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国！
“你拿着。”
松尾琼递过去一张政府信笺，算当作他认下这个盟友。
“南窗海峡的事，高层多少有些急功近利，反而是跟你合作好像没什么试错成本。”
林熙会心一笑，把那东西揣进怀里。
“顾崇临应该在飞机上安排了人接应，你和姜九年这可真是好一出围魏救赵，怪不得顾崇临要派姜九年来，除了姜九年还真没人能拖住姜媛，对付女人你爹可真有一套。”
“人生在世，步步为营而已。”
“我松尾琼看人很准，你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不赖，这次南窗讨不到好彩头肯定降你的职，我很快就送你高升，当作第一个甜头给你。”
“好！顾小姐爽快，那就请吧。”松尾琼指着不远处的飞机，“我的人不认识你，拿着它没人会拦你，不过，小心姜媛和白家的人，他们可都磨刀霍霍呢。”
松尾琼走向林熙，他比林熙高了一头，低下身子拍了拍林熙的肩膀，手离开的时候似无意地碰到林熙的脖子。
“再见，检察官。”
起风了，林熙的外衫被吹起来，她捋了捋被吹得杂乱无章的头发，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向停机坪上的飞机走去。松尾琼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触碰到林熙的手指，略有些回味地相互轻蹭着。
有了松尾琼的信笺，果然没人再敢拦着她，很快林熙顺利登机，即使她手上没有机票。
登机口，空乘满头大汗地核对飞机上乘客的信息，顾林熙的信笺递过去，对方愣了一下。
“抱歉，我们这班飞机暂时无法……”
一把冷刃，打断她的话。
“你说什么？”
林熙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男人，一点不吃惊，不然她那张机票三十万白卖了。
男人歪歪脖子，咔咔响了两声，“我好久没有杀人了，你想当这个月第一个指标吗？”
空姐一动都不敢动，牙打着颤说：“不……不了，大哥。”
“大小姐，您终于来了！”
男人朝林熙点点头，应该是示意她赶紧走。
林熙假装听不懂：“我不是什么大小姐。”
说完她火速走进机舱，一进来就看见两个带着黑丝头套的人手里端着枪在机舱里面转悠，机舱门被重重拉上，林熙站在第一排座椅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进去，这情形就好像撞见别人上床一样有些尴尬。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林熙的到来而聚集在她身上。
林熙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下一步稳棋。
“你们是什么人！”
林熙指着两人质问。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觉得没什么毛病，他们眼里林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金丝雀，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摘下不合适的头套，朝林熙弯了弯身子。
“大小姐。”
林熙咬咬唇觉得这步棋也不算稳。
“我可不认识你们。”
其中一个举着枪有些暴躁地要过来和林熙解释，被同伴拉住说：“你别激动老四，先把飞机开走，013撑不了多久，姜媛那贱人惹毛了狠得很。”
“老八你真是个怂逼。”
林熙眼睁睁看着他越过自己，大步走向驾驶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把机长拎出来，拿一把勃朗宁顶着机长脑袋。
“你开不开！你不开我就把你崩了！”
“除非你放开我的乘客，不然我绝对不会容忍你们这些恐怖分子……”
“说谁呢！”暴躁老兄果然足够暴躁，扯起一边的胶带把机长嘴堵上。
“现在让乘客下去只会引来注意，我们得赶快走了，老四，你别激动。”
“要不，你会开飞机吗？011？”
站在机舱门口要挟着空姐的011一脸不可置信。
“你俩会开吗？不会问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林熙正中下怀，她假装有些害怕，但是又不得不为了正义挺身而出，用孱弱的声音说：“只要你们保证飞机起飞后会安全落在原目的地，且……乘客的安全要得到保障，不然我们是不会妥协的。”
所有人都像看救世主一样看林熙，暗暗佩服这个仿佛站都站不稳的少女，然后默不作声。
“小姐，我们是……”
“哎呀，老四，你跟小姐解释她也不知道，估计被姜媛教傻了！”
演戏演到底：“我不允许你们这么说姜姨！”
“看吧，”老八觉得自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自信地拍拍老四，“咱们就按照小姐的吩咐嘛。”
老四从鼻子里蹦出来个哼字。
“可是老板让我们把飞机开到南窗。”
老八一脸无奈地捶了他一拳，然后附在他耳朵上说了一阵小话。
老四忽然变通了，说：“那就这么办！”
他揪起来机长，撕掉胶带对他说：“我们只是搭乘你这班飞机，安全落地我放走所有人，不耽误行程，不然我就全弄死！”
机长恶狠狠瞪着他，丝毫不松口： “你们这么做违反了国际公约，要遭到正义的制裁！”
“制裁你妹……”
老四又想一劳永逸地扣扳机，被一双手拦下来。
所有人一看，是刚才说话的小女孩。
