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名誉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赶紧赶到案发现场，但花芊冲到人群中去，那个小名叫幺芳的女孩缩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
衣不蔽体。
屋内点了三盏煤油灯，完完全全照亮周围的环境，隐隐约约间，但花芊看到幺芳身下染了不少红。
旁边有的人还在劝她：“幺芳，没事的，大家婚闹嘛，热闹热闹也好，这红色代表喜庆，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但花芊赶紧脱下外套走向幺芳，将长袖的花衬衣盖住她的身体，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用力用手肘拐了一下身旁劝谏幺芳的那个大婶。
“福气？这福气给你闺女，你要不要？不会说话就滚远点，免得在这碍眼睛！”
但花芊脑海里没有外婆的记忆，自然是不认识这里大部分的人，所以怼起人来从不论辈分，不论地位。
只论对错。
那大婶看着但花芊的脸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颤抖着双唇：“兰…兰雪…许兰雪…你怎怎么回来了？”
但花芊冲着她龇牙一笑：“嘿嘿，大婶，我今天头七，回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啊！”
“鬼啊！”
大婶吓得脸色苍白，腿软得连路都走不动。
正好这时候窗外吹来夏季凉爽的风，把屋内的煤油灯给吹灭了。
此时此刻屋内只有月亮照进来的微光，照在但花芊脸上还有些惨白。
大部分人都被吓跑了，只留少部分人拉着喝得醉醺醺的强奸犯范健在原地。
这时幺芳家的父亲气冲冲的来了。
上来不是第一时间就冲范健去，反而冲到自己女儿身边来。
伸手猛地拉起女儿，气愤不已的将幺芳拉出门，还恼羞成怒的当着大伙的面说：“你怎么还学会勾引男人了？那我今天就把你拉在大家面前，让你好好勾引个够！”
但花芊能从幺芳父亲的语气中察觉到他只是在借着女儿骂范健。
不过，骂得语言用得不对。
而且还不顾女儿的面子举起她的手。
但花芊刚刚给她披上的衣裳都从身上滑落了。
他也不管。
只顾着骂：“我还以为你是个乖巧的女儿，在家什么家务活都帮我们干，谁知道你就出来当一回伴娘就被人盯上了，还有谁盯上我女儿的，有本事现在就过来再糟蹋她一次！”
但花芊无语了。
这大叔在说什么不要脸的话？
大伙没人敢上去。
但花芊走了上去。
她朝着大叔大骂一句：“你撒开手！没用的东西！我现在要是你，早就给那狗东西一拳了。你竟然还拿自己女儿撒气，滚！”
那大叔和幺芳都是外地送亲来的，也不认识但花芊，也不知道外婆的长相，也不知道其实外公的正妻是被外公亲自害死的。
“你谁啊？”他问。
但花芊不想多和他废一句话，也最讨厌给无聊和不值得的人浪费口舌的辩解。
拉着幺芳的手就准备把她送往镇上医院。
她记得从外婆家到镇上的路，坐脚踏的三轮车至少要花二十多分钟，走路花四十分钟。
家里是有三轮车的，但花芊将幺芳扶上车，那时她已经虚弱的连走路都快成问题了，手一直捂着肚子。
但花芊伸手捋顺她的头发，发现她脸上也冒了不少虚汗。
“肚子疼吗？”她问。
幺芳几乎皱着眉头点头，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是带她去哪？”幺芳爸看到自己女儿上车，立马问。
但花芊看出了作为父亲的担忧，还是心软了，便简单解释了一句：“去医院。”
“她脸都给我丢尽了，现在你还要带她去医院，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是个荡妇吗？你还嫌她丢人丢得不够吗！”
但花芊的乳腺又要堵塞了，她抬手“啪！”的一声就打在幺芳爸脸上，并骂道：
“你还是她爸吗？做父母的不维护子女的健康和安全就算了，出事了还一直怪她，你36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你要撒气，请你去拿范健撒气，请你这两天好好守着他，去找范家要个说法！”
幺芳爸在大多数人面前被但花芊打脸了，一下觉得脸面挂不住。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娘们打。
“不是，你谁啊！闲事管得宽，裤子反反穿，我养的女儿，现在用不着你操心！”
大伙这时也纷纷跑来劝她：“是啊，别人家的女儿，你去管就不对了，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但花芊这时拉着李玉奴上车，站在三轮车上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高，大喊了一句：
“你们给我记住！我管的不是他的女儿，我管的，是千千万万个被伤害的女孩，守护的，是女孩们对这个世界向往美好的那颗心！要是谁敢拦我，我跟他没完！”
话音刚落，全场顿默。
山间清爽的风微微徐来，狂野的野草味夹带着一股拧不断的劲。
大伙都懵了。
这还是以前的许兰雪吗？
怎么被浸猪笼回来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时，小三杨小琴拉着外公的手在人群中出现了，阴阳怪气的说：“哎呦，你好有正义感哦，可是，你送别人家的女儿去医院，也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闲话呢？这小妮子的名声名誉也不保了。”
但花芊质问一句：“名誉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幺芳可是跟着你一起来送亲的，如果出什么差错，你能负全责吗！”
杨小琴顿时语塞。
李庭看但花芊这架势，总觉得她变了不少，什么话都敢说，深怕她说出什么话来让自己在二婚新妻面前出丑，只道：
“许兰雪！你个荡妇，拿你浸猪笼，现在你又帮这女的，估计你们都是同一类人！”
众人议论纷纷。
“真的是兰雪啊。”
“她这次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这女人，未嫁随父，已婚随夫，夫死随子，现在应该听李庭的才是，怎么带头搞这些？一个女人，太张扬了吧？”
但花芊听到这句话当众和大伙说：“我许兰雪的父亲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借用‘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这句诗给我取的名字，我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丈夫也不会再有了。我许兰雪从今天开始要真正做到独立自主。”
随即指着李庭，又说：“你…李庭，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再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要和你离婚，咱们到时候一笔一笔的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