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让人瞧不出曾存在过的痕迹
裴景延头疼地捏了捏眉头。
因为索菲亚答应教学高兴是一回事儿，因为脚伤伤感或者因为父母的区别对待而委屈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一次， 他承认自己错了，错在不应该问她。
索菲亚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和乔疏絮又没有熟悉到交心的地步，他为什么要犯蠢问她。
因为她们同样都是女人而且产生过交集吗？
“嗯。”裴景延已经敷衍地想要尽快结束话题。
索菲亚一直以来都是众人围绕的中心，何时被人这么应付过。
也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说话总是不留情面，驳人面子。
她决定在心里好好地谴责这个男人。
比起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不愉快，下一秒接听到的电话内容更加让人心情糟糕。
“索菲亚，车出了点问题，你可能需要再等一个小时。”
威廉将情况实时同步，又给出了另一个可行的建议。
“或者，我帮你打车。”
“稍等。”索菲亚挑眉问裴景延，“裴总，你开车过来的吗？”
裴景延“嗯”了一声。
“我的车半路出了问题，方便送我回家吗？”
索菲亚不想浪费时间，要是能蹭他的车最好。
裴景延答应地勉强，索菲亚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心态。
转头就对电话那头的威廉道，“不用了，有人送。”
威廉一个人坐在商务车里，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眼眸里划过一闪而逝的黯淡。
陈勤在外等候，裴景延与索菲亚都坐在了后座。
两人各占一边，泾渭分明。
一路上，裴景延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
索菲亚坐在一旁无聊，取下了手腕上的红绳，闲来无事地拨弄。
裴景延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地速度很快，应该是回复邮件。
整段路程，他几乎都在工作。
眼角余光瞥到红绳的时候，裴景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又恢复如常。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陈勤撑着雨伞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索菲亚给自己系上了红绳，然后来到陈勤的伞下。
她回头望了一眼裴景延，发现男人盯着她的手腕若有所思。
索菲亚没在意，只以为他在思考什么问题，说了一句，“我进去了。”
然后，转身往前走。
裴景延好看的眉头皱起，再说话时声音急促，“等等。”
索菲亚停住了脚步，也没有回头。
裴景延没有理会下雨的天气，直接跨步来到索菲亚的面前，声音急切。
“能把你的红绳给我看看吗？”
索菲亚诧异，她手往前一伸，不明所以道，“你看吧。”
太像了，这是裴景延的第一感受。
他握着索菲亚的手腕转了一圈，确保红绳的每一处都看得清晰后，整个人神情才放松下来。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红绳。”
虽然只是相似，他还是想弄清楚来由。
索菲亚不知所措了一秒，很快又恢复平常的自由洒脱模样。
“这是在你们国家旅行时买的。”
裴景延只点了头，迈着矜贵闲适地步伐回到了车上，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比起他下车时地急切，这一刻，索菲亚已经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差别。
她也猜到了什么。
这样一个高深莫测，曾被许多人都觉得是没有感情的男人，竟然会因为与一个女人有的东西，而情绪外露。
他不是淡漠，只是对她以外的人淡漠。
他擅于隐藏，让旁人窥探不到分毫，但会因为她而暴露。
他的偏爱，如此毫不遮掩。
索菲亚的眼睛竟然开始刺痛，好在有雨幕和糟糕的天气遮掩，瞧不出端倪。
她对陈勤道谢，转身打开了大门。
关上门的刹那，压在心底的难过开始上涌。
背部贴着房门，头部低垂，哭声断断续续。
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索菲亚放声大哭。
她以为她不在意了，她以为已经放下了。
当残忍的落差毫不留情地砸在心上，她才明白，原来他占据了心中那么重要的位置。
不知道哭了多久，索菲亚拖着仅剩一丝力气的身体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前，身体径直倒下。
……
回到公寓，乔疏絮从书架上翻找了好几本有关于音乐的书籍。
打开书桌前的台灯，她一页一页地复习曾经学习过的内容。
她翻看地速度很快，偶尔翻到一些略微陌生地知识点，她会放慢速度，仔细领会。
直至最后一本翻完，已经是晚上9点多。
时间还不算太晚，虽然从下午茶过后就没有进食，已经处于饥饿状态，她也没有做饭的打算。
干脆等到第二天吃早餐就好。
拿着睡衣去浴室，看着洗手台前镜子中的自己，取下耳环。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了有关于他的画面。
冬天，京城音乐会结束后，他朝着她张开掌心，掌心中央是她遗失的而怀。
手指冰冷的她接过耳环时，触碰到了温暖的掌心。
望着镜子中怔愣的自己，乔疏絮竟然感觉到那一瞬间的暖意透过时空温暖了心脏。
她垂下眼睫，慌乱地挽起头发。
当淋浴的热水喷洒，整个身体都开始变暖时，心脏的沸腾依然热得心慌。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乔疏絮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破天荒地，她无意识地拿起手机，在搜索框中输入了他的名字。
出现在屏幕上的，大多是有关于裴景延的财经新闻、过往履历，几乎没有看到有关于他的照片。
翻了好几页，才终于找到了一张十分模糊地配图。
乔疏絮葱白的指尖点着下巴，盯着照片瞧了许久，才勉强从照片中找出一点儿相似之处。
换了一个社交平台上，乔疏絮又搜索了他的名字，扑面而来的消息一条一条从屏幕上涌现出来。
这一条条消息就像一阵又一阵狂风，不留情面地吹灭了她旖旎的心思，好不容易滋生出的蠢蠢欲动的爱意，骤然间熄灭，让人瞧不出曾存在过的痕迹。
大写加粗的“索菲亚邂逅男友”，“索菲亚的异国爱恋”，“烟雨朦胧中的爱情”，“索菲亚神秘男友身份”……
异常刺眼。
所有相关新闻下，都无一例外地张贴着相同的几张配图，连起来看很容易让人想象出相应的剧情。
英氏别墅前，陈勤在索菲亚身后撑伞，裴景延不顾下雨的天气下车，步伐急切地走到索菲亚面前，握着她的手腕，满眼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