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观察者

    程晓羽耐心的买了瓶果汁，坐在图书馆前面不远的便利店外面盯着女生寝室去往图书馆的路上。程晓羽双目没有焦距的看着路上经过的各色行人，秋天的上海天黑的早，快七点的时候天上只剩下淡淡的月光了，学校里的路灯都伴随着渐沉的天空亮了起来，店外有一块大大的红色便利店招牌像路灯一样支在最后的一抹晚霞和阴霾的天幕之间，像一只燃烧的火炬。

    程晓羽举着果汁背对着便利店有点庆幸没有被她看见，他用余光看着裴砚晨在店里购买东西，在等了一下，偏头就见她在收银台买单，貌似就只有一瓶矿泉水和一块蛋糕。程晓羽看见开始对他面无表情的售货员现在却对着裴砚晨微笑起来。

    常岳对男士喷香水习以为常，他自己也喷，只是对程晓羽道：“班长你可不能做对不起端木校花的事情啊！小心我打小报告啊！”他对程晓羽说要追裴砚晨自然不已为意，他在管弦专业，又和裴砚晨一个系，裴砚晨的八卦自然听的多。甘心匍匐在校花的裙下之臣何止几人，不说一众学长，就连不少年轻的自觉条件不错的老师都忍不住写情书给她表白，若是那个男生能获得她的青睐怕是整个上戏都要轰动了。可至今也未曾见有哪一个男生能约她出来过。但她待人也不冷淡，只是和所有男生都保持着一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热情也不会太过生疏。其实光说相貌，表演系的甄情要惊艳的多，只是裴砚晨的笑容杀伤力太大，又对上戏所有男生的待遇一致，才是她受欢迎的根本原因。

    虽然这款香水号称乌龙茶，却也没有茶叶的气味。总体来说是支很写意的香水，没有任何熟悉的，明显可供描述的香味存在。和皮肤的契合度非常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人体原装气味，润物细无声，像是落在嗅觉上轻柔的吻。这种感觉是程晓羽非常喜欢的感觉，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温柔。

    很多男生对香水的使用有误区，以为是用香水就是娘，那其实只能说明你用了很娘的香水。实际上也有很多香味很男人的香水，比如（guerlain）derby。它是当之无愧“配方精致到每一处细节”的香水，当然售价也很昂贵，这款香水中采用了大量的鸢尾，这是很昂贵的原料。但在香水中，鸢尾的味道并不主导。花费不少成本放在并非主调的原料上，只是为了让香水整体呈现浑厚饱满。香水中还用到不少昂贵的天然茉莉，也不算是主要香调。它闻起来以皮革香为主，有着厚重的辛香与木香。再其次就是非常大众的（chanel）syore，属于浓郁的香根草味道，外加一点烟叶的气息，也就是传说中的淡淡的烟草香气。

    程晓羽看了一下推门进来的常岳和吴凡笑着说道：“当然是撩妹去啊！”

    她微躬着身子一只手护着及膝的a字裙蹲了下来，被清风搅乱的长发画着蜿蜒的曲线柔顺地流淌在她如弓的脊背上。一只淡黄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小狗将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模样憨的相当可爱。程晓羽听见了撕开塑料袋的声音，小狗就把爪子放下，头也低了下去。

    衣服他选择了白衬衣配一件长款的宽松灰色毛衣开衫，下身是一条直筒的深蓝色西裤，重点是要搭配一双漂亮干净的鞋子，程晓羽穿了一双dior的白色系带球鞋，穿上船袜，然后将裤脚卷起来一些，让鞋子完全露出来。

    小东西仿佛听懂了一般叫道：“汪汪！”

    程晓羽今天是要去图书馆，自然是要穿的学生气一点。如果实在没有时间收拾自己，也要注意洗个头脸。约会大忌，就是油头垢面和男生有长指甲。

    他没在管李明辉的短信，转过头来在看便利店门口，裴砚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只长着淡黄色毛的小狗还趴在地上，伸着舌头望着裴砚晨离去的方向。

    程晓羽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李明辉是不是骗了他，他实在没有办法把这样的女孩子和诈骗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程晓羽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李明辉问他：资料准备的怎么样。

    不管是什么人撩妹，第一步都是要将自己弄的至少干净清爽，有能力的尽量将自己打扮的帅气一点，不论男女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的印象都来自外表，没有一个漂亮的外表，想要别人发现你的内在，实在要难很多。穿着也要注意场合，如果不是去夜店这样的地方，就不要穿的太夸张。

