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自古以来,皇室子女的婚事事关朝政政事,更何苦我还是嫡出公主,现下邶江三皇子刚在城门前高宣要与王绾绾联姻,下午便有朝堂之上华家二公子公然在向皇上求娶王绾绾,一时间,我,王绾绾的名字才算是真正在洛邑城名声大躁。
听唐宁说起此事,说是洛邑城的那个女子都是满心羡慕,而更过分的还有人私下设赌,就堵我最后到底选择凌璟还是华容。
其实我自己也想过好多次,国事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身为公主自当以国事为重,可是我又愿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此想来,我更倾向于华容,但是真的如凌璟所说邶江与北燕强强联手,两国百姓定能远离战争之苦,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这也是我一直所希望的。
如今我的一言一行皆被放大,今晚与华容同游又巧遇凌璟,我是真的不知道明天会传出几个版本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一路上我几次推脱不劳烦他跑一趟,可是华容总是有无数个堵我话的理由,
到了门口,我终于松下一口气,不知是我表现得太明显还是我深呼得那口气被他捕捉,他定神看了我片刻,问道:“你在紧张?”
我尴尬得连忙摆手:“没有。”
他没有回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看的我脸颊微红,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总是让我不自主的害羞与脸红。我故意去躲避他的眼神,他意识到了我的故意,于是开口追问:“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一个答案。”
一时之间我未曾反应过来,脱口而问我,“答案?什么答案”,问完之后我便开始后悔,暗骂自己愚笨。
他的眼神有些黯然。只是那些黯然稍纵即逝。
他抬头向了夜空,月亮如今已经正空悬挂,那劈啪作响的烟花也逐渐消声,街上游玩的人群也零零散散的结伴归家。我生怕与他呆的时间再长些,他再次不死心的追问我又该如何作答,于是提醒道:“二哥哥,夜深了。”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提醒,自顾自地说道:“夜深了,不知太子殿下回来没。”
说着便抬步朝里边迈去,我看着他矫健得步伐,心里期望他赶快离去得心思再一次落空。
我们前脚刚进去,后脚王栩安就进了门,瞧他那失魂落魄得模样我就知道妙妙的消息他还是没有打听到。
“大哥。妙妙只是回家探亲了,她信上说过年后会回来的。”
王栩安:“我从未听她讲过她有什么琴人的,她定然是不想见我,所以才故意躲着我,我对她发过誓言,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信我。”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不在宫里,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你在家宴上与父皇大吵一架,又负气离去,母后怕你出什么事情让我来看着你。”
他眼神微咪,脱口一句:“是监督吧。”
没等我解释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去西厢房哪里住着吧。”
我:“”
西厢房哪里是离他的房间最远的一个厢房,他这是那我当贼来防。
“我你”我一时心急有些语无伦次的想要与他争辩,他却直接忽略我的不满招呼着华容,两人并肩走向他书房的方向。
泰安元年一月一日,
五更声起,街上便传来鸡鸣和炮仗的声音。北燕的习俗是每年的第一天,都会由皇上带领这文武百官同百姓一同祭祀上天,祈求这一年国运昌盛,国民无病无灾。
我穿戴整齐,便去敲响了书房的门,门里的二人听到声音逐渐收敛起来那愤怒的口角声。
王栩安率先拉开了门,我抬眼往里看了一眼,华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极为平和,若不是我识得他的声音,我定然会觉得刚刚与王栩安争论不休的是另有其人。
王栩安没有理会门口的我只是对着身后的华荣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等下冯文会给你送一套新的衣服,你换上之后同我们一起走,丞相哪里我会派人告知的。”
目送王栩安走后,我才敢开口询问事情缘由,华荣:“无事,我只是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惹得他恼了,吵了一架。”
见他也不愿意多谈,我也无心再去追问下去。
