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结婚了结婚了
1989年，春。
李玉奴和李侍女结婚了。
但花芊始终犟不过他俩。
一开始商量的时候是在外公家办酒席，后来外公说：“只要彩礼全归他，那结婚就在但花芊的四合院里办。”
李玉奴总是问但花芊：“我们俩个的彩礼钱都被阿爸拿走了，你一分都没得到，应该很恨他吧？”
但花芊咬咬牙：“恨啊，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但是为了办好你们俩的婚礼，我觉得很值得。”
她的外公，实在不算什么好人。
重生之后其实她试图去替自己外婆找回公道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得力的人证物证。
小镇的婚礼上，很多苗族的人都来了，各方亲戚也是，很多都埋怨但花芊出息了，根本就不走亲戚。
李玉奴替自己妈妈开脱，朝大家敬酒，便说：“我阿妈自从被浸猪笼回来就忘了很多人和事，有时候想法也比较清奇，医生说她受刺激了，所以忘了大家。”
但花芊确实真的不知道大家是谁。
她又没有外婆的记忆，小时候见到的亲戚们都老了，她根本记不得。
就连她爷爷，她见到的第一面都没认出来。
四合院的布置得很具现代化。
有高级的背景板和高脚杯等等。
还有上好的红酒。
在八零年代，她俩的婚礼简直被但花芊办得十分豪华。
再加上是春天，院里的那棵樱桃树开得极为茂盛。
春风吹来时，白色的花瓣飘落而下，留下一抹极其浪漫的色彩。
在婚礼上，大多数人都穿着藏青色印花的苗族裙。
现场没有一个人戴银饰品的。
在当地习俗，如果苗族人结婚的话，只有新娘才能戴银饰品。
如果有人戴了，那就是不尊重新娘，故意抢新娘风头。
杨远和顾季寒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四合院的。
在结婚的前一晚，李玉奴和李侍女特别好玩的和但花芊说：“明天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故意换房间，让他们开门之后大惊失色。”
但花芊觉得好玩，便应允了。
她在婚礼当天还背着一把八十厘米的大长刀，杨远和顾季寒看到之后就问她：“阿妈，你怎么背着一把大长刀，怪吓人的。”
但花芊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婚闹捣乱，我希望我的女婿是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回，希望我的女儿安安心心的嫁给你们。”
话毕，她在喧闹的人群中拿着话筒，开口便唱了一首甜蜜蜜。
八零年代挺火的歌，她可喜欢了。
音响的声音传遍整个小巷，自那以后，但花芊成了小镇上第一个用音响的人。
大家都说她时髦。
唱完。
但花芊拿着大话筒，站在全场最引人注目的婚礼大背景墙前，大声说：“请大家文明婚闹，要是动到我女儿女婿以及伴娘一根汗毛，我背后的大长刀不会饶过你们的，这大长刀，可是我爷爷的！”
说到爷爷，她可自豪极了。
但远倒是在人群中有些想笑，即使她不想让但花芊叫他爷爷，但是就是制止不了她。
而但花芊呢，从小就最喜欢爷爷，自然见到他就开心。
那可是她的再生爷爷啊！
很快到了堵门环节。
杨远和顾季寒两人从一楼冲到二楼，两人都跑到各自媳妇平时住的房间里。
接亲推门的人和堵门的人都准备就绪，特别是追红包的小孩，跟着杨远和顾季寒屁股后面，从二楼房间门口堵到一楼院子。
实在是太热闹了。
但花芊有生之年根本就没见过哪次结婚热闹到这种程度，大家还非常有秩序的热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笑意。
她还请了专门的摄影团队。
摄影师都被挤出了汗。
大家都追着他们要红包，顾季寒二话不说就从在天空中撒了一波红包，大家抢来抢去的。
但肆野抢到一个大的，整整包了五块钱，开心的跑到但花芊面前就说：“老许，我抢到了五块钱！给你，一会儿婚礼结束，你记得给我退回来。”
但花芊收下钱：“好啊，那一会儿你记得来找伯娘。”
但肆野年少轻狂，在但花芊面前就笑着说：“老许，你叫我爸爷爷，那你是不是要叫我爸爸？哈哈哈哈哈……”
他拖了很长很长的笑声，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蛮有趣。
但花芊：“……”
他就是她爸啊。
只是她没想到她爸真的感觉一点辈分之分都没有，性子过于随性，实在太桀骜不驯了。
可是想想，上一世，她父亲读完初中就辍学了。
但花芊想让他多上学，便说：“但肆野，你考上高中我就叫你爸爸，我满小镇巡游的喊但肆野是我爸爸。”
但肆野眼睛一亮，“真的？果然，街坊邻里都说老许思想与常人不同，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花芊默默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正说着，系统发话了：【我怎么感觉你爸年轻的时候，好像我一个刚成神的朋友，洒脱随性的人最容易早成神，他后面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但花芊只说：【也许他这一生的必修课是了解嫉妒吧。】
系统：【我倒是好奇他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但花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热闹的人群中突然更热闹起来，杨远刚进屋，发现新娘不是李侍女而是李玉奴，立马转身就喊顾季寒：“季寒哥，你媳妇在这，她俩肯定调换房间了。”
人群中“咦~”的一声整齐划一。
大人、小孩、老人、摄影师的目光全都放在他们身上。
顾季寒从人群中挤过去，立马就进入房间，看到李玉奴时开心得不得了。
李玉奴和李侍女的妆都是但花芊画的，阴影腮红打得都非常好，两人可上镜了。
在镜头下极美。
杨远先攻破房门，顾季寒倒是很快就见到自己媳妇，心里特别高兴。
但是顾季寒根本没打算推门，他有点害怕自己一用力就让里面的人摔倒，所以迟迟开不了门。
谁知道她俩姐妹会互换房间啊。
杨远心想：“我是大冤种？”
随即，顾季寒就将手上的全部红包都甩给了杨远。
“给你！这是我剩下的红包，谢谢力工弟弟帮我率先推开门。”
杨远还没接过红包，一堆人起哄了的去抢。
但花芊见到这一幕用话筒直呼：“大家别发生踩踏事件，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杨远就推开了房门。
渐渐到了晌午。
吃完饭敬完酒，大家就要开始准备送亲。
为了不误时辰，李玉奴和李侍女被安排上了婚车。
两辆婚车，一辆上面堆满了红色杜鹃花，一辆上面堆满了粉色桃花。
那是但花芊见过的最美的花车。
李玉奴和李侍女两姐妹从楼上下来，走路时，银冠、银角、银梳、银项链、银手镯、银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
与此同时，银流苏在走动中一步一响。
声音清脆悦耳。
盖过了喧闹沸腾的人声。
李玉奴上了杜鹃花的车，与自己心爱的人携手在花车里，一路上看遍了漫山杜鹃。
而李侍女上了桃花的车，一路上在风吹之下，排列紧密的桃花随着风吹摇曳，花瓣随着花车的开动散了一路，仿佛走到哪里，哪里就充满浪漫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