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出了皇宫大门,我没有直接去太子府,而是绕了一圈去了妙妙的青玉楼,我看了一圈发现相识的人一个都不在。
“锦儿,妙妙呢?”
锦儿放下手中的活,也环视了一圈:“奇怪,我刚刚还见老板娘在这里。”
我:“没事,你先忙我去找找。”
绕过前院走到了后院,我看到妙妙在河岸柳树下与一男子闲谈,从表情中还能看到那满脸的笑意。男子虽被光秃秃的柳枝挡住了身影,可单单从那若隐若现的背影来看,明显能看是一位年轻才俊。
此时妙妙也看到了我,她朝我招手的同时那男子也转过身,正是我心心念念好久的徐莱,我收起我平日的莽撞,小心且矜持移步到二人面前。
“徐公子也在。”我故作镇定的询问:“可是我打扰了二位?”。”
我娇羞含笑的询问着。妙妙则是一脸深笑的看着我。
这是我离最近的一次仔细打量徐莱,自从上次在刘善的花船一别之后,想着找个机会好好与他说上两句话,可后来事情堆在一起,到叫这件事抛到脑后。
他从头到家都是极为朴素,面带祥和,满身子书生气,说起话来也是文邹邹的,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写出来的诗词,文字却是铿锵有力,却是洒脱不羁。
他:“见过公主。”
“徐公子既是妙妙的好友,那也便是我王绾绾的好友,朋友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徐公子叫我绾绾便好。”
徐莱再三推脱着不妥可是推不掉我的热情,在我的再三力争之下,他开口叫了声绾绾,我发誓,这时的我,觉得绾绾这两个字是天下最最好听的两个。
妙妙顺手给我添了杯热水:“我与徐公子正讨论到此次西南一带的战事,没成想你就来了。”
“那你俩可讨论出什么?”
妙妙解释道:“只是茶后之余的闲话,倒也没什么说法。”
我:“这次西南大败,北燕的百姓也是人心惶惶,我虽然很少出宫,可是最近城中的流言我也是听过一些,连将军不幸战死,一连失去三座城池,让多少有志之人心痛惋惜。”
徐莱端起桌上一盏热酒一口喝了下去,愤愤不平道:“此次西南一战我们北燕无论是从战士还是国力上来比都要比南越那小国高出一大截,可是到头来呢却是被打的连连后退,还失去了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说白了还是我们朝廷不作为,朝中内部腐败所致。”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平借此机会发泄出来,妙妙在一旁劝阻,差点被他推到在地,幸亏我眼疾手快扶上了一把,徐莱觉得自己当着一国公主的面,数落着国家的不堪有些不妥,声音逐渐小了一些。
“对于草民刚刚所说的话,希望公主殿下莫要责怪草民,只是我徐莱身为北燕堂堂男儿,可空有一腔爱国报君的热血,泱泱大国却不知从何处能报国。”
虽然朝堂政事我极少参与,可是北燕的制度我还是了解一个,书生若想入朝为官可有三种途径,一是推荐,二是学院中挑选,三是考试,习武之人若想领军大账,一是五品以上官员举,荐二是参加武试,三是凭借自身实力在众多士兵中一点一点的爬上来。
再者,朝中腐败,朝中官员之间官官相护,受贿,买卖等每个朝代都是不可避免所存在的,
见他如此说道,我便来了兴趣。“如何不能报国,北燕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皆能由五品以上的官员举贤,或者是从书院中挑选出最优质人才,再不济我们国家每年二月初二都会举办一场选拔制度,从百位学子中挑选出可用之才问国家效力,怎么到了徐公子这里成了不知何处可报国。”
他苦笑道:“反正北燕国破是早晚之事,早死晚死结果都是一样最中化为黄尘中的一把土,今日我徐莱开了口,也不怕公主治在下一个不敬之罪。
公主说的是,可是早在三年前公主容说的这些在我们北燕选拔制度上行的通,可如今,那些当官的只想着为自己腰包中多塞点钱,每年是有考试,可是考官收贿,透题比比皆是,如今谁还在乎朝堂的利益,国家的存亡。像我们这些无钱,无权,无势的书生想要改变局势,改变国家命运可是空有一番理想,我们即便书在读个千本万本,可是没有人举荐,没有钱去收买考官,还是一样没有用。终究还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看向了妙妙企图在她脸上找到不信二字,当我用眼神去询问他说的是否是真实,妙妙对我点头。我心中大惊,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北燕何时变成了他口中的样子,心气郁结。
“公主若是不信您大可穿着便装,稍微装扮可去书楼茶社走一圈,瞧瞧如今大家的怨气有多大。就知道今日我徐莱说的可有一句是假的。”
我久久不知回他什么,我们三人都各怀心事安静的坐着,四周静悄悄的,就连江风都察觉到气氛的压抑,刻意般的小了些。兰心不知道从何处拿来两个汤婆子,塞到了我和妙妙手中。
徐莱不知道是刚刚一阵的慷慨激昂的说词还是因为刚刚逾越表情显得倒是有些不自然。
