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命运的无常
昔日，但凡苏婉玉之名被他人提及，往往都是赞其温婉有礼，容貌秀美，远胜苏婉婉。
苏启生在外亦享有端方公子、才华横溢之美名。
苏婉仪因年纪尚小，出席宴会的次数尚且不多，但见过她的人提起来，也会称其为美人坯子，乖巧懂事，委实不负名门之系。
反观自己，被他们刻意营造、玷污的名声，却是万人烦、泼辣、无礼无脑又恶毒，与之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若有人说她是草包美人，那都可算作是对她的夸赞之词了！
呵，如此差别待遇，着实令人心生愤懑！
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好名声，受人喜爱呢？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的形象被人肆意扭曲，名声亦遭受玷污。
想到这些，苏婉婉无奈苦笑，黯然神伤。
“你是婉婉？”
当李满瞧见苏婉婉出现在李如意墓前时，不禁吃惊地喊出了一声。
李满这一声呼喊，引得他的妻子也随之看了过来，而苏婉婉的外祖母则在丫鬟的搀扶下，抿唇不语。
此时，苏婉婉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努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上前行礼并打了招呼：“是，我是婉婉。外祖母万福，舅舅别来无恙，舅母别来无恙。”
“婉婉今日怎的会来？”李满的面色显得有些复杂，他向苏婉婉问道。
苏婉婉落落大方地回复道：“今天是我娘的诞辰，我特地来看看她。”
听到苏婉婉的这番话，她的外祖母险些流下眼泪来。
自己的女儿怀胎十月，拼着性命生下的外孙女，如今时隔多年，李老夫人终于又听到她喊了自己一声外祖母。
这种感觉，既充满了心酸，又让她由衷地感到开心。
在这一刻，周围的氛围仿佛变得格外凝重，众人的心情都颇为复杂。
苏婉婉的到来，唤起了他们对往昔的回忆，不禁感慨时光的流逝和命运的无常。
“外祖母，您的身体可还安好？”苏婉婉迈步走到了李老夫人的面前，内心的酸楚令她的鼻尖微微发红。
“哎，好，好着呢。”苏婉婉的外祖母愣了愣后，声音哽咽着拉住苏婉婉的手应了一声。
“外婆五年多没有见过你了，长成大姑娘了，我家婉婉真漂亮。”
外祖母的这一声“外婆”，似乎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一些。
苏婉婉的笑容显得尴尬而又诚挚，多年未见，她实在不知道要与外祖母以及舅舅、舅母说些什么。
“外婆，这里太冷了您的身体怕受不住，待会儿拜祭完我娘，我们到车上说话吧。”
外祖母的年岁大，此时的山上比城里还要寒冷许多，苏婉婉劝慰道，“我有好多话想要跟外婆说呢。”
李满看着与自己母亲说话的苏婉婉，内心欣慰的站立在墓碑之前。
三十几岁的他，生得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副少言寡语、为人刻板的模样。
看着冬尽和玉锁将贡品摆放好，苏婉婉点燃三炷香，跪在李如意的墓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苏婉婉内心沉重的对着坟墓里自己的母亲发誓：娘！我一定会让害了你的苏凉和杨盼君付出代价！
娘，从前是我不懂事，看着我那样你一定很心痛吧？
以后我一定好好替你照顾外公、外婆，再也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放心吧！娘！你也不要为我担心了，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他们一点也没怪我，他们会照顾我的！
站起身来后，苏婉婉对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李满喊了声：“舅舅。”
李满望着苏婉婉一点头。
“婉婉今天居然认得你舅舅了？”李满的夫人问了苏婉婉一声，声音冷淡、嘲讽。
“秀宁，婉婉还是个孩子。”苏婉婉的外祖母拍了拍苏婉婉舅母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刻薄。
“好，我不说了母亲。”苏婉婉舅母无奈的哀叹一声，道：“走吧，我们上车再说吧。”
苏婉婉听到舅母质问她的话也感到心酸，明明自己是李如意亲生的女儿，母亲的冥诞她却一次都没来过。
从前母亲忌日的时候，与舅舅他们也是遇见过的，只是她那时候不愿跟他们联系，遇见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
母亲的忌日她也是不愿意来的，从前会来也是因为礼教束缚，每次她都来去匆匆。
上了马车后，苏婉婉望向李老夫人、李满和李满夫人目光恳切。
“外婆，从前都是婉婉不懂事，您和外公还有舅舅、舅母还能原谅我吗？”
“傻孩子啊。”外祖母拉过苏婉婉的手，声音无比的慈爱的和温婉。
“你能喊我一声外婆我已经知足了，你从前年纪小，受了苏府里那些人的挑唆与我们不亲近，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我跟你外公你舅舅他们，只怕你受了委屈没人说，也没有人给你撑腰。”
苏婉婉的外婆擦着眼泪，苏婉婉也眼眶酸涩，连忙低头拭泪，不想让外婆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听说你要与睿王成婚了？你父亲难道不知道现在圣上对睿王的态度吗？
苏凉怎么还要将你许给睿王呢？他不想办法给你退婚吗？你那个父亲，就不是个靠谱的。
你有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找你外公和外婆商议一下呢？再不济还有舅舅在呢！”李满也语气不满的开口问道。
“满哥儿！难得见到婉婉，你非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李老夫人不想让李满惹苏婉婉不开心。
“没事的外婆，舅舅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从前都是我不好。”
苏婉婉弯唇微微一笑说道：“舅舅，多谢你没有因为婉婉不懂事就不管我。”
苏婉婉看向了自己的舅舅，虽然才三十几岁却已经两鬓已经斑白。
她的这个舅舅，前世里对自己也是百般关切，可惜自己就是视而不见，还十分嫌弃他啰嗦。
苏婉婉的舅母没忍住又接话道：“你也别嫌你舅舅唠叨，你不知道他多惦念你，连我家的品书、品墨和静儿都吃你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