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下九流（二）
凯瑟琳正待说话，这时已经大致判断清楚这个男人和凯瑟琳关系的程晓羽，直接走了过去，他拍了拍查斯特的肩膀，然后文质彬彬说道：“那么这位先生，你是希望凯瑟琳放弃她的骄傲，平庸的像其他普通女人一样？”
凯瑟琳不置可否地说道：“作为一个导演你演的还算行……”
查斯特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话气馁，认真地说道：“凯瑟琳，别这样简单的为一件事情下定义……你说我们只能是同学，可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别急着否认，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是吗？”接着查斯特双手在虚空中一挥，变出了一支玫瑰，接着他十分优雅的弯下腰，像凯瑟琳递了过去，然后说道：“为了练习这一手，我花了几个月……希望你能接受这一支代表我心意的玫瑰……”
程晓羽拒绝了几个热情的要为他带路的女生，一个人漫步到电影中心大楼前的喷泉前面，在这个伫立着一个铜像的喷泉边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凯瑟琳，于是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到了。
程晓羽放慢脚步朝凯瑟琳的方向走了过去，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有一个穿着黑西装满头卷发的英俊男子捷足先登，抢在了程晓羽前面，走到了凯瑟琳·布兰切特的跟前。
要是换一个女孩子即使不会答应查斯特的求爱，也不会狠心拒绝这支充满小心机的玫瑰花，但凯瑟琳却皱起了眉头，她其实最反感死缠烂打和满口花言巧语的人，于是她说道：“查斯特，我知道你面对我的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需要一定的勇气，但不要把我下面将要说的话，当做是针对你……”
凯瑟琳微微挺了挺身子，让自己的后背离开沙发靠枕，反唇相讥道：“有些过分自信的人总会产生错觉，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分不清现实与幻想，这种人大多沉溺在自我的意识世界里不能自拔，并坚信自己才是正确的……”
“不，凯瑟琳小姐，我觉得你这样挺不错的……毕竟这个年头，千篇一律的人太多，大多数人无法坚持做自己，而却迁就周围的人、环境和世界……其实只要你不要在脸上刻上两个字‘滚蛋’……我就觉得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
程晓羽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查斯特冷着脸站了起来，瞥了程晓羽一眼然后，拂袖离开。
程晓羽环顾了一圈，就在靠窗的角落里看见了侧面对着他的凯瑟琳·布兰切特，她如俊秀山峰一般的侧脸在灯光下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景色，她穿着黑色白领的学院风长袖连衣裙，看似随意，却十分淑女的坐在沙发上看书……
这个叫做查斯特的男青年丝毫不介意凯瑟琳不算热情的语气，微微躬了一下身子，用一种询问的语气说道：“我想请你喝一杯……”虽然语气带着询问，说完之后，穿着黑西装的高瘦男人就用不容置疑的态度转头对服务生说道：“麻烦来两杯烟熏马提尼……”
因为南加大非常靠近好莱坞，那些历史性的红砖造建筑和常春藤学校般的校园场景又过分美丽，所以被用于数以千计的电影，电视，广告，mv上，也是影片制片人最常用来“扮演”其他大学的地点，诸如电影和电视中的哈佛大学，牛津大学……所以没错你们在大部分电影上所看到的都是假的牛津、哈佛……
程晓羽也没有想到凯瑟琳如此的牙尖嘴利，她的骄傲是骨子里的烙印，笑了笑然后说道：“虽然我也无法判断这是谁的责任，但我想生存就是无止境的斗争，像你这样漂亮且刻薄的女孩子们是一座高山，像你外公那样睿智且狡猾的老狐狸是一座高山，我们看待他人总会产生偏见误解，我们所拥有的也只有无知和无理，除此之外还有旺盛的荷尔蒙，对于任何人来说征服这样的高山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挑战，其实我觉得，只要仔细观察的话，你一点也算不上一道难题……”
凯瑟琳也不甘示弱的反问道：“你约我见面就是为了和我探讨我的性格问题？”
程晓羽带着复古的圆框金丝眼镜，梳了一个带点小卷的中分，这种发型极难驾驭，倘若换一个颜值不高的人弄这个发型，那看上去就是汉奸头了。
“嘿！凯瑟琳，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在等谁吗？”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说着一口正宗的纽约腔，脸上的笑容阳光又诚恳，像极了传统英国绅士。
程晓羽推门而入就闻到了混合着酒精的香甜的雪茄味道，并不是华夏酒吧里让人窒息的那种古怪气味，这种味道很舒适。
深色的橡木吧台就在进门一侧，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衫的酒保正在调酒，一束束黄色的射灯打在上面，画了一个如满月一般的光圈，每个光圈对应一个高脚凳，吧台后面的酒架摆满了林林总总的各色酒类，显然这里不仅卖咖啡，还有鸡尾酒……
程晓羽笑了笑点头，然后对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查斯特说道：“那么这位先生，麻烦你能让一让吗？”
程晓羽丝毫没有胆怯的和凯瑟琳对视然后说道：“当然，你看你所发出的所有信号都是一致的，你不带耳环，不|穿高跟鞋，衣服也偏向于保守，你手上的书是《名利场》，这本书恰好我也看过，她反应了一些上流社会人物的丑恶嘴脸和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骄傲是你的表象，你的本质是不服输……在任何事情上面你都不能容忍自己失败……”
程晓羽无奈又给诺顿发了地址，然后转身朝着北边走了过去，幸好距离还不算远，程晓羽步行不过几分钟就看见了挂着绿色白底招牌的“gone with the wind”，奶白色的木门看上去有些斑驳，给人以年代久远的感觉，磨砂格纹玻璃叫人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程晓羽看了一眼搁在凯瑟琳面前那杯马提尼然后接着说道：“你点的是灰鹅马提尼……喝如此易醉的烈酒，说明你现在的压力很大……如果这些你觉得还不够清楚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聊下去，我能说出更多的东西……”
