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人类的触感
洗漱完毕之后，戴微特意嘱咐了一声流苏，让她今天别出去浪，安安稳稳的在家看孩子，喜欢赖床的流苏只是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探出头迷茫的点头，然后继续睡死了过去。
“带你去看一个小社会。”戴微笑眯眯地说道：“我现在是制作人，终于脱离苦海了。”
戴微在补觉的时候，猴爷无聊就跟这个助手小妹妹聊天，他先是询问了一下戴微平时的工作都是干点啥，然后又问拍戏好不好玩之类的……
“停下，你必须停下！”猴爷皱着眉头：“你不要去触及那个领域，我来。”
“你没事吧？”
“助理的职业素养。”戴微笑着说道：“小天，我介绍一下，这是布布的爸爸，自己人。”
她说完，拿上盘子杯子就走了出去，走前还顺手关上了灯。但猴爷却没着急着睡，他等戴微走后，悄咪|咪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拿起手机给塔娜发消息：“我问一下啊，灵魂的基础是建立在什么体系之上的？能量体系还是意识体系？”
“嗯……”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哦，他们真的有用。”
“我说了，他不信任你，你活不到今天。”小猴子身上的皮肤溃烂的更加厉害，现在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头了：“我过来跟你请几天假，我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这些曾经都是他不在乎的，但现在他却为此费尽心思。
“我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觉得都是放狗屁的，他们居然把人群分类，把统计学拿出来糊弄一下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然而实际上哪怕是同样一种精神疾病都不可能出现完全一样的症状，所以要我说，这门学科完全可以分类到玄学里，给智障洗个脑什么的。”猴爷开始大放厥词：“比如同样的抑郁症，导致抑郁的情况各不相同，那那些所谓的心理学家，他们怎么去敢胡乱给一个人群定性？而那些心理治疗不过也就是给点抗抑郁的药吃吃，然后当当垃圾桶和和事佬啊。”
“别问好吗，你只要知道触及那个领域对你没好处。”猴爷噼啪的打着字：“你只要把你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下一步我来进阶。”
“你为什么可以呢？”
“我啊，我在尝试反推，反推喜欢看这种书的人是怎么一种心态。”猴爷摘下眼镜：“我觉得他们的心理状态很有意思，身体经历了苦难却想用这些东西来麻痹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早。”
“为……为什么？”
戴微表情一寒：“谁敢？”
戴微把牛奶放到一边，笑眯眯的坐在猴爷身边，伸手拿下他的书：“怎么？突然对人类感兴趣了？”
“别这么说，您是传奇……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您是我们所有特工的偶像，据前辈们说，我们学习的所有内容都是您修订的。”
最普通的人类是一个什么状态？
“你心里清楚，我不点破了。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信任。”
戴微的助手早就在保姆车旁边候着了，看到戴微过来，又是拉开门又是问好，全程没有看猴爷一眼，仿佛不存在。
其实说起来挺心酸的，每天的生活固定化、公式化也程序化，没有新意也没有刺|激，默默的、周而复始的一天一天。
“我必须要先弄明白自己是什么。”猴爷很认真地说道：“每个世界都有它独特的运行方式，生命的经历各不相同，它的复杂性是任何能力都无法预测的，也绝无可能被人为控制，当我不在意的时候，它不值一提，但当我深入去了解的时候却发现它的复杂程度居然连我也无法快速解析。”
“我……我是特工，是派遣来保护微微姐的，叶长官属下的幽灵。仰慕您已经很久了。”
“知道了，微微姐。”
轻轻点上一根细细的香烟，叶菲靠在椅子上惨然一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信任我。”
