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棍
“乐叔你来了，那边约好了？”
“马勒戈壁的，信不信老子让你们走不出这里！”
陈平安接过话头：“你要交待我给你！”
“今年你有个坎，过不去的话会有三年牢狱之灾。”
“后生仔，不要以为你是鸭霸子的仔，就能在四海帮地盘撒野！”
“好，不愧是鸭霸子的种，乐叔没看错你！”
随后三天，吴雨森都和陈平安住在一起，从酒店要来纸笔创作《英雄本色》剧本。只是他才写了两页就被陈平安否了，陈平安把自己带来的剧本摆在吴宇森眼前，告诉他以后黑马国际的剧本都要按照这种格式，写出详细的分镜头剧本，详细到随便一个导演都能按照剧本把戏拍完。
“我说过，我跟什么鸭霸子没关系。今天来，我是代表香港黑马国际电影公司，跟竹联帮和四海帮谈生意的。”
“我，我，老板你对我的期望会不会太高了？”
“没事，好像见了个熟人。”陈平安脚下不停，又往舞池方向看了几眼，目光落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身上。
“我有必要骗你们么？我这次来台湾是来谈生意的，不是为了吓唬谁。”
“小子你敢动手！”
扫眼又开始叫嚣的四海帮小弟，陈平安皱眉道：“刘叔，究竟是你们四海帮家教不严呢，还是说你们怕了竹联帮？今天三方会谈是在你们主场，竹联帮只派出乐叔一人，我这边也不过就两个人，反倒是你们作为主家，居然大张旗鼓严阵以待，传出去不怕被江湖同道笑话么？”
看到他的反应，蔡冠纶突然道：“你和白龙王是什么关系？”
众小弟再度破口大骂，更有一人直冲过来一拳打向陈平安。陈平安笑容渐冷，单手架住对方拳头，一脚揣在对方裆部，等都对方倒地又补上一脚将其踢飞。
香港电影剧本简陋甚至无剧本的陋习一定要改。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诸多知名导演都能够摆脱剧本限制，但后来人呢？香港电影要想继续辉煌，要想长盛不衰，要想在国际市场占据重要一席，首先又形成一套正规完善的制度。
“就是，四海帮和你们竹联帮势不两立！”
“对么，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绝不能怀疑我。”
谈生意？
创作期间自然少不了陈平安的指导，剧情设置，特写部分，铺垫部分，高朝部分，甚至连插曲配乐陈平安都心中有数。这让吴雨森发现，《英雄本色》的完整剧本只怕早就在陈平安脑海中，之所以没有落实的纸面上，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喂，你什么人，敢直呼我们老大名讳！”
“你说同意就同意啊，当我们四海帮是什么！”
到底是鸭霸子的亲仔，都拥有让手下人信服的个人魅力，鸭霸子要是知道得子如此，也该欣慰了！
三人跟着服务生来到最尽头的包厢，也是五湖歌舞厅里最大最豪华的包厢。
如果陈平安知道张按乐的想法，一定会捧腹大笑。他没研究过自己的个人魅力，但很清楚雪中送炭的价值和意义，吴雨森如是，梁家晖亦如是。
“哈哈哈！”
“咦？”四海帮三个大佬齐齐看向陈平安，陈泳和皱眉道：“这小子长得有点像鸭霸子啊，莫非……”
这就是知遇之恩吧！
三天后张按乐来到圆山大饭店，一进门就察觉出吴雨森的变化。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声音真诚发自肺腑，完全没有前几天的敷衍和勉强。
“嗯。”张按乐点点头，“今晚七点五湖歌舞厅，那边老大都会到场，你准备好了么？”
张按乐大惊，他手里的确有份证据，虽不能让陈其礼免除牢狱之灾，但足以保其不死。不过这些事情同样隐秘，帮众兄弟都没几个人知道，陈平安是怎么知道的？
刘炜民三人以目光交流良久，最后陈泳和问道：“不知你说的是什么生意？”
别说刘炜民、陈泳和、蔡冠纶了，就连张按乐都感觉不可思议，吴雨森的目光中甚至流露出几分虔诚。
四海帮众人放声大笑。竹联四海仇深似海，就在去年四海帮还联合竹联帮的敌对势力，与竹联帮大战数次，现在竹联帮竟然派来个年轻人，说要跟四海帮谈生意，这不是开玩笑么？
四海帮一众小弟就要扑过来，刘炜民突然喝道：“住手！白狼，你要给我个交待！”
四海帮三个大佬满脸怀疑盯着陈平安，后者掐指一算又说道：“我觉得蔡叔也有必要外出旅游一番。”
“还不跪下给我们老大道歉！”
白龙王？哭笑不得的陈平安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我和他没关系。不过有些地方他不如我。”
“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三方合作闷声发大财，可保无虞。”
