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王栩安趴在床上,冯武和冯文兄弟二人是个粗人,整日只会舞刀弄枪的,细腻的活交给他们做定会给搞出一团子的乱来。
虽说我与他是亲兄妹,到底是过了及笄的年龄,怎么着都要顾及他们兄妹二人和皇室的清誉,怎么着也要注意男女有别免得让多事之人说了闲话,可若是让齐铭一个人,那与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条也不好清理,我心里埋冤平日跟着他身后的齐阿三:平日总是形影不离的,今日也不见了踪迹。
褪去衣服眼看白色的布条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刚刚被板子打过的地方我又不能看,知不知道刚刚林公公命人下手时候,有没有轻一点。只好先慢慢的将白色的布条慢慢用过了会的尖刀一点一点的拆开。
“怎么会这样严重。”
七八道用刀划开的口子,看皮肉绽开的颜色还是几日前的伤口。
冯武:“太子急着回城,所以我们几人先行大军一程,在回城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路劫匪,他们趁我们不注意围了我们,殿下为了救我这才受了重伤,这几日马背上的颠簸,伤口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昨夜殿下高烧不退,怕惊扰了皇上也没有请御医,只在街中随便找了郎中。今日又一折腾又严重了。”
他跪在地上,脸上是愧疚和自责,“是卑职失责,害殿下受了重伤,还请公主责罚。”
我:“你是阿兄的人,责罚与否,应由阿兄决断,我无权问责。”
齐铭冷声道:“行了,此时不是讨论责任的问题,阿栩身上伤口发黑,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屋中的人面面相视都是一脸的不可信。
冯文急声问道:“这几日我们跟在殿下身侧,左右不离若有人下毒我们怎会不知道。”
齐铭:“你们可还记得作夜是在哪里找的郎中。”
冯文:“昨夜殿下回府后浑身发热,殿下又再三交代不让请宫中御医和齐大夫,只好让管家叫人去街上请个大夫。大夫来了后给殿下包扎了伤口,又开了一副退热的汤药,再后来冯武我俩守了殿下一夜,直到今日公主殿下来。”
齐铭:“看伤口溃烂的程度应该就是作夜下的手。”
敢对太子行凶还在太子府中公然下手,我怎么能放过,我厉声道:“去通知林管家让作夜派去请大夫的人给本宫带进来。本宫到想知道是谁敢在天子脚下对未来储君行凶。”
冯武一脸恶汹汹的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子,冯武将他一把扔到我的脚下,他畏畏缩缩的跪倒在我跟前,说话的声音都是磕磕颤颤的声音
“公主殿下奴才真的不知啊,奴才是无辜的,求公主殿下开恩,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无辜?我笑了,“人是你请的,你说你无辜你就无辜?你当本宫是傻的好糊弄是吗?”
他的头一直磕在地上,发出了碰撞的声音,嘴里一直喊着饶命。
”你若真的想活命也行,找到那人。否则你将以谋逆的罪名,诛九族。”
“愿意,愿意。”他点头如捣蒜般的同意了,“是距东宫不远处的后街的同心堂,奴才去的时候正巧遇见了那位大夫,因为去之前林管家交代了是一件事管殿下安危之事,所以奴才也没有过多细问,便带回了府中。”
“那你可还记得那人样子。”
“记得,记得。”他的语速急切,眼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生怕自己慢上了一点就被我拒绝,然后治他个谋杀皇子未遂之罪。
“冯文,冯武。”
“在。”
“带着他去,今日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记住不要大张旗鼓的。”
“属下明白。”
“还有,吩咐下去,今日太子府之事谁也不许对旁人提及,若有人问起太子,就说太子被皇上惩罚闭门抄书,谁也不见。”
此事里里外外透露着蹊跷,皇兄平日就是一个严守律己之人,怎么无缘无故的在闹市骑马驰骋,还有,即便真的有人要害太子,他又是怎么算的准太子一定会请宫外大夫,又怎么算到一定会是同心堂的医馆。总之,这一切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一定有一个人在暗中操控。如此想来,太子府定然有眼线。那接下来就更要小心行事。
齐铭用热水擦拭完伤口的周边,说接下来剜肉补疮的情景会有些残忍,要我在外候着。我在门外来回踱步,心中那颗心狂跳不安之时的华荣身边的路元带了口信。
“参见公主殿下,”
“华二公子可是有事要寻太子殿下?只是今日不巧,我阿兄刚领了三十板,现在恐怕不便见客。”
“我家公子说了,殿下这三十板子挨的该,还让卑职带句话给太子殿下说若是想解相思苦,还得是长风亭中的三两酒才能解殿下愁。”
我满腹疑惑,不知这华荣又在搞什么名堂,“麻烦告诉你家公子,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在书阁罚抄写北燕律法,恐怕不能前去赴二公子的约。”
“我家公子说了,等太子过了这三日再去也不迟,我家公子会一直在哪里侯着太子殿下。”
“长风亭外故人去”长风亭虽谈不上什么美景仙界,可是哪里有一座酒楼名为“故去”可是洛邑城的一绝,可惜地方偏远了些。我心里唉声埋怨华荣的苛刻,让一个伤患去喝酒不说,他让他跑那么远的地方,不是亲兄弟还真不心疼。
“届时再说吧,”我推脱道,但又转念一想,这样也不太好,毕竟他们二人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倒像是我在中间挑拨离间一般,接着说道:“不过本宫会传达的。”
“我家公子还让卑职带话给四公主殿下。公子说,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年关,漠北的公主也即将到了,这些日子城中很可能会不太平,以防万一公主还请尽可能的多呆在皇宫。”
我点头应道。路元见话已经带到也不再留,准备离去之前给我叫住了:“冬日将至,不知华二公子的咳疾是否好些?”