不过在等了很久之后，她慢慢抬起头，拿起桌子上的红色机械电话：“接特工处，有任务安排，找人顶替一下那家餐厅这几天的生意，记得喂猫。”
猴爷笑了笑：“抱歉，我不记得了。”
“我？”猴爷指着自己：“要我的签名干什么？”
“那也没听八卦小报报道你啊。”
“因为……”猴爷想了想，非常认真的打了一行字过去：“我就是神之一。”
说起来，戴微还是挺温柔的，她虽然做饭不好吃，但总是有办法把一屋子人安排的妥妥当当，就连流苏这种脑子没怎么发育的懒癌都听她的安排，而布布在被猴爷训了一顿之后，这两天态度也明显改观，至于小武……她大概是真正的小棉袄了，虽然有点蔫儿坏，但总归还是很温顺听话的。
“你咋知道我在玩？”
叶菲听到这个声音，连头也没抬，因为能有权限直接进入她办公室的只有寥寥几个人，而这个声音明显属于小猴子。
“你要带我去干什么呢？”
“哦……好的。”猴爷很听话的三两口吃干净面包，一口喝掉牛奶就往被子里一钻：“睡觉睡觉。”
“好酷的标签啊。”
“因为建刚又笨又冲动，需要个冷静点的人帮她。”
就好像当年那个硅基生命世界因为触及了生命体系的神之领域而被无情灭绝一样，灵魂研究如果触及到了那个领域，一定也会出现同样的事情。
“哟，还请了司机啊。”
“回去跟叶菲说。”猴爷下车时凑到小天的耳边：“让她把你调到建刚小队去。”
“这个我不记得了。”猴爷拿起小本子和笔唰唰唰的写了四个字“坚持到底”，然后再把名字写在了下头：“戴微不知道你是特工啊？”
“够，所以这里你的权利最大，连我请假都需要经过你。”小猴子笑着说：“张群去结婚了，建刚去了塔城。这里你独掌大权，还不够信任你吗？至于你说宠建刚，难道她不值得宠吗？我想你这不是被怀疑后的反应，而是……你在吃醋吧。”
上车之后，猴爷小声问道：“为什么感觉他看不到我？”
“你哪里也没做错，他要不信任你，你活不到今天。”
没有那些壮怀激烈也没有那些刀光剑影，有的只是柴米油盐的琐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平淡无奇、稀松平常。但唯独猴爷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充满挑战、处处激|情。
这小天倒是很实诚，猴爷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根本不带多余的话，不过在稍微熟悉了一点之后，她怯生生的递过了一个小本子，颤颤巍巍的说：“能……能帮我签个名吗？”
“不不不，治好你的一定是你自己，他们没什么卵用的。因为你去之前就抱着一种我信任他的想法，这种暗示给了你强烈的安慰剂效果，你去看看那些无法被治愈的，你就会知道其实当你本身就不信任的时候，任何治疗对你都不起效果。”
“为什么？”
“她是瞎的啊？”
叶菲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小猴子：“我付出的还不够多？”
而就在猴爷对她说话的时候，叶菲差不多已经同期听到了他的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叶菲脸色不是很好看，在猴爷说完之后，用力的把通讯器砸向墙壁，紧锁眉头的念叨着：“你就算失去了记忆也要护着建刚是吗？”
“嗯……微微姐不知道，我们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她周围的人都是特工，用来保护邓先生和微微姐。”小天悄悄的把领子翻出来，上头有个小小标志：“猴子小队……”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问太多了，抱歉。”
“叶姐姐，有时候人还是单纯点好。”
“哦……你好。”虽然听到是布布的爸爸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声你好。
“快睡觉啊！不要玩手机了。”戴微的信息从猴爷手机上蹦了出来：“明天早起！”
“为什么你会看这种书。”
“女孩子嘛，你多让着点。”戴微摘下墨镜，靠在猴爷肩膀：“我睡一会儿，小天到了叫我。”
“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屁事的黑客。”
“我的天……你真的这么想了解人群啊？”
