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衣绣昼行
掌声响起。
在无数人的簇拥之下程晓羽走到了小剧场，他背后的走廊里挤着的全都是人，还有不少人站在办公室的口子上张望。
而整个小剧场则响起了一片笑声。
程晓羽无言，知道陈浩然在提醒他什么，可他只是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赢了，做好吃懒做的吉祥物总比天天坐办公室卖苦力强……我还是当我的吉祥物好了。”
“只能说是‘上河’的管理层疯掉了，把自己的股票玩崩不说，还把票价给玩崩了……幸好还有羽神来收拾烂摊子。”——知名博主“回忆大马甲”。
在完成了《泰坦尼克号》之后，程晓羽对于事业的进取之心已经消失殆尽，此刻他更需要享受生活，只是俗物还是繁杂，比如写新歌给贾斯丁·比伯还有玛丽·休斯，比如还要弄申奥宣传片和申奥歌曲……
凡人总是被命运安排，而有人则能安排命运。
程晓羽撇了鲁毅一眼，没有动，他站在电梯门口等掌声稍歇，便大声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欢迎，也谢谢大家对上河的不抛弃不放弃……等下我会在小剧场说几句关于公司未来的规划和当前上河困境的解决方案，等一下所有人都要去小剧场听一下，毕竟这件事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关……”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程晓羽坐在车上正在翻阅一本叫做《我的一个道姑朋友》的小说，这句很有意境话是引言，吴凡把这本书推荐给他做剧本。
马国力惶急不安，感觉呼吸不畅快要晕厥过去，他悄悄转头看了看被自己潜规则的练习生是不是也来了，他在想等下一定要拿钱塞住她们的嘴……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程晓羽不按套路出牌，叫一群心中有鬼的管理层心惊肉跳，其中就包括就马国力，此时他已经做好了被辞退那一笔补偿金离开的计划了……
程晓羽正色庄容的说完这段话，后掌声热烈，只是前排的管理层们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这一切我有一些责任，我没有尽全力完成父亲对我的期待，但你们也有责任，每一个协助、甚至放任和沉默的人都对‘上河’的腐烂有责任……”
程晓羽这一次是来帮助陈浩然扫清改革障碍，顺便把苏巍澜留下的毒瘤给铲除干净，自然不会说说笑笑几句就离开。
“一场演唱会公开出售的票至少应该有百分之八十，请你们摸着良心说你们囤了多少票？现在卖不出去了吧？活该！”——来自“路人王甲”的留言。
他和陈浩然并肩站在电梯里，陈浩然比他更像成功人士，程晓羽有些无奈地说道：“这种事情实在不该告诉媒体的，为了扩大影响就把我给卖了，也就你能做的出了。”
当程晓羽从定制的油电混合版的劳斯莱斯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引发了轰动。
“说实话，真对‘偶像计划’这次的演唱会不抱希望，每次号称投资几千万，结果每次演唱会就是几百万档次的音响和布景，而且‘偶像计划’这些年歌的档次真的不行，除了毒药写的那几首还成之外，其他的歌曲几乎就是在照着羽神的歌来套，很多歌曲节奏都没有换……”——某知名音乐博主“爱的留声机”的留言。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坐庄炒作这种模式，发轫于金融市场，但是，这种“一本万利”的赚钱技术很快就被聪明的苏巍澜这样的聪明人推陈出新，跨越金融市场的边界，运用在了生活的各个领域，从二手房屋到姜、蒜、绿豆等农产品从苹果手机到各种门票，天下大势，无非就是一个“炒”字。
程晓羽苦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此时程晓羽的座驾即将抵达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窗外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的浮躁与喧嚣，重临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的地方，他心中也有些异样，如临大敌的大楼保安部门很早就做好了预案，排了两列人墙，夹出一条甬道，好让程晓羽快速的通过的大门直接进电梯。
在程晓羽发了一篇《愿你们与这世界温暖相拥》的长文之后，网友们指责“上河”和污蔑“偶像计划”的声音马上就小了下去，而那些手中捏有“上河”股票的股东也军心大定，有些倾家荡产购买“上河”股票压程晓羽会重回“上河”的股民们更是喜极而泣，一颗悬着的心落袋为安，如今只需要满心期待的等“上河”明天重新开盘。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就把麦拿给了程晓羽，程晓羽站在舞台上拿着麦看着一屁股已经坐在前面凳子上的管理层，冷淡地说道：“没有老板站着你们还坐着的道理吧？大家都把凳子收起来，放在旁边，让更多的人可以进来听我说几句话……机会难得，多少电视台请我去说，我还不愿意……”
