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上口谕
吉祥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最是会看人眼色。
从小太监一步步爬上大总管的位置，有什么是没经历过的？
刚刚的愤慨情绪已被他妥帖收藏，此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躬身给睿王施了一礼。
“奴才知罪。”
吉祥说不出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睿王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何尝不是对世宗的一种挑衅？
吉祥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吉祥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在这个宫廷之中，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都可能会被人利用，他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睿王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念在你是初犯，本王就不追究了。不过，若是有下一次……”
吉祥心中一凛，连忙说道：“奴才绝不敢有下一次，还请睿王殿下放心。”
小太监默契地将吉祥大总管和睿王、石歧给隔开。
睿王让护院们都退下去，问吉祥道：“父皇有何旨意？”
睿王令人整理了一下桌椅，和地上破碎的杯子茶壶的碎片，款步走向吉祥大太监。
吉祥刚才动怒扯到了额头的伤口，他整理了一下表情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睿王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口谕，请睿王接旨。”
睿王看着吉祥，跪地接旨，身后的众人也跟着一起跪下。
石歧紧贴着睿王跪下，弯腰在他耳边低语：“齐王和上官墨今日进宫了！”
睿王摇了摇头，看了石歧一眼，石歧识趣地闭上嘴。
吉祥这时宣布：“皇上口谕：睿王亲事容后再议。”
睿王低垂着头，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当他再次抬头时，神情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就这些？”
睿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睿王追问：“父皇只说了这一句？”
吉祥点头，回应道：“回王爷的话，皇上确实只如此交代奴才。”
石歧急切地问道：“齐王和上官墨跟圣上说了什么？圣上为何要阻止我们王爷成亲？”
吉祥面色一沉，郑重说道：“还请王爷身边的人慎言。圣上的事岂容你来置喙？”
睿王轻咳一声，说道：“石歧，休得无礼。”
随后，他转头对吉祥说道：“本王要进宫面见父皇。”
吉祥说道：“睿王现在还是不见的好。”
“大胆！难道你竟敢阻拦皇子不成？”石歧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吉祥心中又气又急，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被皇上责罚，他只能忍气吞声，可睿王的一个幕僚竟然也敢对他出言不逊，这让他倍感屈辱。
吉祥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地盯着石歧，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王爷身边的人，瞧不起奴才，也对，我只是个传话的奴才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他的身体仍然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吉祥垂目，不想看睿王，语气冷淡地说：“王爷何必为难奴才？一切还得听皇上的旨意。”
睿王看着吉祥青紫的额头，就知道今天宫里的事不会小，他父皇这是在警告他呢。
连世宗身边的大红人都被罚了！
面对一无所知和无法掌控事情的感觉，睿王非常不爽，他冷声道：“儿臣接旨，大总管慢走，不送。”
吉祥冷冷地看了一眼石歧，心中暗骂，这睿王显然是要护着石歧，他现在对这个人不能打也不能骂，真是憋气！
但他转念一想，今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走着瞧好了！
石歧勾唇嘲讽地一笑，说道：“怎么？大总管舍不得回宫？还要留下来用膳不成？”
吉祥反而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老奴还得回宫复命，不敢叨扰王爷。”
石歧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看着吉祥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睿王看着石歧，心中有些不满。
“石歧，你今日怎地如此沉不住气？”
他知道石歧是个聪明人，睿王觉得自己需要对石歧多加警告，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吉祥是父皇身边的人，你得罪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虽然他只是个小人物，但你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石歧一拱手，低垂着头，眼里难掩一丝不甘。
“是。”
睿王望着吉祥离开的背影，一甩袍袖，背着手，抿了抿唇。
“通知下去，我们今夜就走。”
睿王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石歧惊讶地看向睿王，喊道：“王爷！”
“咱们此次回来要办的事没有一点进展，父皇再来阻挠只会寸步难行，还不如回到我们的地盘，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要让他们对我鞭长莫及。”
睿王撩起衣摆，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快去准备吧，这边的事先放一放。”
石歧还是不甘心，问道：“王爷，就这么放过上官墨？箭已放在弦上，您还要收弓？”
睿王视线冰冷，盯着石歧，道：“石歧，你在质疑本王？”
石歧的头低到胸口，惶恐道：“鄙人不敢。”
睿王舌尖抵上后牙槽，声音冷冰冰地传来：“你猜猜我父皇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想明白了你再来质疑我！”
石歧心中一颤，他当然知道睿王的手段，不敢再多言，连忙应道：“是，王爷。”
待石歧退下后，睿王的脸色依旧阴沉。 他心中怒骂：“父皇这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他怎么会不知道我与齐王之间的恩怨！”
众所周知，他和齐王都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两人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治国谋略都不相上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后来，齐王在一次野外狩猎时中救了世宗皇帝，从此深受世宗皇帝的喜爱。
从那以后，皇帝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培养齐王，对睿王却逐渐冷落。
这让睿王十分不甘，他认为自己并不比齐王差，凭什么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失去皇帝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