“怎么，你怕了？”
蔡冠纶紧张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平安点燃雪茄嘬了一口：“刘叔，有些事情虽然隐秘，但瞒不过有心人。就像乐叔打算舍命保鸭霸子不死，他也没告诉我，但我还是知道了，他手里有证据。是吧乐叔？”
张按乐无视对方，指着三个中年人向陈平安介绍：“刘炜民，陈泳和，蔡冠纶。”
香港黑马国际电影公司？刘炜民疑惑的看向张按乐，后者顿首道：“没错，我们竹联帮已经达成一致，同意陈先生的提议。”
“我叫陈平安，跟你们口中的鸭霸子没有任何关系，这次我来，是来谈生意的。”
刘炜民丢给陈平安一颗雪茄：“小子，生意什么的先放放。我问你，你刚才说我跑路日本是什么意思？”
包厢内陷入短暂沉默，几个大佬都在思考陈平安的话。最后陈泳和打破沉默，问道：“那我呢？”
简单吃了晚饭，陈平安和张按乐乘车准时抵达五湖歌舞厅。走进舞厅，震耳欲聋的的士高音乐响彻全场，舞台上领舞|女郎夸张的扭动腰肢，舞台下男男女女满脸兴奋疯狂跟随，不时发出喊叫声。
这个要求对目前的吴雨森来说有几分苦难，不过为了东山再起，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咬着牙按照陈平安的要求开始创作分镜头剧本。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正唱k的刘炜民身上：“这就是四海帮的待客之道么！”
刘炜民把麦克插|进舞小姐双乳间，笑呵呵走过来：“不愧是白狼啊，带了这么点人就敢来我四海帮的场子。怎么？竹联帮没人了？”
“混蛋，你敢咒我们老大！”
吴雨森已经猜出谈判的对象，拎包跟在陈平安身后心中惴惴；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张按乐面不改色脚步沉稳；陈平安则是东张西望打量着时下台湾歌舞厅风情。
“找死！”
“这次竹联帮的确损失不小，不过你们四海帮也不好过，现在只是还没轮到你们而已。”陈平安突然开口，脸上也挂着笑容，“刘叔是不是打算跑路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日本，那里不吉利。”
六人分坐沙发上，吴雨森拎着拎包站在陈平安身后，这种场合他这扑街导演没资格坐。
“咦？那个是……”
“后生仔不要太猖狂了，需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此刻的陈平安还不知道，就因为他脑中闪过的这道灵光，使得日后有了“泰国白龙王，香港大平安”的说法。
刘炜民是四海帮龙头，最近收到台当局要对他下手的风声，因此已经开始安排跑路，并且打算去日本。这些事很隐秘，帮中上下没几个人知道，今天却被陈平安一口道破，如何让他不吃惊？
“你确定？”
“老吴，好好干吧，你的未来不在香港，你将成为国际大导演，也是我黑马国际进军好莱坞的一面旗帜。”
听到张按乐叫出三人名字，众多年轻人义愤填膺张牙舞爪的叫嚣起来。张按乐双眼微眯扫视一番，眼中闪着精光，大呼小叫的年轻人气势顿时矮了三分。
看着小自己二十岁的陈平安，吴雨森心情复杂：“老板，谢谢你，我一定会把这部戏拍好。”
“五湖？他们的场子？”
“怕个屌！在他们的场子谈判，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嘶——
包厢里人很多，足有二十人之多。两个中年人各自搂着两个舞小姐坐在皮质沙发上有说有笑，还有一个中年人搂着两个舞小姐在一边唱k。剩下的都是年轻人，穿着背心露出身上纹身，或靠或倚一个个神色不善的看着陈平安三人。
包厢清场，四海帮的小弟、舞小姐都被清出去，包厢内只剩下四海帮三个大佬刘炜民、陈泳和、蔡冠纶，还有竹联帮的张按乐，和陈平安吴雨森六人。
吴雨森回答的非常利索：“信平安得永生。”
“鸭霸子后继有人啊。”刘炜民冷冷一笑，“都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耍什么花样。”
这次的“一青专案”，虽然主要针对的是竹联帮，可岛内大小帮派都难以幸免，不知多少角头老大被关进绿岛监狱，没被关进去的大都是见机得早提前跑路。
张按乐道：“他说的没错，你要什么交待他会给你，今天我是陪他来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张按乐侧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错！”
“高么？老吴，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