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猎户与妖
在老周头的带领下，王阳如踏青云般，走向了郑猎户家。
他们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最终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前驻足。
“这就是那猎户的家？”王阳疑惑地问道。
“可不就是郑虎的家嘛！您看看，就这居住环境，我哪敢把女儿嫁给他啊！”
王阳眉头紧蹙：“无需多言，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
王阳轻轻叩响门扉，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魁梧、健硕如虎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此人想必就是郑猎户。
郑猎户眼神沉稳如渊，凝视着王阳，仿佛对他的来意充满疑惑？然而，当他看到随后跟来的老周头时，脸色骤然一变，以为是来寻仇的。
只见他满脸不忿，愤愤不平地说道：“前日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根本不爱那位周家小姐，你们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老周头一听，登时心急如焚，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与他理论一番。
王阳此时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他嗅到了面前这个壮汉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但这个壮汉看上去分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族，充其量不过有些不错的箭术罢了。
王阳伸手拦住老周头，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郑猎户，沉声道：“你身上有妖气。”
郑猎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大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王阳冷笑一声：“是与不是，与我到了镇武司自然可见分晓。”
“镇镇武司！”郑虎脸色大变，表情有些惶恐不安。
王阳接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进镇武司，就最好现在就把话说出来。”
郑猎户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我确实不是普通人。”他深吸一口气，坦白道，“但我从未害过人，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王阳目光犀利地盯着他：“那你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有妖气缠身？”
郑虎紧闭双眼，深深地叹息一声：“……其实，我是一只化为人形的虎妖。多年前，我尚年幼，刚刚开启灵智，有一次在山中闲逛时，不慎落入猎户的陷阱，本以为命不久矣，却承蒙郑猎户的搭救。然而，他却被其他几位猎户残忍杀害。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化身为人形，替他照顾家人。周家小姐也仅仅是在进山狩猎时，被我偶然救下。至于我对周家小姐，真的毫无感情，这才拒绝了这门亲事。”
王阳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暗自思忖。他能明显感觉到郑猎户的言辞真诚，且并无恶意。
“那么，前些日子传闻山中有妖邪，残害无数百姓，这又作何解释？”王阳仍然心存疑虑，若是果真如此，妖邪的传闻又是从何而起？
郑虎睁开双眼，满脸无奈：“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我们虎妖每月都有一次吸日月精华的机会，可只有妖族本体才能完全吸收，所以每次到了时间，我都会去深山之中化出原形。上个月，我没能进入山里深处，因此被人看到了妖躯，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残害人类的说法，简直是荒谬至极！”
“这个月也是如此，前日这老头找我时，正好赶上我变回妖躯的关键时刻，就被他给瞧见了。”
王阳思考片刻，觉得郑猎户的言辞不似作假，但此事关系重大，仍需进一步调查。
“我可以暂时信任你，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查证。本来想让你随我去一趟镇武司，不过见你似乎不太情愿，那在此期间，你就待在家中吧。”王阳一脸严肃地说道。
郑猎户点头应是，表示愿意配合。
王阳转身对老周头说：“事情既然已经明朗，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你可以和你家闺女说清楚，不要再让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毕竟人妖殊途，这是惊世骇俗之举。”
老周头叹息一声，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现实。
王阳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郑猎户家，他准备返回镇武司，询问具体情况。
镇武司内，王阳一脸为难地向李执事禀报着事情的经过，他紧锁眉头，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纠结。
“李执事，情况就是如此，那虎妖似乎心地善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望您能指点一二。”
李执事眼神微变，显然对这番话感到意外，他顿了顿，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还是个化形大妖，王小子，你对妖族有过了解吗？”
王阳思索片刻，回答道：“妖族，我所知甚少。只晓得人族强盛，妖族王庭退缩至十万大山之中，其余妖类皆不足为惧。”
“你所说不假，但这只是皮毛。”李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妖族，妖族啊……”他的语气悠长，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过去。
“在世界之初，曾有数万种族共存，历经数十万年的纷争，你可知为何如今仅剩下人妖两族？”
王阳心中不解，觉得李执事的话题有些跑偏，甚至扯到了世界的起源，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李执事面色沉静如水，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融合！”
“融合！”王阳心中猛地一震，“难道是”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数十万年的纷争，期间弱小的种族加入强大的种族，强大的种族侵入弱小的种族，无外乎此，我们人族就是这样在一步步的侵略中发展壮大起来的，妖族也是如此。”
“当然，最初是没有妖这个说法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种族看到我们人族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就决定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这就是妖族。”
“那照您这么说，我们人族也应该有一些附属种族吧，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你身为人族，应该知道我们人族的一些特点吧，其中有一项就导致那些附属种族被淹没或者完全融入了人族之中。”
王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难道是繁衍！”
“没错！”李执事赞赏地看着王阳。
“额，那这和那只虎妖有什么关系？”王阳觉得再让李执事把话说下去，这问题就完全跑偏了。
李执事顿时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他还想接着显摆自己的知识呢，不过他也知道正事要紧，随即说道：“只要那虎妖不害人，不必管它就是，说不定往后几年，它还会娶个人族女子呢！”
当天，王阳马不停蹄地赶到郑虎的住处，向郑虎详细说明了司内的决定。只要它不再害人，就不会有人去管束它。
郑虎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
一番寒暄后，王阳便告辞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