽力消化着纳海境巅峰的乌先生身死的震惊。
“李长歌，你赢了。”
高鉴泓目光瞥向李长歌，声音淡淡，犹如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孤早该想到，你并不是太上朝天阙的弟子。”
“真正的太上朝天阙传人，竟然是……”
他无力的抬头，面露凄然颓丧之色指了指星璇。
“孤输得不冤。”
他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狂，身旁的厉先厉语心中感到凄然。
跟随殿下百年，从来没有见过高鉴泓如此颓败的模样！
从来都是披荆斩棘，高歌猛进的他，此时犹如一条败家之犬，在无能狂吠。
“但孤不服，李长歌，孤不服！”
高鉴泓猛然看向李长歌，眼中是滔天的恨意，还有不甘之色！
“你区区一个阳神境修士，不过是个靠女人才能翻盘的废物！”
“若没有太上朝天阙，你算什么东西！你今日必死，必死！！”
李长歌闻言，吞下一颗丹药疗愈身上伤口，药力散发，汩汩鲜血被止住。
他对高鉴泓的话置若罔闻，目光看向身后的星璇，身体的疼痛在看到她的身影后似乎都消失不见。
星璇走向李长歌，依偎在他的身边，却是看都不看滔滔不绝的高鉴泓。
“星璇，此事了后来河畔找我。
还有你，年轻人！”
清冷的声音落下，太上之意消散，星海尊者的气息远去，紫色雷霆化作几道小小电弧湮灭不见。
“殿下。”
李长歌半晌后才开口，似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怜悯。
“其实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咱们最开始的利益纠纷，就是从五行神水开始的。”
高鉴泓闻言，瘫软在王座上的身子坐直，饶有兴致的侧耳倾听。
“我说过，天地之宝，有德者居之。
只是你想以势压人，以力压人，所以你我之间，才有了仇怨。”
“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
“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说，你也想要五行神水，愿意付出代价求取一部分呢？”
“这是傲慢，背景深厚，天赋异禀，一路顺风顺水给你带来的傲慢。”
李长歌轻轻摇头道。
“李长歌，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胜利者的宣言吗？还是嘲讽孤？”
高鉴泓冷笑，听不进去李长歌的说教。
“都不是。
我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李长歌目光坦然，看向高鉴泓：
“你明明可以借助你的天资和背景，正大光明的获得你需要的东西……”
“甚至皇位。”
“以你的能力和谋略，若非心术不正，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这对大玄国，对天下的百姓都是好事。”
高鉴泓闻言嗤笑两声，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依你所说，孤还算是被认可了，对吗？”
李长歌再度摇头：
“是，也不是。
我一开始并未想杀你，你在秘境中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看到了那一幕！”
高鉴泓知道李长歌真正开始暴怒是因为看到了死去的小狐狸，略有些好奇的开口：
“在你看来，这卑贱的畜生，难道就是孤该死的原因？”
“是。你不仅该死，更应该下地狱，接受惩罚！”
李长歌目光坚定，灼灼看向高鉴泓：
“生灵本无贵贱之分，更何况是产生了灵智的妖族。
他们也有感情，也怕疼痛，也会悲伤，也会畏惧，当然也会怕死！
你凌辱，虐待，杀害他们，其实我管不着。”
“但是，为了夭夭和涂山氏枉死在你手里的小狐狸，你该死。”
杀意凛然的话语落下，高鉴泓久久无语，眼帘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孤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不知……”
嗡——
巨大神剑爆发无量光芒，自悬浮行宫之上斩落，裹挟着浩瀚汹涌的太上之力，天地为之颤动，就连宛如天倾般的大雨也骤然停下。
“呵呵，你这个卑贱的畜……”
高鉴泓落寞的声音响起，看到自己的双脚已经开始寸寸湮灭，他看向厉先厉语两人，却发现他们只剩下半截身子，汹涌的灵力自他们残破的身躯内逸散而出！
他目光中的狠厉烟消云散，只有临死之前的淡然，他的语气一软开口：
“厉先，厉语……”
“孤一直想说，追随孤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即使知道孤是错的，你们也从没有说过孤半分不是。
孤知道，你们是想报答孤的收留之恩，全力以赴助孤登上帝位……”
“只是，孤说的，太晚了啊……”
大殿开始倒塌，高鉴泓目光怔怔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么。
他端正了身形，犹如坐在都城皇宫中那向往一生的至尊王座之上，生机消散。
高鉴泓，死！
李长歌身形摇晃，虽然借助星海尊者遗留的太上之力，成功斩杀了高鉴泓三人，但他的身躯却也无法承受住这种浩瀚的太上之力！
他的伤口再度崩开，鲜血汩汩流出。
他靠在星璇娇躯上维持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忍受巨大痛苦对星璇含笑开口：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星璇美眸看向李长歌的双眼，目光中满是柔情，轻轻摇头道：
“没有。
这就是你，长歌。”
“那就好。”
李长歌喃喃自语，用尽全力用眼神示意秦臻。
“长歌兄弟，放心！”
秦臻会意，身形一动前往即将坍塌的偏殿，飞剑寒光闪过斩断束缚的铁链，十几名伤痕累累的狐族少女陆续走出，眼中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咱们，得救了！谢谢前辈！”
“呜呜呜，我想回涂山，我想我娘了。”
“这是真的吗？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狐族少女满是惊讶庆幸的声音传来，李长歌面露微笑，终于放下心来昏迷过去。
意识陷入混沌之前，他似乎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
“做得还不错，你有修行我太上朝天阙功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