“上河”的官方“细语”下面全是骂声，很多都还是“铁粉”，大多数人的矛头都直指“上河”管理层以及黄牛党。
“只是我回到的地方，却不是曾经给我希望，让我成长的‘上河’了，我记得六年多前我站在这里唱歌，接受考核，那时尽管大家都很严肃，甚至可以说古板不知道变通，不知道锐意进取，但起码每个人都在恪守底线，每个人都确确实实的在制作音乐，每个人都怀揣着干净的梦想……可如今‘上河’变成什么样子了？”
程晓羽耸耸肩道：“加班加点吧！”接着他又说道：“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回美国去给夏纱沫美国巡演开场捧下场？”
这一次“上河”与售票团队的整个炒作过程经媒体的放大镜全盘呈现在公众面前，最终公众情绪反弹，一片批驳“上河”和“偶像计划”竭泽而渔的声音，围攻“上河”和“偶像计划”，最终导致了整个演唱会售票崩盘。
程晓羽道：“这个必须重做，我看了一下舞美，实在惨不忍睹！不在乎这点钱，树立品牌更重要！”
整个小剧场寂静无声，站在前排的一些管理层已经汗流浃背了，大都不敢去看程晓羽的眼睛。
“喜欢‘偶像计划’这么多年了，攒了钱，定了机票，一瞬间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这样圈钱有什么意义呢？难过，何必把场面搞的这么难堪呢？”——一名叫做“粉是永恒的颜色”的网友留言。
进了小剧场，程晓羽直接走到了前方的舞台上面，示意工作人员把麦拿过来，对于这个地方他不能更熟悉了，差不多六年多前，他还站在上面接受考核。
闪光灯、尖叫声此起彼伏，引的路人纷纷侧目，当听到程晓羽的名字的时候，更多疯狂的路人聚拢过来。
程晓羽下车之后在上百人排成的人墙之中不疾不徐的穿过，那些喧闹和哭喊的声音差点刺破他的耳膜，直到走进电梯的时候，都被弄出汗水的程晓羽才松了口气，转头看身后的陈浩然对这样的场面似乎无动于衷，面颊上一滴汗水都没有沾染。
不过几分钟整个小剧场就人头攒动，挤满了站着的人，这时连门口都已经站着人了，都在等这位奇迹导演和音乐制作人，还是他们老板的传奇说话。
掌声停住，程晓羽拿着麦克风平静地说道：“对于每一个确实受到了无理对待甚至是过分要求的人，公司会给予高额的补偿，我们要做的是正视自己的错误，并修改它，而不是遮遮掩掩……说完这些我们在来说说关于上河的未来……”
只是很不幸，苏巍澜这次把一切都搞砸了，不过这也怨不了苏巍澜，不管他如今的炒作技术多么娴熟，也难逃败亡的结局，毕竟隐藏在背后的掌握了那么多家报纸、杂志，还掌握着“细语”的大魔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魔王，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一步一步按照她写的剧本朝着深渊走去。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全国二十多场演唱会的门票根本卖不动，内场票送大礼包，在二级市场打折卖都卖不动，原因当然不止是“上河”这一次炒票，追根究底是“上河”这几年频繁的利用“偶像计划”圈钱，又不要求演唱会的质量和歌曲质量，已经消耗空了大部分粉丝的期待值。
而站在人群中不敢抬头的马国力已经开始打摆子了，似乎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主动辞职就能够解决问题的了，他也潜规则了两个练习生，他相信程晓羽要整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背景如此深厚的苏家都整个把打落了悬崖，更何况他这样的小虾米？
“每一个怀揣着明星梦的少年们来道‘上河’，都是期待能够站在舞台上实现他们的音乐梦想，而作为一个全国知名的平台，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利用他们，我们要做的是培养、是教育、是给予，我们是他们的老师，是父母，是他们的希望。”
六月十八号，华夏暑假还有十多天即将到来，距离“偶像计划”全国巡演正式开启还有十七天的时间，此时此刻“兮羽”和“雨之声”联合收购“上河”，已经过去五天了。
当然，“上河”内部都知道这些锅不该“偶像计划”来背，这是苏巍澜定下的无节操的营销炒作，她们的分红只按正常票价去算，而超出的溢价全部进了苏巍澜的腰包。
那么程晓羽的命运又将向何处而去呢？
陈浩然又道：“因为演唱会撞车，估计summer是做不了‘偶像计划’演唱会的嘉宾了，玛丽·休斯小姐和比伯到是能抽出空来，你自己可以看情况协调一下……还有‘偶像计划’的演唱会你打算推到重做吗？”
一旁的副总裁鲁毅道：“羽少，我们在会议室做好了准备，现在请您去会议室……”
