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没有计划
天际伟岸如神明的身影，舞动手中雷霆，声如闷雷滚过天空：“凡人不洁净之血，用以祭祀赎罪。”
听到她的话，还在挣扎的傅长嫣，双目变得无神空洞，缓缓举起手发动能力。
一枚金色花瓣的纹络浮现在她的眉心，空洞无神的双眼顿时变成金色，青丝化为白雪蔓延开。
神性傅长嫣抬起头看向天际，明明是在仰望，却如俯视。
触碰到她目光的一瞬间，手握雷霆的伟岸身影寸寸瓦解，连怒吼都来不及发出，消散的无影无踪。
“叮！你吸收了【神迹之力】。”
清脆的提示，将意识还在恍惚的中傅长嫣唤醒。
【神迹之力】：未知。
傅长嫣歪着头皱着眉，不知道神迹之力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那道身影是神明？”她很不解。
有神明存在的话，为什么又会有末世。
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她确定记忆中没有一点和神迹之力或者神明有关的东西，她轻声道：“末世，远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夜寂无声。
陈渐和张柏川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傅长嫣，她这才反应过来环顾着四周。她在神迹之力的空间中走了那么久，现实中她只是站在一步之外的位置。
那道身影被毁灭，空气墙中的世界也随之消失。
想不明白的事情，想再多也没用，她说道：“回去吧。”
老张同志很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见到她没有想说的打算，打消了念头。
回到聚集地的，感受着人间烟火气，看着杂乱的建筑格局，傅长嫣有种莫名的心安。
这才是末世，神迹之力空间的见闻容易让人迷失。
洗了个热水澡，一觉到天明。连着几天，她没有走出房门，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包括陈渐在内。
看得出，刘氏兄妹的死，还有那支算得上精锐的开荒小队一去不归，对整个聚集地产生的影响很大，大概率正在经历一场权力的变动，所以没有人顾得上她这个外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几天每到夜晚，聚集地的夜都不是那么平静，往往在第二天清晨会有一些人消失。
一切的始作俑者，傅长嫣就只是宅在房间里忙着一堆事情。
忙着看cd录影机，忙着睡觉。
这天下午，一脸疲惫的陈渐敲开了门。傅长嫣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看来刘氏兄妹的死，造成的波澜很大，也难怪以陈渐的性格，没有拒绝她出手。
“处理完了。”他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旁枝末节简直是根深蒂固，不敢想象他们俩准备发起变动，聚集地又要死多少人。”
对于这些傅长嫣不关心，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联系了十一个聚集地，确定时间于明天凌晨四点钟出发，前往火种的战略仓储。”
“十一个？”傅长嫣惊讶了。
陈渐道：“目前能够通讯的聚集地确实不多，我们是靠和隔壁的聚集地联系上，经由他们和另外的聚集地联系，一路串联，最远的距离我们有三千多里。”
“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讯通手段，对于火种来说很容易被捕获拦截？”傅长嫣皱眉。
欺人易，自欺难。火种的理由再冠冕堂皇，也欺骗不了自己，自然会时刻防止被反扑。以他们的资源和科技，不可能放任一个个聚集地野蛮生长。
尤其是战略仓储这么重要的东西，关乎着火种为自己留下的后路，防守力量也必然很强。
以目前进化者的强度，抵挡寻常枪械都难，冲击战略仓储和送死没区别。
陈渐笑道：“这是自然的，他们有卫星在天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中。”
“以我们的实力，对上火种的火力部署，没有什么胜算。”
“与其说我们是抢种子，不如说是在种下一颗种子。”
沉默了很久，傅长嫣点了点头。陈渐这些人是要点上一把火，一把让人类在末世中可以继续延续的火。
火种为自己谋私，代价是要葬送90的人类。活下去已经没有希望，前路有多远，一眼就能看到头，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反击火种。
畏惧于火种的强大，弱者瑟瑟发抖不敢出声，陈渐他们这些人不在乎。
我以我血荐轩辕。
她很想劝诫陈渐不要白白送死，但此时的她只能默然。
不能因为火种的强大，就为火种去辩护。自己无力发光的话可以选择苟且，但不能去嘲笑勇敢的人不明智。
因为他们发出的光，也会照到你。
人，都想活着。
末世之中，为了活着去做一些事可以被理解，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
冲击火种的战略仓储，等于在叫板火种的权威。陈渐这些人也知道，会死人，会死很多人。他们连命都可以舍掉，要为整个人类做点什么，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们都是那么的丑陋恶心。
“东北亚那边的一个留存还算完整的小国，愿意配合我们，到时候会将画面通过他们的卫星和技术，转播给所有能接受信号的通讯设备。”陈渐眼中有光，神采奕奕。
他们愿意用死，唤醒人类的沉睡。
傅长嫣：“有多少人？”
陈渐自豪道：“不知道，我们只约定了在某个地方碰面，然后各自散开，等待第一个人发起冲击。”
所以，即便火种知道了也没用，因为根本没有计划。
有哪些人，战斗力如何，在什么时候，又会从什么地方开始，计划发起人都不知道。
“自愿赴死。”傅长嫣压住自己的气息。
区区四个字，让她意难平。
陈渐微笑，笑容清澈平静。
“海棠聚集地有多少人参与？”她问道。
“目前有一百二十七个人，实力不错的人有十七个，普通人十一个。明天开始出发，将由我来带队。”陈渐话中满是骄傲。
傅长嫣再度默然。
实力不错意味着可以在末世中成为人上人，他们却放弃了。
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十一个，可以说他们连送死的资格都没有，但他们做的事比天还大。
她再次想起张教授的那句话。
他们每个人都是黑暗中一盏明亮的灯，哪怕只有片刻，哪怕摇摇欲坠，只要有人看见，就值得。
最后，傅长嫣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应，房间里沉寂了很久。
很久之后，陈渐起身离开。他是希望傅长嫣能够参与的，她的实力非常强，说不定有了她计划真的会成功。
她没有答应参与，他也不失望。
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