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死谢罪？不可以
关于杜从蓉的性子，宋青山比谁都清楚，并不认为是她下的狠手。
毕竟杜从蓉向来只有讨好他们的份，就算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下不了手。
但打昨天回来之后，宋弘晖一直都没事，直到吃了杜从蓉做的饭菜后，才突发不适。
而且府医也说了，其中毒时间很短，估计不超过一刻钟，问题必然出现在饭菜之中。
在杜月兰的催促下，府医取来试毒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检验桌上的每一道菜。但一圈下来，银针都没有变色。
虽然自己行得端站得直，可杜从蓉还是心里发慌，唯恐宋青山认定她是心狠手辣的恶女人。
“老爷，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我真的没有在饭菜里下毒。你我夫妻十六载，你应当很清楚我是什么人，你觉得我干得出那等卑劣残忍的事吗？”
跪坐的杜月兰仰头，早已是泪流满面。
“姐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到底有没有下毒。你自己没有儿子，便容不下我的儿子，你好狠的心呀！”
“可怜我的弘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遭到了你的毒手。弘晖我的儿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宋锦枝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仿佛在看一场平平无奇的闹剧。事实上，这出拙劣的戏码，和过家家也没什么差别。
果然，就在府医疑惑不解的时候，一直在杜从蓉跟前伺候的王妈妈突然站了出来，并“噗通”跪在地上。
“老爷，奴婢有话要说。”
宋青山脸色一沉：“哦？你有什么话要说？”
这王妈妈是杜从蓉的人，她在这个紧张的时候站出来，足以说明了一切。
一脸愧疚地看着杜从蓉，王妈妈开始了她的精彩表演。
“夫人，奴婢在你跟前伺候了十几年，向来尽忠职守，唯命是从。但今天，奴婢真的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错下去。”
“你时常感叹，即便弘晖是老爷的血脉，也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终究不是亲儿子。可宋家只有少爷这一根独苗苗，他又过到了你膝下，也等同于你的亲儿子呀。”
“奴婢很心疼夫人，可奴婢现在后悔了，奴婢不该听从你的命令，对少爷下毒的。”
接着，王妈妈又朝宋青山磕了几个响头。
“老爷，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吃着同样的饭菜，你们几个都没有事，偏偏只有少爷一人中毒？”
“那是因为夫人指使奴婢将其中一副碗筷放在含有毒药的水中浸泡，并用火烘干。而后趁人不注意，将这副含有剧毒的碗筷放在少爷的座位上。”
“如此一来，中毒的只有少爷一个。而夫人亲手烹煮的饭菜，却是绝对安全的，无论如何也查不出问题。”
杜从蓉目瞪口呆，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忠心耿耿的王妈妈，会故意这么说。
但杜从蓉明白，除了杜月兰三人，她在府里没有别的敌人，更不会触碰到别人的利益。
给宋弘晖下毒的，肯定就是杜月兰本人。至于原因，大抵是想给她编造一个祸害庶子的罪名，让宋青山更加厌恶她。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老爷，你别听王妈妈胡说八道，我堂堂杜家嫡女，犯不着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官场上，监守自盗的例子数不胜数。而后宅之中，也避免不了有人故意使苦肉计，以达到陷害他人的目的。”
端起茶雾氤氲的杯子，宋锦枝淡定地抿了一口香茗，并不打算在这时候说点什么。
看了看坚决不承认的杜从蓉，再看看哭得不能自已的杜月兰，宋青山的怒火噌噌蹭地往上冒。
“杜从蓉，听你的意思，是兰姨娘故意给弘晖下毒，然后陷害你？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很荒诞吗？弘晖是兰姨娘的心头肉，她怎么会为了陷害你，而故意给弘晖下毒？”
和杜从蓉比起来，宋青山更信任杜月兰。她是那么的温柔小意，虽然偶尔有些骄纵，但绝对不是心狠手辣的女子。
王妈妈不慌不乱地掏出一枚银簪：“老爷，这是夫人给奴婢的报酬。夫人还向奴婢许诺，待事成之后，还会给予别的奖赏。”
“夫人当时说了，一旦少爷出了事，兰姨娘肯定大受刺激，说不定会产生轻生的念头。届时，府里便没有谁能威胁她的主母之位。”
“老爷，奴婢犯了弥天大错，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奴婢愿意以死谢罪。但夫人是个可怜人，恳请老爷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
话毕，王妈妈便决绝地起身，并奋力冲向不远处的柱子，准备来个撞柱自杀。
但她还没靠近柱子，便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小厮给拦下了，什么事也没有。
而从头到尾都没吱声的宋锦枝，慢悠悠地放下了杯子，终于舍得开口了。
“王妈妈，我爹都还没表态呢，你为何如此急着找死？按你自己的说辞来说，你这是在谢罪自杀。但有没有可能，你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好将残害子嗣的罪名钉死在我娘身上呢？”
没有成功死掉的王妈妈急了，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咬定她是受了杜从蓉的指使，才向宋弘晖下毒的。
没有理会狗急跳墙的王妈妈，宋锦枝和颜悦色地看向那个醒目的小厮。
“你刚刚表现很好，成功阻止了王妈妈的阴谋。给本小姐好好堵住她的嘴吧，省得她来个咬舌自尽。”
王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名小厮便顺手拿起擦桌子的抹布，利索地将它塞进了王妈妈的嘴里。
尽管这是杜月兰第一次陷害杜从蓉，但计划还算周全。可她没想到，事情却没按照她的思路发展，所以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老爷，我只有弘晖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呀。若是可以选的话，我宁可中毒的人是我。”
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宋锦枝悠悠来了一句：“兰姨娘，你别着急，马上就有人为弘晖弟弟做主，把那个下毒害他的人揪出来。”
像只尖叫鸡一样，宋冰清的语气十分尖锐：“宋锦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毒分明是你娘下的，你休要狡辩。”
突然，数道凌乱而仓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来者不是宋府中人，居然是一小列威武霸气的巡卫。
“宋大人，卑职等人刚好在贵府附近巡逻，听说贵府出现了投毒事件，特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