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蔚州兵变（3）
上官锦笑得风淡云轻，“怎会？这可是蔚州。”
不知走了多久，一块巨大的牌子映入眼帘，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夙千司。
白栀抬头，默默念道，“夙千司……”
这家铺子与刚刚路过的那些兵器铺全然不同，倒不如说，这里少了些火味，就连门口都不见火炉。连铺门都格外雅致，完全不像是一个卖兵器的地方。
还未敲门，便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出来招待他们的是一位拄着拐杖老人，虽看起来年过半百，可精气神却好得很，他抚了抚胡子道，面带微笑道，“上官公子可是让我们好等啊，这约好的三日为期，已是第四日了。”
上官锦挠挠头，“是在下爽约在先，小生在此给你道个歉。”
陈夙的目光顿时转到慕枫的身上，“这位便是你说的慕公子吧。”
上官锦点点头。
“随我来。”
陈夙领着他们走进屋内，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屋内的气温逐渐上升了许多，白栀想这大约便是夙千司冶炼兵器的地方了。
他指了指那些放在地上的箱子，“这些便是您在我们夙千司订的兵器了，共计三千五百把，如今可以交付的便是这一千四百把。”
白栀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兵器，“我可以看看吗？”
上官锦点点头，“自然。”
白栀随意拿起一把长剑掂了掂，光是这分量她大概能感觉到这些兵器绝不是什么廉价货，剑柄的凤凰花纹也十分精细。
只是轻轻一挥，眼前的铁块便被切成两半。
白栀惊叹，“真是一把好剑。”
“姑娘好眼力，竟然能分辨兵器的好坏。”
“老人家，你与陈凰是什么关系？”
陈夙笑了笑，“他是我的祖父。”
白栀又道，“想来也是，这样繁复的凤凰花纹可是陈凰铸的剑才有的。”
陈夙感慨道，“了不得，姑娘小小年纪竟知道这些。”
慕枫十分满意道，“想不到老人家竟是陈凰的后代，如此一来，这些兵器我便可以放心收下了。”
以前，白栀在山洞历练时，便常常听自己的师父拿着一副旧的有些生锈了的铁拳套感叹，“这些拳套相比陈凰打的真是差太多了。”
那时，她总会好奇，“这陈凰打的兵器有什么不同吗？”
“若是有一日你摸过那些兵器，便会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白栀回想起师父的话，心中一颤，如今再看，当真是有诸多不同的。
陈夙不知何时从身后掏出一把剑来，将它平放在白栀的手上，“好剑便要配识剑的人，姑娘，这把白虹剑倒是很符合你的心性，我就将它赠予你了。”
白栀有些惶恐，“你怎知道我会用剑？”
陈夙笑了笑，“姑娘手上的茧是不会骗人的。”
白栀一愣，“原来如此，多谢。”
上官锦鲜少见这陈夙赠人兵器，很是惊讶道，“没想到你这老家伙平日里扣扣搜搜，见到姑娘家还蛮大方的。”
陈夙气恼地拍了拍上官锦的头，“胡说什么，臭小子，你的配剑不也是我造的。”
四人闲聊几句家常后，上官锦便带二人离开了暖泉村。慕枫来蔚州一行的目的总算达成，三人相约找家酒楼庆贺一番，谁知刚回驿馆便在门前被芸儿半路拦下。
慕枫见有人拦路，便一声令道，“停下。”
上官锦掀开一小点窗帘，发觉是芸儿姑娘，便下车问询。
“芸儿姑娘，你们母女刚团聚不久，你怎么不在家陪你娘？”
芸儿的面色苍白，完全不像是举家团圆后的幸福模样。
她像是憋了许久，突然抽泣道，“娘亲……娘亲被我爹打伤了还在昏迷中。”
白栀早已起了杀意，满是怒气道，“你爹如今在何处？”
芸儿擦了擦泪，结巴道，“我也不知道。”
慕枫知道白栀的性子，翩翩拦住了她，不让她去。
他望着她，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不许去。”
白栀有些不明所以，但碍着慕枫在又不敢轻举妄动。
慕枫心里却已拿定了注意，之前白栀在蔚州露面多次，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若是这次再公然出现在官府的视野中，想必一定会引起一阵风波。
慕枫几番思量后，看了看上官锦，淡然一笑道，“这里是蔚州，找个人，对上官兄而言应该不难。”
上官锦只感觉后背一凉，有些不适，“这恐怕……”
芸儿姑娘突然跪在地上，半天不愿起来，满是哀求道，“小女求公子救救我娘，只要公子愿意救我娘，小女愿意此生为公子做牛做马。”
慕枫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上官兄何时这么冷漠了。”
白栀看不下去了，跳下马车将芸儿扶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这蔚州可是上官公子的地方，他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芸儿点点头。
上官锦很是苦恼的样子，这顺水人情全让白栀给顺完了，还不能拒绝。
他悄悄扯了扯慕枫的衣袖，一脸怨气道，“好你个慕枫，坑自己兄弟。”
白栀朝芸儿使了使眼色道，“还不快谢谢上官公子。”
芸儿此刻倒很是机灵，“谢谢上官公子。”
上官锦原是不想管这些闲事的，可他们这样一出闹玩后，便只能想着如何收场了。
他长叹一口气道，“罢了，先去看看你娘。”
慕枫坐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白栀，看到她满脸笑意的模样，他多少有些欣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来蔚州后，白栀笑的次数比往常多了许多。
自他在京师再遇白栀后，白栀便像与从前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面无表情。她刚嫁入慕府之时，更是连话都不愿说上几句。
驿馆老板见二人回来了，面色凝重道，“慕公子，是你的信，京师送来的。”
慕枫皱了皱眉，“我晚些再看。”
驿馆老板语气低沉道，“这信是加急的，恐怕写信的人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白栀朝慕枫笑了笑，将信放在他的手上，“无妨，先看看再走也不迟。”
慕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