我倒完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举杯对着徐莱:“徐公子今日之言我已记下,我绾绾虽然生在皇室,但公子不惧生死一心为国的气度,此心令小女子佩服,今日我们初次相识徐公子便不畏权贵,敞开心扉对我说这些话,即便是我,也不敢在皇室朝臣面前也不敢如此大肆批判造次,你这朋友我王绾绾交定了。”
我:“三日后午时过半我在此处等你。你想做之事,我来帮你。”
他大喜:“公主此话当真。”
“妙妙作证,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他回敬我二人一杯酒,大笑着离开。看着他步渐远去的背影,想起他所说的话,心中不免对北燕对父皇有些失望。
我将从皇兄哪里拿来的琉璃手串塞到她手中,她怔住:“这是什么。”
“我皇兄回来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将手串还给我了。“你帮我告诉他,我与他中间隔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头脑一热就能做出决定的。我们两个人之间始终都是不可能的,漠北这次回来就不要去了,他的身份牵扯着北燕的安危,就好好在邑阳城中做他的太子然后再娶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太子妃。”
“那你呢?”我问,
她嘴角有丝苦笑:“我就好好的守着我这酒楼,守着你们,挺好的。”
“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他娶了旁人?”她不再搭话。我继续说着:“这次皇兄回来身身上满是伤痕,尽管他在人前掩饰的很好,可是我是谁他,他的亲妹妹,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到,昨日又策马在青苔大街知法犯法,昨夜晚宴结束又生生挨了三十个板子作为惩戒,最后出宫都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我将手串放到桌面上又说道:“我皇兄这人性子你也知道,倔强还认死理,有些话还是需要你亲自去说给他听,他才知道。”
离开了青玉楼后,我直接去了东宫,路上兰花问太子并没有挨板子为何我要扯瞎话。
我看着兰花那张天真的脸不争气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妙妙明显还是喜欢我皇兄,可是介于身份地位上的不同,她只能一直躲着我皇兄,正是因为这样皇兄才托我给妙妙带话,倘若我若不这样说,她定不会自己踏足东宫,更别说去看皇兄了。”
她一拍大腿恍然道:“还是公主技高一筹啊。”
我拍了拍腰间扣着的龙纹血玉玉佩:“妙妙不愿见他,他呢又被父皇母后众朝臣逼着,不过还得是我皇兄明事理,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了。”
我想到过王栩安坐在书案面默默罚抄律法的样子,我也想到过他在书房与朝臣会面侃侃而谈北燕未来局势的样子,可我万万没想到王栩安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彼伏。
这若是让妙妙看到,莫说是他,连我她怕是以后还要躲着走。我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拉着他就臭骂,王栩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因为声音太小嘴里念叨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冯武在身后拦着不是帮也不是。“公主您慢些,太子他受伤了。”
“受伤?我看这睡的不是挺舒服的。”
他焦急道:“是真的受伤了,在漠北与夏桉的大将慕容广一战,险些……”后边的话被王栩安一个眼神灯了回去。
我追问道:“险些什么?”
王栩安拍开我撕扯他被褥的手,拾起兄长的身份训斥道:“你一女子,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过完年也该有十六了,老大不小的人怎么整天跟个野小子似的乱扒男子衣服,乱闯男子房间,还乱扯男子被褥,你身边的嬷嬷是怎么教你礼仪规矩的,我看既然嬷嬷们不会教,那就都拉出去砍了算了。”
我低着头笔直的站着,听着他的训斥,然后左耳进右耳出。直到他不再说话我这才一屁股坐在他身侧撒娇道:“好哥哥,我是担心你才这样的,若是旁的男子,莫说扯他衣服,就是瞧他一眼我都不稀得瞧。”
“就你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那一点像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