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一连躲了五日,憋在屋中实在是闷得慌,瑶佳倒是个不嫌麻烦的人,差不多每日都会派遣人来我这问候一下,一连五日,我都觉得我若是在躲下去确实显得我门北燕不太懂待客之道。
第六日的一大早,我便命人准备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去往赐给她暂住的公主府,到府前已经已经近晌午,门前看守的门童见我到了,没有通报便直接放了我进去。
府外红墙青瓦的府内倒是别具一格,平日摆放花坛和装饰的地方都换成了一串串风干的肉制品,周边串成串的红色小辣椒挂在窗檐下像极了一串大红灯笼。边走边看时,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头羊横冲直撞,身后三五个漠北猛汉提着刀棍在身后追赶。身后还传来瑶佳的叫骂声。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连一只羊都杀不了,本公主千里迢迢带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游山玩水的?”
说着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从我眼前飞过,直直的落在那羊的脑袋上,本还乱撞的小羊瞬间就瘫倒在地,鲜血直流。
我和围观的侍从拍手叫了两声好,她这才注意到我,亲昵的向我靠近,若是被旁人看到定然以为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朋友。
她责备着守门的侍从:“五公主来了也不告知我一声,让公主看了笑话不说,若是伤到,吓到五公主你们谁能负的了这个责。”
我拦了拦她,替带我进门小童解围道:“怪不得他们,是我唐突了,再说了若是通报了,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刚刚瑶佳公主如此精彩的一幕。”
她:“既然有五公主为你们说请,今日便饶过你们一次。若有下次就按照我们漠北的军规处置。”
说完,她便拐着我胳膊朝屋内走去:“这里本就是公主的地方,我与你投缘,您是自然通报与否想来便来就是,不得不说的是,今日五公主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中午全羊宴,你常常我们漠北草原上养出的羊与你们北燕的羊味道到底是不是一样。”
我推脱着:“今日恐怕不行,今日我还是要事。”
“什么事都先往后放一放,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这可是我专程从漠北带来的羊,路上都没舍得吃,就等着到了北燕让你们也尝一尝。”
瑶佳公主的热情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我搔了搔鼻子:“我本来是想着带些我们北燕的特产来瞧瞧公主,顺便问问在城中呆的习不习惯,没成想还在公主着蹭上一顿全羊宴。”
“说明五公主运气好赶上了。”
本以为这场全羊宴就她和我二人,在我们谈话缝间守门的小童来报:“三公主,华家二公子来了。”
华容?我心生疑惑,他来此地作甚,难不成这位公主将寻找驸马的目标转移到了华容身上。
我:“瑶佳公主认识华容?”
瑶佳:“不能说是认识,我俩也算是极为相熟。”
我:“???”
华容在那小童的带领下踏进了屋门正巧遇见我与瑶佳的问话,他道:“瑶佳公主莫要胡说,臣与瑶佳公主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相熟。”
他这话是对着我说的,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像是对我刚刚问题的解释或者是极力的撇清两者的关系。
瑶佳笑称:“怎么有了别人这就想方设法的赶快与我撇清关系啊。”
华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瑶佳:“公主还真会说笑了。”
我在瞧着他们二人一言一语熟络的气氛还真像是如瑶佳说的一样很是熟悉。
今日就我们三人,席上基本上也就没有规距可言,华容从盘子中夹了一块不知道羊身上那个部位的肉放到我眼前的盘子里:“尝尝。”
我也不是扭捏的人,拿起筷子便往嘴里塞,瑶佳那边伸出盘子递到华容面前,脸上带着坏笑,嘴上却是委屈巴巴的:“华哥哥,瑶瑶也要。”
华容用筷子敲了她的手,痛的她急忙缩了回去,对着刚刚挨打的地方吹了好一会儿,“活该你现在娶不到媳妇儿。”
华容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想吃了出去。”
我在一旁偷笑,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华容吃瘪。一顿午饭下来,我吃的都快走不动道,不是我贪嘴,这草原上的羊就是要比家中饲养的羊,肉鲜几倍。
临走前,瑶佳缠着华容询问魏公子的下落,华容敷衍的告诉她自己已经在找了。可是瑶佳还是不满意、“早之前我都让你帮我问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找。”
华容:“我找了,八成他觉得你是个母夜叉一直躲着你。”
瑶佳:“放”她看了一旁的我,硬生生的把第二个字憋了回去,换成了别的,“胡说八道,我可是漠北公认的草原一枝花,我不管反正我也来了,这辈子死我也要嫁给他,你若找不到,你别怪我给绾绾找个漠北的男儿嫁了。”
听到这句话,我即可收起了我呲着满口的大白牙,两人的恩怨咋就扯到了我身上,“你俩的恩怨不管我的事。”我丢下一句话就立马溜之大吉。
临走前瑶佳侧身过来,偷偷问我:“五公主不好奇我们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心道:好奇,怎么会不好奇,试问这洛邑城只要是八卦那处处都有我的身影,只是今日在人家地盘,打听着人家的八卦实在是有些尴尬,只能摇摇头。
“不好奇。”
瑶佳见我这样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不好奇我也要说,你以为我们漠北当真是打不过你们北燕投降的吗?”