林熙走到机长身边蹲下来，苦口婆心地劝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这群狂徒，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他们不会那么好心的，一群没人道的混……”
林熙赶紧捂住机长嘴，生怕真的惹恼了老四他们。
她和机长耳语几句。
机长听完脸色瞬变，妥协了。
老四不明所以，老八则是皱起眉头，011把空姐放了去安抚乘客，似乎这场各怀鬼胎的对弈与他无关。
飞机终于正常起飞。
林熙看着舷窗外白云下的珠市，十年的记忆如同一幅画卷一样展开，又因为太过于痛苦被缓缓阖起。
她被禁锢在这个牢笼，没有自由，无法与外界交流，私立的学校让她只能接触所谓的上层，却也让她像这架飞机一样，飞在云端，迟迟不得落地。
现在她终于落地了。
林熙走下飞机，她并没有像别的乘客一样，在鬼门关走一遭后看淡一切地欢呼雀跃，也没有像自己往常那样心事重重，她张开双臂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空气，自由因子迸溅。
但是她还没有好好体会，就被老四老八拦住。
“小姐，跟我们走吧。”
林熙一脸狐疑看着他们。
“小姐，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刚才没在飞机上说，是因为人多眼杂，现在咱们落地了，您就跟我们回去吧。”
林熙斩钉截铁：“我不认识你们。”
“那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
老四开始撸袖子。
“你们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林熙指了指他们身后，两人一回头，机长正跟一群警察交谈。
林熙用英文惊叫：“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有人要绑架！”
听懂林熙的叫喊的乘客慌乱起来，乱糟糟跑起来，听不懂的也开跟着跑。
林熙趁机混进人群，她什么都没带，脚步飞快。人最多的地方最安全，林熙穿进机场下机的人流中，但她手上没有机票，只能寻找巡逻的警察暂求庇护。
异国他乡，林熙并不会这里的方言，对方听不懂英文，呜啦啦解释一大堆，对方比划着林熙看不懂的意思。沟通无效，林熙看着马上要追过来的人，心里一横，摸出来南窗笺一试。
对方似乎认出来这是政府公章类的东西，忽然就哦哦点点头，拿警棍挥了几下，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大段。随后为林熙开出一条路。
林熙看着远处被警察拦下来的老四老八松了一大口气，她终于摆脱了一切。
临时安置室里，林熙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翻译走进来递给她一杯水。
“林小姐，您的证件显示您是本岛人是吗，但您从珠市乘机来的。”
“是的，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被掳走到珠市十年，现在我又不知道被什么人纠缠上，你们能帮助我遣返回国吗？”
“按照政策的话您手里有政府签章，我们有权将您遣返的，您放心，我们在政治上采取中立态度，不会将您交给珠市的，请您稍等，遣返手续在二十小时内办理，您好好休息。”
“太感谢了。”林熙假装抹抹眼泪，站起来和翻译握握手。
翻译走后，林熙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姜媛把整个机场都翻了一遍，都不见姜九年的身影，火冒三丈地找到松尾琼，发现松尾琼被担架抬着，鼻青脸肿的。
“小贱人呢？”
魏杰握着担架低垂着头。
“姜总，人坐飞机跑了。”
“怎么可能？”姜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落空，“飞机每一架我都安排的有人，她没有机票，也没有帮手……”
松尾琼没好气地说：“谁说没有，姜总，飞机上全是顾家的人，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呼百应，我的人损失惨重！”
松尾琼刻意压重最后两个字。
“怎么会……顾家的人怎么会有那张机票的信息……”
好一出金蝉脱壳。
但这一切都说不通，中间少了一环，所有的安排都要建立在情报的基础上，除非像松尾琼所说，有叛徒暗中把消息悄无声息地送出去。
“他妈的……”
姜媛少见地骂了脏话，额头上青筋怒现。
松尾琼急躁地敲着担架。
“先把我送医院，我这可是工伤。”
魏杰忽然松了手，担架一角失衡，松尾琼上半身栽倒在地上。
“魏杰，你果真小人。”
魏杰没理会，跪在姜媛面前请罪。
“姜总，这件事是我办事不力，我派人去把顾林熙家里里外外翻了，找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她给您的信和一件信物。”
魏杰拿出一封信和一枚戒指，双手递上。
姜媛被气的神智不清，根本不想接过去。
魏杰见状只要先收起来。
松尾琼捂着胳膊挣扎挪动身子让自己重新回到担架上。
“松尾琼，你真是废物！”
他刚回去，姜媛一脚把他重新从另一个方向踹了下去。
“嘶……我是不是废物，这件事都得从长计议了，林熙被顾崇临救走，最重要的筹码没了，好处也没捞到一点，还是想好怎么解释吧，本岛很快就会变天。”
姜媛捏紧拳头，牙咬的面部抽搐，又补过去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