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怀疑的种子
整个中央星常驻贱民名录呈现在曹障的光脑上，这是军部与治安厅联合进行的一项工作量巨大的排查工作。
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贱民因为身份的缘故，在中央星很难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几乎每个贱民的工作履历都很复杂，很多贱民同时从事三到六份临时性工作，会在不同时间段赶往不同地点，从事毫无关联性的体力劳动。
军部和公安厅需要统计所有贱民在案发时间前后的去向，核查相关监控和证明，并从中找出疑点。
然而忙了几天，大家却还是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难道是排查方向错误？埋藏在虫族的间谍并不是蜘蛛族的贵族？
在曹障参加几个下属讨论的会议上，他的副官来报，说是议会的凌议员前来拜访。
“你们继续讨论，如果确定他们能把发色改成黑色，就把黑色头发的基因虫也列入调研范围。”
曹障匆匆叮嘱了下属几句，就赶去了接待室。
凌冽已经坐在那里等他，看见曹障进门，凌冽脸上露出他标志性的矜持微笑：
“看起来曹元帅气色不错。怎么样，我雄主的精神海梳理您还满意吧？”
“抱歉这几天太忙，我原本应该登门致谢的。”曹障笑容诚挚，“罗天天殿下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他呢……”
“帮你忙的人是我。”凌冽犀利开口，“是我让罗天天去给你梳理精神海的。你不用报答他，只需要接受我的合作条件就好。”
曹障微微一笑：“果然如此。我就说嘛，帮了我这么大忙，交换条件不该只是帮天天殿下保护江画这点小事。”
凌冽轻轻嗤笑，显得有些不屑：“保护江画的事，原本就是你应该负的责任。怎么能算在我雄主头上？”
“凌议员说得是。”曹障此刻无比好说话，“那么凌议员要和我在哪方面合作呢？如果是因为任青退役，天天殿下需要在军部另外找到一个靠山的话，我责无旁贷。”
凌冽的眉头微微一皱，一副对曹障的话不能理解的样子：“任青退役？任青凭什么要退役？”
曹障一愣：“没有了翅膀的军雌，对帝国军队没有任何价值。无论担任何职务，都要被自动退役呀。”
凌冽笑了起来：“谁告诉你任青没有翅膀了？”
曹障有些困惑，坦诚地说：“凌议员，如果你想让我帮你瞒住这件事，很抱歉我做不到。
那天亲眼见到任青上将失去翅膀的，不只是我和我的下属，治安厅厅长和很多警察也都在场。”
“哈哈哈哈，”凌冽忽然爆出几声大笑：“曹元帅，你先前派人爆我黑料的时候，就没有多问一句，我到底在用亚雌做什么实验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直击曹障的心窝。
是了，当时的他鬼迷心窍，只想着霸占罗天天三年，竟连凌冽的目的都没搞清楚。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以凌冽的地位和财富，他会亲自督办的实验，怎么可能是什么小项目？
“你的意思是……”懊恼和震惊之色在曹障的脸上交织，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吧？你们真的研究出了器官再生技术？”
“没错，”凌冽微微一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任青的翅膀、眼睛，甚至脸上的疤全都已经复原如初。他的精神海此刻也已经痊愈，不需要退役，随时可以重返一线。”
曹障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这简直是奇迹！那岂不是说，以后我们再也不需要担心我们的将领受到永久性伤害了？”
凌冽摇摇头：“那项技术成本还很高，投入实际医疗还需要时间。而且，里面有些功能过于惊世骇俗，我还得看看怎么保密。”
“有多惊世骇俗，能复制另一个我？”曹障很感兴趣。
“不能，但能给你另一次生命。”凌冽笑得像只狐狸。
“死而复生？”曹障没懂。
凌冽凑到他耳畔小声说道：“我可以帮曹元帅神不知鬼不觉的，洗掉你雄主的标记，还能确保你的腺体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曹障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却紧紧抿住，没发出任何声音。
“不会有医疗记录，不会有任何痛苦，不会有衰弱期……”凌冽继续诱惑曹障，
“那只污辱你的雄虫再也不能用他肮脏的信息素控制你，让你向他低头。而你，也不用活在雄主令的阴影之下了。”
沉默良久，曹障的脸恢复了平静：“那代价呢？”
凌冽的笑容更深，他不说代价，却继续给出好处：
“你觉得罗天天的精神梳理不错吧？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会保证在你需要的时候，请罗天天来为你梳理精神海，让你一生都不必再担心精神海暴动。”
“我知道你要的条件是什么了。”曹障幽深的目光投在凌冽身上，“你真不愧是星际第一奸商。”
“我不急，您可以慢慢考虑。”凌冽的表情恢复优雅，转移了话题，
“刺杀任青的刺客有眉目了吗？”
曹障摇头，叹了口气：“专家组怀疑刺客是蜘蛛族的，蜘蛛族贵族都是墨蓝发色，我们正在排查中央星全体贱民。目前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任青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贱民？”
凌冽沉思了一下，他和任青这种身份，不是贱民能够接触得到的。他治家又很严，也不可能混进来什么贱民……哦对，除了在偏远星系的朱砂。
不过考虑到朱砂的位置和情况，凌冽最终摇头道：“没有，任青最近都跟我在一起，我们这边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贱民。”
“嗯……如果你的技术还需要保密，那任青上将的事能不能也先保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说不定是我，我精神海恢复的事也先保密。看看怎样设计一下，引蛇出洞……”曹障沉吟着决定。
凌冽点头：“可以是可以，那任青的军部职务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确保他随时回来都是原来的岗位，他的兵我会亲自关照好的。”
“也好，那就让任青先退役好了。我的提议也请您好好考虑，生命很漫长，您有了一个选择自由的机会。”
凌冽目的已经达到，笑吟吟告辞，走出了军部。
他不担心曹障不答应，一个精神海几乎被雄虫摧毁，身体又被雄虫反复摧残的权贵，一旦拥有获得自由的机会，必定会牢牢抓住。
只需要等曹障忙过这一阵，就自然会来主动找他，同意他的一切条件。
只不过……想到曹障正在忙的事情，凌冽心中泛起一点点不安。
朱砂……他最近确实没有回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