我猜道:“难道是因为魏将军?”
她:“姓魏的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我看了一眼华荣,这男子除了长得好看些,嘴能说些,还有一身病外,那一点值得让漠北因为他而投降。
瑶佳:“好了,话说多了就不好玩了,天色也不早了,路该不好走了你们快回吧。”
可能是前些日子一直下雪的缘故,街上的人稀稀疏疏的,有时候两个路口也看不到一个人,他停下脚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我犹豫着要不要拒绝,毕竟他的身体比我还见不得风。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一个人生病总比两个人都病要划算的多。”
他说他怕滑倒,牵着我的手这样走路就稳多了,我想兰心下雪时也总担心路滑走路总是小心,不如也牵住她的手,当我转身时哪里还有兰心与时良的身影。
“别担心,我命时良去买些消食的山楂,兰心也跟着去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牵手的原因还是单独和他相处的原因有些害羞,胸口处的心脏砰砰乱跳,脸颊上也微微滚烫。我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小时候不是天天拽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那时候都没害臊,现在害羞个什么劲。正是因为心思不在走路上,一个没注意脚下,竟然崴伤了脚。
他轻轻查看着我的脚腕处:“已经红肿了,不能再走路了。我记得前边一个医馆我带你去看看。”
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腾空而起,横躺在他怀中。
他:“冷了就往怀中靠靠,没人瞧见,即便是瞧见了只要公主愿意臣一定负责。”
从我的方向看过去,他的嘴角明显带着一丝笑,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就不安生的心脏更是控制不住的乱跳。
“二哥哥你别乱说话。”我故意撇开脸不去看他,也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的异样。
他似乎对于逗我这件事乐不思蜀,“我没有乱说。”
我生怕我再与他说下去又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干脆闭上了嘴,幸好医馆离我们只有百米之遥,
他极为小心的将我放在椅子上,再三确定了我脚踝的上没有伤及要害,涂上跌打的药几日后就会消肿。
那大夫约莫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人,临走前对着我们二人道:“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寻了个这个好的丈夫。”
我急忙摆手想解释清楚:“我们没有成亲。”
华荣抢先了一步说道:“不是她的福气,是我的福气能遇到这个好的女子。”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看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不舒服。我忙慌催促着:“大夫也说了没事,我们走吧,看着天等下应该还有大雪,别让兰心和时良二人找不到我们着急了。”
我瘸着脚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整个人又被他打横抱起,我自是不想再让旁人误会些什么,便拒绝道:“不用了二哥哥,我很沉的,抱我太累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的声音有些不悦:“你刚刚还说等下还有大雪,你自己走何时能走到家,就算走到家你的脚踝处的伤只会更重,若是你在路上若再发生意外,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他给出的理由是理直气壮,让我无言以对,一旁的大夫也说道:“这位公子说的对,姑娘脚踝处有伤不易走动,这位公子年轻力胜的有的是力气,姑娘既然叫公子一声哥哥,这当哥哥的怎能不管妹妹,老朽说的可在理。”
华荣点头极为认同那大夫的说词:“大夫说的在理。”
出了门我便迫不及待的问他,刚刚为何不反驳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他倒是振振有词了:“那大夫也是良善之人,若是这样说了让那大夫下不来台了。”
我:“……”
我心想:那也不能为了让一个大夫下的来台,就编造这等谎言去糊弄人吧。
接着他低头俯在我耳旁又轻轻说道:“谁说公主沉了,臣抱着刚刚好。”
街道两旁的积雪很深,道路很滑,可是华荣却走的很稳,他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踩雪声,风声呼过,留下只有我那砰砰乱跳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