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你怎么想的，带他来这种地方，试不出来。”许鑫无奈摇头喝着酒，看着陆少衡和杨家乔在远处。
“他俩，也不是。”他又说。
“他说他不喜欢闹的，想了半天也只有你这了。”方晏解释道。
许鑫鄙夷地看了兄妹两人，“不是不喜欢闹的，可能只是单纯不喜欢你们俩，待会跟着我的想法走，别打岔。”
舞台上的话筒插上，许鑫在那试音，音响刺耳的声音把陆少衡和杨家乔从角落逼了出来。
再次看向舞台的时候，方晏已经抱着吉他，在舞台上了。
酒吧依旧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他们几个。
方昕给陆少衡端了杯酒，拉他去吧台。趁方昕不注意，陆少衡一个转移，把酒塞到了杨家乔手上。
“这许鑫和你哥，以前一个乐队的？”陆少衡问。
“他连这都和你说了？”方昕疑惑道。
她看看台下的许鑫，像是想到什么，砸下杯子就走。
吉他被拨动，清新的音律传入陆少衡耳中，他不懂音乐，只知道这旋律让人感觉很舒服。
方晏喉咙发着声音，哼着歌找感觉。
台上聚光灯的照耀，陆少衡双眼情不自禁被吸引。殊不知背后有人悄悄接近，腰上被人搂了一把，陆少衡条件反射站起来，一看竟是方昕的男朋友许鑫。
椅子拖拉声引来注意，方宴的琴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陆少衡投来。
尴尬之余，指甲扣住掌心，他道：“我出去透透气。”
门上挂着的铃被推得碰撞发出响声，陆少衡没有回头，冲出去找到颗树，撑着喘气。
心脏直跳，音乐声停止的瞬间，店内的环境让他说不出来的难受，可能是许鑫刚才那个不经意间的动作膈应到了他。
杨家乔闻声赶来，喝酒的功夫一眨眼，陆少衡就这么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说真的我是不喜欢这种静吧，要不然咱们溜？反正也没人注意我们。”杨家乔给陆少衡的背顺气。
良久，陆少衡缓了过来，透过玻璃窗看着店内，那陈年失修的“star”招牌灯微微闪烁，还发出电流的声音。
陆少衡紧盯着许鑫，看着他含笑慢慢接近方晏，“那小子不对劲。”
“谁？长头发那个？”杨家乔顺着他的目光也凑过去看。
说他和方昕是一对，论谁都不信，许鑫可玩出花来了，刚才是想对陆少衡下手，现在惦记起了方晏。
两人并排而坐手相叠在一起，许鑫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拍方晏手背。
“你觉得这小子喜欢女生？”陆少衡侧头问杨家乔。
杨家乔耸肩，“不知道，见面几小时都还没，判断不出来。”
“靠，这小子就是有问题，之前爪子都搭我腰上了，方昕跟着他绝对会吃亏！”陆少衡对着那玻璃后的影子就大骂。
心里很不爽，莫名的不舒服。
在杨家乔的窥视下，只见陆少衡怒气冲冲的跑回去，拽起方晏的手，两人又这样冒失地冲出酒吧。
“不是，你担心方昕，为什么要带，他出来？”杨家乔看不懂陆少衡这操作。
想问他，却来不及，来去如风，杨家乔人都傻了。
飞驰电掣地消失，久久他才反应过来，看看店里的两个人陌生人，对着陆少衡离去的街道比了个友好手势，杨家乔又被他坑了。
回到家开门，陆少衡直接把方宴一把拽过摔在了沙发上。
“洗洗，睡觉，”陆少衡停顿了一下，“我看过了，你妹妹的男朋友，不靠谱。”
方宴翘着二郎腿，在黑暗中看着陆少衡，“担心方昕确实应该先把她带出来啊，杨家乔说的没错。”
陆少衡白了他一眼，去楼上的浴室洗漱。
被热水浇灌之后一阵清醒，摸过手机，上面全是杨家乔的谩骂，一条接着一条刷屏。
他嗤笑着，敷衍地回了个表情包，继续看着杨家乔发疯。
擦拭头发上的水，开了罐气泡水。穿着浴袍，在外裹着大衣，推开阳台的门又坐了出去。
看着天，嘴角惬意上扬，也算是见到了星星。
耳边门被拖拉，方宴踩着木质地板过来，在陆少衡对面坐下，“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
“嗯，挺无聊的。”陆少衡自己承认。
他的生活，人生，倒人胃口的家庭关系，赚着固定的工资，有时看着别人享乐自己还得加班。
要说喜欢什么，陆少衡早就麻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
面前桌子上放着烟盒，陆少衡的手蠢蠢欲动，眼神飘忽不定。
他伸手过去，方宴快一步摁住了。
