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过往
林天看着操场上那些一个个跟随爸爸妈妈回家的孩子们缓缓开口。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生活在血州的一个农村中，
村里的大人说我是上帝赐给他们的孩子，
我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村里有个老爷爷对我特别好，
他的孙女，我们都喊她朵朵，成天跟着我，一口一个林哥喊个不停。
两年后，觉醒日降临了，我们开始为了生存不断奔波，
但朵朵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在一次逃跑中感染了风寒，
他在临死前把我拉到身边，对我说，爷爷不在了要照顾好自己和朵朵，
他还说，我不属于这里，他要我去找我自己的光。我就那样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身体慢慢冷掉。
我第一次那样恨自己，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看着我珍视的人离开我，我不懂死亡到底有什么高尚的意义，
我只知道，爷爷再也不会煮饭给我吃了，再也不会摸着我的头喊我小天了，他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第一次知道，死亡是这么可怕，我不要他们死，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死。
两年后，我觉醒了，当天晚上，我梦到了一把刀，那把刀告诉我，它叫‘血刃’，
第二天，我们遇到了强盗，他们抢光了我们所有的食物，村子里的大人死的死，残的残。
那天晚上，朵朵抱着我哭，她问我怎么办，她好想爷爷，我也，我也好想爷爷
当天晚上，我从虚空中抽出那把刀，我找了回去，杀光了那群强盗，抢回了属于我们的食物。
后来的日子，为了活下去，我开始不断杀人，杀侵略者，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我越来越强，直到我感受到我的眼睛已经无法再进化了。”
林天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滴落在窗台上。
“那次我们碰上了sss级的侵略者，他自称米勒，我见到了爷爷口中的上帝，他和米勒战在一起，
但我最开始就察觉出来，上帝的状态很不好，最后上帝还是输了，他的身形被米勒一刀砍散。”
“你不是说，他们赢了吗？”
龙一轻声问道
“只是赢了觉醒日罢了，上帝和撒旦同样受了重伤，那铺天盖地的侵略者，血州根本没人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过了一段时间，米勒就降临了，我带着村子里的人一直逃，我不断清除拦路的觉醒者，
但还是被米勒注意到了，我竟然，我竟然觉得自己有对上sss级的能力，我竟然觉得我有胜算。”
林天的表情愈发痛苦，
“只一刀，他只用了一刀，就把我的一切都砍碎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但刀光越过了我，我回头看着村子里的人，他们被这一刀砍碎了，
我甚至没有再提起刀的勇气，我跑到朵朵身边，她的双腿不知道去哪了，身体止不住的流血，
我的界眼救不了她，她抱着我，哭着和我说她不想死，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抱着她，眼睁睁的看着，
直到她的身体慢慢冷掉。我终究还是什么都办不到，无论怎样我都只能看着，看着他们慢慢的离开我。
后来撒旦到了，战斗的余波将我掀飞，
我失去了知觉，再睁眼的时候你已经把我捞起来了。”
林天看着龙一的眼睛，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什么都没做到，我没保护好朵朵，
村子里的人我一个都救不了，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我害怕用这双眼睛，每一次，我都能回忆起那一刀，
每一次我都能记起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每一次，我都能看清朵朵眼里的害怕和绝望……我真的，真的好想救他们。”
龙一伸出手，抱住了林天的肩膀，
“你已经很棒了，如果不是你，他们可能在遇到强盗的那晚就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林天，你已经很棒了。”
龙一的声音同样颤抖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一个经历了这些的孩子。
“龙将军，林天，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柳小兮的声音传来，看到林天的样子，女孩一下慌了神，站在旁边手足无措道，
“林……林天，你怎么啦？”
她在林天脸上永远看到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但遇到危险的时候，看到那副表情，柳小兮都会安心不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泪流满面的林天。
龙一拍了拍林天的肩膀，
“没事，他只是……有些累了，让他哭一会吧。”
说完转身离去，柳小兮没有走，她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慢慢地擦拭少年脸上的泪痕，
天已经黑了，月亮挂上枝头。
柳小兮捧着林天的脸，轻声说道，
“我们去吃好吃的，不哭了好不好？”
林天看着柳小兮的眼睛，很漂亮的一双眼睛，曾经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天天看着他，要他做好吃的。
“小兮，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时，龙一他们刚好从教室中出来，远远的看着月光下女孩捧着少年的脸在说些什么。
“我们是不是会打扰到他们？”
苏心儿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柳江是火大的，他觉得有人偷他东西，但他没什么办法。
“龙将军，那个孩子到底是谁？怎么没听过这号人？”
姜若繁问道，柳江在一边补充，
“我查不到他任何信息，除了林天这两个字，他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龙一叹了口气，将林天的身世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林天他确实不适合和柳小兮，包括柳小兮在内的所有同龄人深交，
但是小兮估计是他现在唯一的同龄朋友了。所以我还是希望……”
龙一有些说不口，柳小兮是柳家的心尖宝贝，还是富成这样的柳家的掌上明珠，他实在没脸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老柳不缺钱，林天又是觉醒者，他要能一直保护柳小兮，在这乱世中说不定我还赚了。”
柳江看着远处的两人，缓缓开口。姜若繁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有一个觉醒者女婿，我能和那群姨太们炫耀好久呢。”
龙一明显傻眼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
姜若繁看向龙一
“龙将军，这次家长会我不说柳江也注意到了，小兮的眼睛都快长林天身上去了。
没有谁会比家长更关注自己的孩子的，小兮看林天的眼神，那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柳江摸了摸胸口
“但是还是好心痛，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喜欢着不喜欢了也说不定，我柳江的女儿眼光那么高，这小子还不一定追得上。”
姜若繁白了他一眼，柳江嘿嘿一笑，完全没有他这个身家的架子。
“若繁，天不早了，去喊孩子们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