“说实话真的很失望！用‘毒药’炒作就算了，别人gg音乐网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情，关键是演唱会的水准一次比一次差，现在看‘东京巨蛋演唱会’的视频依旧热泪盈眶，可这些年羽神离开之后，根本就没有一次像样子的……”——《八娱乐》细语公众号。
程晓羽的话刚说完，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少人等的就是这一天，怎么会不高兴？
听道程晓羽的这句话，马国力彻底的绝望了，一下就瘫软在地并昏厥了过去……
“真是不值得同情，完全就是把粉丝当猪宰，官方出票不到一分钟票宣告售罄的谎言被戳破，对于长久以来压票倒卖、扰乱市场的黄牛和主办方来说，终于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作为受益方的‘偶像计划’有没有参与其中谁知道呢？就算羽神救场也洗不白了……身为歌迷真是很失望。”——某知名富二代“网红小李”的留言。
陈浩然面无表情的道：“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这件事了呢！”
接着一个程晓羽不认识的漂亮姑娘，应该是“上河”的练习生，走上前给程晓羽献上了很大一束花，虽然非常形式主义，但大多数职员们的愉悦是真实的，毕竟有羽神罩，工资奖金不愁了。
“我们怎么能忍心把这些心怀梦想的少年们推向毁灭呢？这一点我需要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深刻的反省，将来在每个少年成长的道路上，我们都要严厉并温柔的对待，尽可能的呵护他们的稚子之心。时下国内的娱乐圈问题频发，我深感个体的卑微和渺小，但正如故事中所说的那样，偌大的海滩上有那么多搁浅的小鱼挣扎着想回到海洋，行走在海滩上不停地弯腰将鱼扔回大海的孩子尽管只有孤单一人，但每捡起一条小鱼，就能改变一条小鱼的人生……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对于，傅惜月的事情我们引以为戒，我需要大家给我更多的线索，严惩每一个曾经在‘上河’作恶的人，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辞退这么简单，我会提请警察介入……”
只是电梯门两侧西装革履的管理层们各个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子，程晓羽接过花朵，随便瞟了一眼，发现管理层的半数他都不认识，人群中没有见到“偶像计划”四个姑娘的身影，这略微叫他有些失望……
前面坐着的一群管理层十分尴尬的站了起来，默默的收起折叠凳，放道一侧。
电梯门开，两人终止了话题，程晓羽率先走出电梯，热烈的掌声就响了起来，正前方的前台还挂着红色的条幅：“热烈欢迎羽少莅临上河总部”。
毕竟不少铁粉从黄牛手中花了上万甚至几万买了内场票，结果现在最贵的内场票只卖5888还送价值3000元的大礼包，礼包中的心形银质项链和名为“粉”的香水都是“偶像计划”代言的首饰、香水生产厂家给赞助的，其实“上河”没花钱。
程晓羽拿着麦克风站在上面瞧着人不断的流进来，但整个小剧场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喧哗，即使有人说话，都十分的细微，然后马上就会停止。
尽管程晓羽的行踪并没有公诸于众，但有收到消息的媒体和安保人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还是引发了不少经常来这里参观的游客与粉丝的注意。
“今天我叫大家过来，我亲自来到我成长的地方，就是要矫正这股歪风邪气，告诉大家好好做音乐一样能赚钱……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收集大家的意见，包括所有的练习生和职员，你们受到了那些不公平的对待大家都可以发邮件给我，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傅惜月的悲剧再次重演……”
但“偶像计划”的国内巡演麻烦还是一堆，“上河”以“毒药”的作为监制的噱头和宣传这是“偶像计划”解散前的最后一次巡演，来炒作门票的事件，网友们依旧在闹。
程晓羽见人已经进不来小剧场了，便拿着麦环顾了一圈说道：“我知道我会回来，所以今天我回来了……”
陈浩然看着逐渐上升的数字道：“时间上来得及？”
“看羽神怎么救唱咯！如果羽神答应自己每场都站台的话，也许票能好卖，问题是羽神现在不发话啊！”——来自“我就是羽吹”的留言。
陈浩然面无表情的道：“你现在除了作为吉祥物使用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要不‘上河’你自己来管，我回纽约还能赶得上summer的美国巡演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