“你不是这种人，你不会抽。”方宴用肯定得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又不认识我。”陆少衡反驳他。
上去抢夺，方宴直接把烟盒藏进他的口袋，沉眸抬眼，脸上异常严肃，“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答应我别碰。”
“现在无聊的到底是谁？”陆少衡缓缓起身，往里屋走去。
方宴跟着也一起站起来，叫了他的名字，“陆少衡。”
陆少衡回头，手抓着湿发刘海往后拨弄。
“下雪了。”方宴又说。
最近的天没有转暖，反而越来越冷，空气中总感觉弥漫着水汽。
白花花的雪片飘了下来，陆少衡伸手接过，掌心的温度让它瞬间融化。
“嗯，下雪了，今晚你睡书房吧。”
陆少衡踢掉拖鞋躺到沙发上，客厅的面积很大，打了空调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他裹紧被子，那被子上残留着方宴的味道。
淡淡得柑橘香，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
迷迷糊糊睡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早上起来脖子就落枕，左右都动弹不得。
唐妮早早的起来洗好衣服，放阳台在晒，桌上还摆着三盘煎饼。
“他人呢？”陆少衡没完全睡醒打着哈欠问。
唐妮摇摇头道：“还睡着吧。”
陆少衡扶着楼梯上楼，到了书房前轻声敲门，无人应答，他直接推门而入。
书架坐落的地上，被子起伏，方宴装腔作势连忙躺下盖住被子。
“起来了，待会还要去学校不是嘛。”陆少衡过去扯动方宴的被子。
地上放着几本书，很厚。不是小说书，而是心理学的教材。
“你准备重修了吗？”陆少衡问。
被子里的方宴依旧没有反应，蜷缩在一起头都没冒出来。
陆少衡蹲坐在地上，悄无声息。倏地将自己冰冷的手探到被褥中，直接把方宴惊了出来。
“醒了？装睡骗人，你就是个小骗子。”陆少衡看看方宴。
方宴看看陆少衡，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是重修，想学习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到阿姨。”
“所以，你一直偷摸着在学？”陆少衡拿过地上的书看了起来。
书边卷起，还有几页有折痕，看样子已经被某些人翻的快烂了。
“诶呀，”方宴把书抢回去，“没有，我看不懂。”
他没直视陆少衡的眼睛，仓皇而逃跑出去。
这家伙，还在那害羞上了。
门口安排好车辆，王康德把车钥匙送到府上。
吃完早饭后，方宴甩着钥匙美美地看着那车，久别重逢的感觉，恨不得让他直接扑上去。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方晏拍着车身，抚着门把手。
他自顾自地讲起爱车的来历，车子和主人分别一年多，被方宴的父亲压着，直到今天才被王康德从车库里捞了出来，做好保养，还顺手给加了油。
陆少衡鄙视地看他一眼，越过方宴，在进驾驶位之前，还把他的车钥匙从手上拿走了。
“哐”，门关上。方宴大梦初醒，直拍车窗，“你下来，我来开，我和我的宝贝分开那么久，不能让我们亲热亲热了？”
“后面去，小屁孩开什么车，不是学了很久专业知识吗？试试。”陆少衡开了一小条车窗，把车门反锁。
方宴挣扎了几下，最后委屈巴巴地拉开了后排。
坐进去就遭到了唐妮的盛情款待，她削了点水果上路，正一片片地往方宴嘴里塞。
“也挺好，你孝顺点，当多个儿子，我上班的时候你可以陪陪她。”陆少衡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道。
“我不要当你兄弟！”方宴一脸嫌弃，话还想继续说，又被塞了一口苹果。
陆少衡掰动后视镜，看着方宴囫囵吞枣，嘴上还不肯退步的样子，抿嘴憋着笑。
稳稳当当地停好车，方宴被塞了一路的水果有些晕车，第一个冲出去，扶着停车场的柱子喘气，休息片刻后带路去找丁梁。
周末的教学楼里没有学生，走廊上回荡着三个人地脚步声。
陆少衡看着手机上和丁梁的聊天对话，锁定目标。
由方宴敲门，随后里面传出人声道：“进来。”
办公室偌大，敞亮。两扇大玻璃窗，对着学校的操场。
丁梁摘下眼镜，看到方宴感慨万分，全是些寒暄的话，什么你长那么高了，比原来帅了。
一套流程下来才注意到陆少衡和唐妮，他上下扫视着陆少衡，嘴角露出意味深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