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求死之人，向死而生（1）
“空无边界”。
这个名字由初入此界的人类所命名，意指这片广阔无垠、无边无际的世界。在人类涉足之前，天道便在此界无意识地降临、隐去、再现。
起初，人类对此一无所知，只见空无边界内遍布着各式各样的古老文字和图案，长短不一，大小各异；后来，人们才逐渐理解，这便是天道的印记——天道真铭。
人间界受到此界影响，为了在不影响人类世界的前提下于此长住，逃入此界的人们依靠阵法附凭于空无边界的天空倒立面，再现了人界的一片地域。
空无边界偶尔受龙脉影响，在常世中显露一角，但其来历无人知晓，仅知它自古便存在于地球不可见的边隙之中。为划分这两片世界，生存于此界的人们将人类的世界称作常世，而他们自己的世界则称为虚无界天，生活在此界的居民自称为天人。
他们与常世保持着微妙的联系，与人类历史紧密相连，偶有失足踏入虚无界天的凡人，与这些穿越者交流后，天人也了解到常世的变化。
长乐春是虚无界天内最繁华的城市，也是天界的都城，它被分为留个区域，分别是天王州区，凤求凰区，星之海区，琳琅天区，但苑花海，虚祖神庭。
天帝历厉宗24年
星之海区
一支辉银骑士小队行走在一座边缘村落，最前方的一名骑士大喊道：「快开门，听说有刺客藏这儿了，都配合我们调查！」
可周围的门都关得紧紧的，没人听从他们。
喊话之人是一名见习侍者，他手臂上的红白格纹袖章说明了他的身份。虽然他叫得嗓子都快破了，所有木板房门依然紧闭。
看到无人回应，他脸上的表情狰狞了一下。
他转过身，近乎谄媚地在为首骑士大人面前说道：「清大人，这里离中央远，他们不听官话」
清大人目光看向他，眼角眉毛微挑。“怎么摊上这么个人。”他心想。
清大人叹了口气。「我们是来执法的，不是来欺负人的。他们平时几乎没受到过中央的照顾，我们上来就展示官威，谁看了都不会搭理咱们」
名为艾首罗的见习侍者赶忙点头哈腰起来。「是，是，是！清大人说得对！我们是为了保护这些子民才来此得！」
清大人真名清自在，在他身边还跟随有数名骑士，他们整个小队都是由清自在召集而来。
清自在环顾四周，这里的天人都很穷，从外面的割草机和破旧的木板房就能看出来。
清自在清了清嗓子。「我是中央虚祖神庭的辉银骑士，来这里是为了抓刺客。他们可能混在你们中间，他们是刽子手，连虚祖神庭的环印王爵都受过他们的袭击。所以，请大家配合我们，不要让我们难做」
那些还在笑的骑士们立刻安静下来，现在只有清自在的声音在回荡。
「我们了解到公众对我们圣殿骑士的不满，甚至厌恶，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多年来，我们单方面对刺客组织的攻击，导致了双方的激烈冲突，无辜百姓因此遭受波及。
我深知，这样的行为并不符合我们守护虚无界天的初衷，刺客也是虚无界天的子民，但他们不加节制，毫无区分的暗杀，使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我必须澄清，我并非有意误导大家。
我出生在凤求凰区，与星之海区类似，虽然现在看起来繁华，但七年前它的状况并不比这里好多少，我也曾是贫民窟的一员，因此我深知平民百姓的疾苦。
我诚恳地请求大家的配合，仅是为了执行公务，开门即可，我们不会进入屋内。这是为了维护公共秩序和安全，请大家理解并予以协助」
说罢，清子在手指向天空。「你们看到的这个金属圆球，是我们圣殿骑士执行公务时的视导器“信天翁”。它的作用是监督我们的行为，确保我们公正无私。这是虚祖神庭为了改变公众对我们部分腐败骑士的负面印象而采取的新措施。
对于先前的失礼冒犯，我深感抱歉。我理解大家的担忧和疑虑，但我保证，我们会以公正和负责任的态度处理此事」
……
某户的第扇门开起，越来越多的木门陆续打开。
清自在转身看向众人。「公众对我们的工作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但是我们自己依然得保持警惕，确保自身的安全」
队员们点了点头。
例行检查过后，没有发现异常，众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扇紧闭的木门突然破裂，刺客发起了攻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措手不及，原本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木门破裂的瞬间，刺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而出，手臂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取最近的目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众人反应迅速抽出武器，准备迎战。