    李明辉回：是的，我办事您放心，羽少。过两天就跟你送过来。您看给个多少合适？我这投入也挺大的。

    程晓羽就这样眼睁睁的见她转个弯走进自己身后的这家便利店，幸好裴砚晨似乎走路从不看路人，眼神直直的都没有从不远的程晓羽的身上掠过。

    程晓羽使用的这款“无极乌龙”，看香调有皮革有烟叶有木质，会以为是支雄性气质浓厚的香水，但实际上用在身上才会发现，这些成分的存在感非常轻柔，都被包裹在清澈的水汽之下，但它却也不是水生调香水。（这里不对前中后调做表述，怕大家不感兴趣）。

    他们出门的时候都毫不例外的会仔细瞧瞧蹲在地上的裴砚晨，每个看见她的人都会短暂的失了神态，尤其那个中年男子在夜晚的微风中看着裴砚晨都忘记了点烟。

    程晓羽看了下手机现在尚早才六点过一会，他特意早点出来就是为了等在裴砚晨必经的路上，看她什么时候进图书馆。一般女生都会有自己的行为习惯，掌握了她行踪，就等于胜利的一半。

    程晓羽又问：都是确实的黑历史证据？

    “当然是真的啊！”一边说程晓羽还一本正经的朝常岳眨眼，说完话程晓羽在手腕和耳后撒了点香水，他用的是ateliercologne（欧珑）的oolanginfini（无极乌龙）（欧珑是法国的专业香水品牌）。

    他盯着裴砚晨走出便利店，就连忙转过头，走到转角处裴砚晨视线不可触及的地方。他再次探头发现裴砚晨在便利店门口却没有走。

    第一步是吹干头发做造型，要把头发吹的比较蓬松，就要着重注意吹头发根部，并要按你想要做造型方向吹，这样吹出来的头发比较容易打理。吹干之后程晓羽用发泥给自己抓了一个比较有层次感的日式发型出来，最后用定型喷雾定型，因为他刻意的留了一些鬓角，这样的发型就会修饰的脸比较有轮廓也不会显胖。

    以程晓羽多年的撩妹经验来说，不要忽视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嗅觉这样重要的感官刺|激，可以说一款好的香水，对女人来说是有催情作用的。

    程晓羽走了过去，他蹲在裴砚晨开始蹲过的地方，看着这只应该是串的小狗，有点像萨摩耶又有点像金毛的可爱小东西，它一点也不怕人，程晓羽伸出手来逗它，它还站起来仰着头伸出舌头想舔舔，程晓羽摸着它的头缓缓的对这毛茸茸的小东西说道：“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常岳刚回寝室就看见程晓羽梳妆打扮完毕，目不转睛的看了程晓羽半天道：“我擦，班长你这是要去哪里？搞这么洋气，有点套路啊！你这发型一弄跟妹子化了妆一样，感觉变了个人啊！”（发型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巨大的，各位男同学一定要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发型，和一个不错的发型师。男孩子打扮一下和不打扮区别也是很大的，瘦和胖区别也是很大的……）

    程晓羽看见裴砚晨扬起头来，那名中年男子就红着脸，将烟插回烟盒，收起打火机红着脸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回望了几次。

    程晓羽中午请了端木林莎吃饭，下午两人又一起去了琴房练琴，练到五点多回了寝室程晓羽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打扮自己。

    这个时候有人红着眼睛来买泡面，那一定是面对电脑很久的学生。有挽着男友目带柔光的少女，两人提着一袋零食商量去哪里依偎。有来买烟的中年男子，走出便利店刚准备抽一支。

    常岳将书包朝桌子上一搁一边开电脑一边玩笑道：“班长，你不会真的去追校花去吧？”

    虽然看不见，但是程晓羽知道裴砚晨一定在用蛋糕喂那只小狗。他虽然看不见那场景，却能想象那画面一定很温馨。程晓羽觉得一个人的真实在对待人的时候不一定能表现出端倪，但对待小动物的时候却一定会露出真实自己的痕迹。

    没过多久裴砚晨就跨着一个磨损的有些旧的帆布包出现在程晓羽的视野之中。她面色冷峻，偏偏面容又清新的很俊俏，像一枚刚刚灌铸的鲜亮银币，如果人们用柔滑的皮肉和被雨水滋润而显得鲜艳的肌肤来铸造硬币的话。她头发像乌鸦的翅膀那么黑，修剪得线条分明，斜斜地掠过她的面颊。在这刚刚向晚的天色里，吸引了无数的光芒朝她聚集。

    李明辉回的很快：差不多了。

    程晓羽照照了镜子，先给谢映真发了条短信，然后抱着上次借的四本书，跟常岳、吴凡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寝室。程晓羽一个人夹着书朝图书馆走去，谢映真回了他短信，叫他七点开始过来，具体事宜来了跟他聊。

    程晓羽站在漆黑的阴影里看着一片明亮的手机屏幕回到：按质量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