路元:“多些公主关心,幸的公主殿下送的药,我家公子的病好多了。”
我心中得到了这满意的回答后不由的点点头,“这是蜀地送来的贡品,本宫也是听说银翘对咳疾有效,这才想着试一试,既然有用过些日子本宫再派人送些到丞相府。”
“那再好不过了,公子的药也快用完了,前些日子孔嬷嬷还在与相爷提起此事,如今公主愿实施援手,也是替相府了了一件大事,路元再此先谢过公主。”
送走了路元后,约有半个时辰齐铭才拉开门走了出来,我急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
齐铭:“放心吧,他没事,虽然是中了毒,可下毒的人并非是想要一次就拿走他的命,索性中毒不算太久,只是将表面一些被刀剑划过而绽开的肉有些腐败和发黑之外,别的也都没有事情。”
他一边清洗这手上残留下来的血迹,一边继续说道:“除了此伤之外,身体其他各处皆是好的,刚刚林公公奉旨打的三十大板应该没下狠手这次也多亏了林公公送来的三石粉这才制止了流血。”
三石粉那可是快速止血的好东西,也是极为少见的,父皇也是偶然得到一些碎石,后来磨成粉一直存在宫中,除了有次母后难产大出血,用到过此东西以外,也没在听说谁用过,这次倒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了自己的亲爹。
“我皇兄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明日便能醒。我刚好像听到路元来过,怎么是华荣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问。
我摇头。“是华荣请我皇兄长风亭一聚。”
“阿栩中毒一事中间有许多不明所以的牵扯,此事不要大张旗鼓的宣传。”
“明白,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也已经吩咐下去了,剩下的事情待明日皇兄醒来再说吧。”
送走了齐铭,冯家的两兄弟一人抓着一个男子从正门归来,他们二人认为我一朝公主,自小在一堆溺爱中长大,哪里经历过这些场面,觉得我不善审问,也没有那些手段,他们便让我我坐在堂上边吃着后厨房送来的蜜枣糕边看着他们。冯文是个好脾气,先是问了几句,又命人赏了他几鞭子,可是堂下的二人却死鸭子嘴硬只有一句:草民冤枉。
“太子府的人仗着自己是太子的人就乱杀无辜之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太子殿下呢,草民要见殿下”
那大夫一直吵闹要见太子,就好像没看到堂上正在吃蜜枣糕的我。这般如此心急想见太子,又眼看着他软硬不吃,若是真的在太子府闹出人命,传了出去定要闹腾一番,
冯武可没那么好的性子,抄起手中的佩剑就直指那大夫的脖子,眼看着那豆大的汗珠在他脸上,他硬是咽了口吐沫说道:“草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太子府,若是草民有个三长两,太子府就会以草菅人命为由遭到世人唾弃,弄不好太子的位置也会被人夺去。”
我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冯文请罪:“属下二人去到同心堂时此人正在和一群人吹嘘自己救了太子,属下又不敢透露太子的病情所以就”
我心想,罢了,这是被人罢了一道。我放下手中的蜜枣糕:“太子殿下岂是你等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说太子府的人草菅人命,可你谋杀太子在先,本宫杀你在后,又怎么就是乱杀无辜人。”
他一脸无畏的争辩:“五公主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草民下的毒,昨夜草民给太子换药之时这两位将军可是一直在身旁盯着,草民若是下毒,二位将军怎么会不知道。”
冯武:“你是大夫,你若有心下毒自然有的是法子避开我们,今日你若不说出你身后只能,怕是今日走不出这间屋子半步。”
冯武的剑尖又逼近了一些,那大夫依旧是一脸的不屈,又像是笃定了什么,就一改口中的试探,语气中满是高兴:“二位如此愤怒,想必王栩安怕是没命活了,用他的命来抵我这一条贱命也只值了。只要北燕大乱,今日我死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