「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
“权能基座”温柔知性的女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它的思维逻辑能力让它在短时间内迅速分析了局势，并给出了应对方案。
紧接着，清自在开始引导众人进行反击。它不仅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还能根据人类的行为和意图进行推理，从而给出最佳应对方案。
清自在遵循权能基座的引导，众人逐渐形成了有序的防御阵型，有效地抵挡了刺客的攻击。
刺客的黑影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灵活地变换着攻击方向，试图寻找突破口。面对这狡猾的对手，权能基座展现出了严密的数学计算能力。它通过分析刺客的攻击模式和行为习惯，预测出了他下一步可能的行动轨迹。
清自在立刻确定这名男性身影是刺客的余孽，对方数次身法偷袭无果，快速隐入木屋群中。
清自在不顾众人只身迅速奔向木屋，口中大喝道。「天龙破城·戟」
手中快速具现出一把金色战戟，同时，他脚下猛踏，地面龟裂，身体爆射进木屋内。
屋内一片漆黑，连阳光映照的自己影子也在逐渐消逝。
这是刺客的技艺——长夜悲叹，一种能够隐匿身形，使对方难以捕捉其气息和轨迹的技能。
清自敏锐判断到后续攻击很可能是“黄昏哀悼”。
在金色光影闪动的前一刻，清自在迅速出手应对。他施展出“骑士降临”的技能，木屋上空凭空出现一串竖列的金色古文字，垂直砸落向小木屋。这一击虽然只是一道裂隙，但却成功地击穿了刺客的“势”。
清自在将极意融入古文字中，古文字破碎化作炽羽织魂缠绕在他周身，同时湛蓝与银白二色交织的华丽甲胄出现在他体表。
此时，金色光影形成的“刃”斩击向清自在，但所有的光刃都在接近他身外寸许时被他精准地徒手格挡。可以说，清自在的应对是圣殿骑士在面对刺客时的“教科书式典范”。
清自在借助天道真铭在空无边界的“绝对性”，将“长夜悲叹”所积攒的势击开一道裂口。同时，他利用“骑士降临”武装属于自己的骑士甲胄。
在应对“黄昏哀悼”时，他采用的是圣殿骑士的防御技艺——“不动明王”，将势收缩至周身寸步并开启脉门，利用气的导向反馈感知敌人的进攻意图，并用最低限度的招式进行反击。
这一系列操作都体现着清自在的沉稳、睿智和卓越的战斗技巧。
刺客察觉自己的先手两招被敌人巧妙化解后，果断放弃了佯攻。在灰暗的视域中，一团黑雾逐渐显现，随后散去，露出一位身穿刺客服饰的身影，竟是一位女刺客。
她的体态矫健柔韧，绝非男子所能比拟。黑纱掩面，黑色的束身服饰上点缀着银色饰品，身后是从黯红渐变至血红的披风。
“还有别的刺客！”清自在大惊。
而且看对方的装束，即便在刺客的组织中，她的身份和地位也非同一般。
她冷哼一声。「哼！小聪明倒是厉害！」
说罢女刺客立刻动手，她毫不留情地戳刺，袖刃密不透风，令人惊叹。
从短暂的交手中，她已看出对方并非泛泛之辈，即便不是全力以赴，也能置自己与南烈死地。
她施展出独步天下的刺客身法“羽渡尘”，幻影分身瞬间拉近了与对手的距离，同时臂上的腕刃弹出，分裂成三刃，狠狠刺向清自在。
一声巨响后，对手的身影从屋内被炸飞至对面的木屋。清自在咳嗽几声，挣扎起身。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或许是因为女刺客设下的结界，他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许居民已经被令薇、艾守罗等人疏散，又或许…
一想到这里，清自在立刻冲出屋外，生怕女刺客与他的小队发生交战。
他知道，他们绝不是这位女刺客的对手。
街道上空无一人，令薇的脖颈被一个男人死死钳住，地上全是队员的的尸体……
愤怒充满了清自在的心头，他大声咆哮道：「你这杂种！我绝对要宰了你！」
南烈单手扼住令薇的咽喉，只是轻一用力，令薇的脑袋就已垂下，呼吸停止。他随意地将其身体丢弃到一边。
凝视着歇斯底里的清白在，他面无表情，只是从容地从衣襟内取出袖剑，安置于手臂之上。
「刺客——南烈！」南烈低喝。
黑色的臂甲自他右手开始逐渐组合，直至全身被武装成刺客的装束，血红披风随风飘动。莹亦从小木屋方向走来，与南烈在这条街道上形成对清自在的前后夹击之势。