程晓羽舒了一口气，抚了抚胸部装作紧张的样子说道：“我演的怎么样？”
凯瑟琳将目光从手中的书本上移开，抬头看了一眼穿着黑西装，姿态笔挺的英俊男青年说道：“这和你无关，查斯特……”
查斯特显然也是泡妞老手，知道凯瑟琳想要说什么，马上打断凯瑟琳的话说道：“如果你将要说的，是要打击我的话，就请不要说了……你知道说了也没有用……我会坚持下去的……你的美貌、智慧还有那一双动人的眼睛是我无法舍弃的，如同我无法舍弃心跳……”
凯瑟琳没有想到程晓羽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只是冷哼一声道：“考试也很难，工作也很难，生活也很难，你觉得责任会在谁？”
程晓羽心想如果是苏虞兮在这里，根本一句话都不会搭理这种人，甚至不会抬眼看他，要么无视他继续看书，要么起身离开……
虽说美国人的审美偏向阳光，但像程晓羽这样风格的亚裔帅哥还是很稀有的，更何况南加州大学的电影学院并不是号称奥斯卡摇篮的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tisch school of arts）那样俊男美女遍地的学校，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并没有学习表演的学生，全是学习电影制作相关专业的学生，而且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没有所谓的导演系，如果有人告诉你他是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那一定是个骗子……
程晓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凯瑟琳说道：“说实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想要和你说话，还真需要一点勇气……不仅因为你的美貌，还因为你很难沟通，那么你觉得在这方面你有责任吗？”
查斯特有些惊异的转头望着程晓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容貌俊美的亚裔帅哥，但程晓羽并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凯瑟琳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亲爱的，我来迟了点，你们学校像你一样美，所以我光顾着看风景，忘记了时间……”
大厅里回荡着悠扬的爵士萨克斯，里面摆了一些灰色的沙发和黑色的矮几，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衣冠楚楚的人，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凯瑟琳早就对这个父亲的世交之子有些不耐，早想找个机会摆脱他的骚扰，于是冷冷的回答道：“他是谁和你关系都不大……非常谢谢你的关心，但接下来可以不要打扰我的约会可以吗？”
程晓羽“呵呵”一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复古金丝眼镜，然后反问道：“我很自信吗？”
查斯特使劲盯了盯程晓羽，然后转头问凯瑟琳道：“他是谁？”
听到程晓羽最后的一句话，凯瑟琳·布兰切特忍不住笑了，她俯下身子，优雅的端起桌子上的灰鹅马提尼泯了一口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这一次凯瑟琳并没有叫程晓羽等上半个小时，而是很快回道：她在电影中心大楼正北方大概五百米处的一个叫做“gone with the wind”咖啡吧里，叫程晓羽直接过来。
凯瑟琳将书合上微微扬起头看着查斯特说道：“谢谢你，查斯特……但我不需要……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我想我们的关系只是同学，也只能是同学……”
但此刻的程晓羽看上去非常儒雅和文艺，dior的修身小蜜蜂白衬衫加上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既不过分张扬，又简洁时尚，走在蓝天白云下的南加州校园里，非常吸引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奔放的金发美女走上来跟程晓羽打招呼，要联系方式。
程晓羽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马上转身斜靠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如果有别的男人在场，对他的计划实施是非常不利的，因此他想先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座学校看上去有一种优雅的古老，像是一座建筑在丛林里的学院，整个校园都被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覆盖，漫步在这样一所如此诗意的校园里，不由的叫人心情舒畅。
凯瑟琳还是十分礼貌的回应道：“谢谢你的赞赏，但是抱歉，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查斯特耸了耸肩，坐在沙发的扶手上说到：“凯瑟琳，我觉得你太过自我封闭了……我现在并不是想要做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够和你成为一个朋友，普通朋友就行，你总是拒任何人与千里之外，确实你有骄傲的资格，但是这样拒绝他人的同时也是在拒绝自己……我们来到大学读书，不止是为了学习知识，也要学习如何与他人，与社会相处，不是吗？”
凯瑟琳没有想到程晓羽不止是敢在电影里拿自己开涮，当着她的面还敢说自己的外公是老狐狸，于是抬眼望着程晓羽冷笑道：“是吗？”
凯瑟琳看着程晓羽微笑的装成她男友的样子，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解围，她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程晓羽的话说道：“这一次算了……但我不会给你下次说抱歉的机会……”对凯瑟琳来说，起码程晓羽并不是一个纠缠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