走之前我便猜到气氛会很尴尬。还专门提前跟林伯交代多准备一辆马车,我才不要同正在气头上的王栩安一辆马车,可最后我还是与他们二人挤在一辆马车上。王栩安给出的理由是省事,方便。于是三人在狭小的空间中再加上这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想要跳车逃走。
好不容易熬到东郊祭台处,我几乎是飞一般的逃离了他们二人。远远望去,祭台上的父皇虽然表面带笑,眼睛撇到王栩安时,还是有一丝难看之色。
祭祀还是如往常一样场面庄重,严肃且神圣。台上父皇与母后先后祭祀天地与先祖,又带领着众人跪拜祈愿,一场仪式下来,我早已累得想要瘫倒。更别说接下来的狩猎活动,我是一点都不想要参加。
此刻得我只想找一个舒适又安静得地方,好好得补个回笼觉,却不成想硬是被唐宁拉着在东郊狩猎场转了一大圈,最后还喝了一大杯齐铭专程带来的汤药。
闻着那苦味夹杂着腥臭味道得汤药,胃里一阵翻腾,终于我忍不住了呕吐了起来,唐宁见状急忙帮我拍打着后背,继而埋怨着齐铭:“你这药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腥臭味道比之前还越来越大。”
齐铭搔了搔鼻尖,嘿嘿笑道:“我加大了药量,不是想着让五公主好的快一些吗,整日熬这些药,我的药房都是满满得腥臭味。”
我忍不住问他:“这么久了,我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听到了我得问话,二人又双双闭上了嘴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难为情。
我轻叹一口气,不情愿的将那碗难喝的要死的汤药一口气的灌了下去。直到尝到唐宁递过来的糖的味道我才抑制住了那恶心的反胃。
可能是我觉得总这样莫名其妙的喝药终归是心中像是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一样让人难受,于是有人追问齐铭,这次齐铭出奇的没有拿父皇母后来堵我的话,而是神秘的一笑道:“这是天下奇药,可以让公主忘记苦痛的药。”
我心想,这不是哄人嘛,若天下真有这种神药,那岂不是人人都没有痛苦,更何况,我是公主,父母安在,吃穿不愁,狐朋狗友一大堆,唯一缺的是驸马,如果徐莱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撇撇嘴:“你可拉倒吧,你还不如还拿我父皇母后做借口。也不至于把我当傻子一样哄骗。”
“公主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冤枉臣了。”
接着,他面露好奇之意,靠近了我一些,你嘴巴离我耳朵只有半臂之隔时轻轻的在我耳边吐出几个字:“公主这些时日可想起些过往。”
我:“过往?想起什么?”
他:“就是一些男女之间的故事。”
我和唐宁听到词话,惊吓的合不拢嘴,我左右四处偷瞄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外人在,尴尬的说道:“齐铭,你混蛋,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唐宁也在一旁涨红了脸,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被我们误解了,脸上也“噌”一下染上红晕。
他:“你们二人想哪里去了,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倒是你们二人心思不纯,思想肮脏龌龊的很啊。”
我懒得跟他耍那些文绉绉的嘴皮子话锋一转便问道:“齐铭,你给我说实话,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他见我喋喋不休的追问,提起药罐就准备转身离开,我朝他大声质问:“是不是治疗神经衰弱之症。”
他被我这么突然一喊顿住了脚步,片刻后才回身,脸上布满了笑容,可是在我看来却有些勉强,
“公主从何处听的这些,臣给公主的药可都是美容养颜佳品。”
我撇了撇嘴,
又看到一旁的唐宁,她躲闪着我的眼神,我知道就算我猜对了他也不会实话告诉我,其实我有一次好奇,便偷偷拿着药渣去宫外找了大夫查问,那大夫一眼便识别出是治疗神经症的,只不过有几位药材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今日这般急切的想问出答案,无非就是想知道原因罢了。
我摆了摆手,驱赶着他:“罢了,罢了。”
他临走前还再三叮嘱这药只是为了给我美容养颜,并没有我所说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功效,可是,我已经偷偷找人看过你过滤掉的药渣,只不过我一直不想相信而已。
在他转身离去时,那突然的放松,骗的了旁人,怎么可能骗的了我。
唐宁被齐铭叫去,说是齐家老太爷来了,想趁着今日这大好日子,在我父皇面前求一道旨意,定下二人的婚期。我在一旁看着满脸通红的唐宁,打心里是羡慕。那夜,大家聚在一起,没有君臣上下,没有那些朝堂之事,各个推杯换盏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