「就凭你们，也配！？」清自在见状，不禁放声大笑。
但愤怒之情迅速平复，那是
南烈透过假面观察清自在的变化，更加坚定了对他是一名合格武者的心理素质与境界判断。
面向萤，南烈他微微点头，莹立刻领会其意。双方同时跃起，从前后两个方向攻向清自在。
「无尽攻式·朝华慕月！」清自在低声泳唱，手中天龙破城戟汇聚气息，发出淡淡光芒。
他借助长柄武器的优势，抡转戟身应对莹和南烈的攻击，将二人的攻势的手段。
街道上只回荡着兵刃相交的金属碰撞声。随后，真铭降临，将破城戟重组为破阵枪。
清自在心境平静，只有深藏在海底深处的无尽杀意，随时可能伴随海底火山喷发。他弓身将枪尖指向相互扶持的南烈和莹。此刻的南烈将莹扶在左肩，她的伤势严重，低声呻吟着。
在刚才的战斗中，南烈的甲胄和假面已被清自在击得破碎不堪。他索性撕开假面，坦然直视清自在。
「哈哈哈哈哈……」南烈放声大笑道。「真是厉害的圣殿骑士啊！我这一生都未见过如此诡异、不，强大的招式。若换作刃面更大的武器，我和莹恐怕已被你劈成数段了吧！」
「……」清自沉默以对，目光怒视。
南烈自顾自道：「我叫南烈，我清楚你打算放过我们，这是我们自找的后果，我有自知之明；我杀了你的同伴…很抱歉，我疏散了周围的平民，也打碎了‘信天翁’。但我不能放过你的同伴，他们都是圣殿骑士。除了你之外，我必须杀人灭口」
清自在已决意杀死二人，权把他现在的话当作遗言。
南烈看了一眼怀中的莹，她的容颜憔悴，重伤之下更显苍白。莹疼痛得皱起眉头，指尖微抬指向某个方向。
「别说话了！亲爱的，我都明白……」南烈内心舒畅，放下一切负担。
他紧紧拥住莹，不愿与她分离。「你们圣殿骑士要找的起源之石在刺客秘殿。我只恳求你放过那个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她托付于你。来吧！给我们夫妻一个了结吧。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用先前的招式。我和我的妻子不愿死在骑士的虚伪审判之下！」
说罢，南烈放下一切牵挂，紧紧拥住莹。
清自在闻言毫不犹豫，枪身之气暴涨出金光，以破竹之势出手。
「霸王破阵·枪！」
金色之枪被清自在掷出，直奔二人。在同时枪锋穿过二人身体的刹那，枪身内压缩的气在南烈与萤体内引爆，二者的身体在爆炸中化为血雨，飘散而下。
清自在抬头闭眼，微动的嘴唇在说：「令薇、无以信、子宸、生念决我为你们复仇了」
血语飘落在清自在脸上，突然，浑身惊觉一身冷汗！
他意识到在场之中少了一人，艾守罗并未在场！
“他在哪里？难道南烈放过了他？不可能！刺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目击者。”清子在心中思索。
「艾守罗，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哪里——！」清自在竭斯底里地大喊，强大失控的情绪在极意地裹挟下极意席卷了整条街道，凡人在场都会遵从这股极意地意志。
「在这里」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屋内回应。
清自在敏锐地捕捉到来源，他转身看向先前战斗的小木屋。尽管木屋已被摧毁，但清自在能感受到声音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的。
他迅速冲了进去，除了房屋残骸，屋内一无所有，甚至连稍微显眼的衣橱也被毁坏。
“但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的，到底人在哪里？”清自在心想。
回想起女刺客之前曾出现在这片房屋某个位置，他走上前去，闭目运气感受，一股异样的轨迹被其捕捉。
清自在自在只是伸出手，一道波纹便从触碰之处荡漾开，一道隐藏结界被其打开。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年蜷缩在一片草地上。
而那个少年，恐怕就是南烈想要托付给他的孩子，他蓬头垢面的模样，若不细看，确实容易误认为是男孩。
清自在向她伸出手。
…
被封印的少女沉寂在一无所有的世界中，她只是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呼唤！
她下意识地张口回应，随后在她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了一道光！
门外照近的余晖映照在青年身前，只见他伸出手。「我叫清自在，是你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