“不知道。”小猴子摇摇头：“嗯……不好意思，刚才听到你说话了。不过还是要纠正你一下，他还是很信任你的。他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信任，我想……他早知道你干的事情了。”
“身份不一样了嘛。”戴微笑着挽住猴爷的胳膊：“我可不是那个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小明星了，我在业内也挺有名了。”
这句话之后，塔娜发了个亲吻的表情就再也没有回信了。猴爷也关闭了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触及到神的领域……那就代表塔娜会被清理掉，这件事他不想看到。
塔娜好像也挺无聊的，瞬间秒回：“是建立在自我意识体系上的，灵魂的力量源自于自身意识，跟自身实际能力关系不大，自身意识越强大灵魂就越强大。你的灵魂强大，是源自你自身强大所带来的无畏和坚定。所以这个体系是根据很多因素而确定的，但根本成因至今是个迷，我仍然在研究。但我发现再往上研究恐怕就要触及神之领域了。”
猴爷有对未来的前瞻性，他在听到这个词之后，第一时间就进入了警觉状态，但他能做的就是警告塔娜，让她彻底的停下来。
说完，小猴子转身走了，而叶菲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抱着头半晌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哦……”猴爷尴尬的关掉了手机，用被子蒙住鼻子以下，就这么瞪着眼睛直到天亮，满脑子胡思乱想。
“像个孩子一样。”戴微帮猴爷整理了一下被子：“晚安。”
然而当他试图完全成为一个人类时，他才发现之前学习的东西完全没有作用，因为它没有办法教猴爷怎么去揣摩其他人的心思，即使他能预料到下一步别人的行为，但却永远无法揣测另外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而说出来的……却总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话说出来有些无奈，但倒是真事，世界上绝无可能有两个完全一致的自然人，思维模式、思考角度和性格特征不可能有一致的地方。
“你说她啊？那可不是单纯的助手，她也是个顶级特工，黑客之王。人家不一样的。”
“对……隶属叶长官、程长官和张长官的特工都会有猴子小队纹章，是核心成员。据说，您曾经是小队长对吗？”
他不害怕战斗，但却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没有个底气，他曾经虽然在普通人群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他并没有尝试以人类模式去生活，真正的生活。而是以一种逻辑运算的状态去模拟、去学习。
“我干什么了？”
大清早，天还没亮透，戴微就开门进来了，一身职业装的她看上去精神的很，一点都不像已经生了孩子的姑娘。
“微微姐，早。”
戴微给他送来宵夜时，发现猴爷正坐在床头认真的看着一本心灵鸡汤……对，就是心灵鸡汤，那种十年前贼流行，但什么狗屎用都没有的心灵鸡汤。
接了一个电话，戴微戴上墨镜对猴爷说：“司机到了，我们出发。”
“你的蓝牙连在了我的音响上……”
对啊……谁敢。先不说戴微是邓锦旗下的经理人，邓锦可是官家背景的红顶商人。就光是叶菲手底下那票堪比盖世太保的特工，她可是下了命令保护戴微的，那些小报记者、八卦记者早就被枪杆子怼着脑袋警告过了，现在那些知名的狗仔别说去跟戴微了，就算是听到这个名字都先打个摆子然后再躲的老远。
“起床出发咯。”
“真搞不懂你们，我有什么好仰慕的。”
“已经到了吗？好的，你等会。”
虽然见到偶像之后失去了冷静，但很快小天就恢复了正常，一直到达片场叫醒了戴微之后，她再次成为那个恪尽职守的助理。
“那你明天跟我去片场转转吧。”戴微把猴爷的书放到一边，把眼镜也装进了盒子里，再把牛奶和黄油面包放到猴爷的手里：“乖乖吃，吃了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片场，那里才是什么人都有呢。”
“你现在说话跟你哥一样，不招人喜欢。”
“很棒啊。”猴爷点赞：“建刚的那个助理，每天逼逼叨叨逼逼叨叨，没完没了的。看见她我就烦。”
“你感觉不到他对我的不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