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考教＆试探（上）

    李尚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老侯爷的身上。他微微躬身作揖，然后轻声开口问道：“敢问老侯爷，关于方大人和霆宇兄之间，是否已经明确了谁将会成为下一代家主呢？或者说得更直接一些，如果您老人家百年之后，那么谁又有资格继承您的衣钵，引领方家在这乱世之中称雄称霸呢？此外，彦宏公子出现在书房里，难道这暗示着彦宏公子是方大人早已选定的继承人吗？”

    李尚此言一出，整个书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大胆！李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只见杜景行猛地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

    然而，就在杜景行准备继续斥责时，老侯爷挥动了一下手，示意他停下。老侯爷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李尚，缓缓开口问道：“李先生，你方才所言究竟有何深意？”此时此刻，书房内的方家众人，除了方觉明之外，全都以不善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尚，仿佛只要李尚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便休想踏出这间书房半步。方觉明则惊得目瞪口呆，目光迷茫地望着李尚，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何会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而张若依同样满脸忧虑地注视着李尚，但在那忧虑的神色之下，似乎也若有所思，她或许大致明白李尚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呵呵，诸位不要见怪！在下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冒犯各位，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而已。如果我答应为方家效力，那么未来我究竟需要辅佐的人是谁呢？与此同时，我也必须要确认一下，方家的继承人是否已经确定下来了呢？而且，这位继承人是否已经得到了方家人的一致认可呢？大家要明白，自古以来，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在继承人的问题上，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争斗。更别提争夺天下这般重大的事情了，毕竟一旦成功，继承的可是整个天下啊！暂且不提那些久远的例子，就拿如今的大炎朝廷来说吧，不正是因为皇位之事才斗得不可开交嘛！所以呢，如果这一点不能够明确下来，方家内部无法达成共识的话，恐怕日后又将会引发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稍有不慎，便可能会丢掉我们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根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啦！”当李尚说完这些话后，原本还对方家众人怒目而视的他，此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方家众人听完他的这番话后，也都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开始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好久好长一段时间，老侯爷才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起身子站起来，对着李尚拱了拱手，缓缓说道：“李先生今日所言，犹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一般，令人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啊！不过还请李先生放心，有关方家继任者的人选问题，其实早就在则成和霆宇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有了定论。毫无疑问，这个人选必定是则成无疑。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绝不会再有任何更改。”

    “是啊，是啊！”方觉明也赶紧跟着附和道，“潜之我一心只想成为一名纵横疆场、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对于家族的权力斗争根本没有兴趣。”

    “博为（方彦宏的字）之所以会出现在书房里，其实是因为在我们方家，只要男子达到及冠之年，便拥有了参与家族大事讨论的资格。毕竟，家族的未来终究是要依靠他们来传承和发展的。至于他们几兄弟究竟谁能够成功接手家族的基业，那就完全取决于他们各自的能力了。毕竟，我方家历经千辛万苦才打拼下这份家业，绝不可能将其交给一个碌碌无为之人。然而，我在此可以向李先生保证，无论如何，我们都决不会让后代之间的争权夺利影响到我们的夺取天下的基业。”老侯爷紧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方觉远不禁沉下声音，郑重地说道：“父亲所言极是，请李先生尽管放心。我与二弟以及怀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并未开口言语。未来之事充满变数与未知数，谁又能准确预测呢？然而，有了老侯爷和方觉远的承诺，至少可以预期日后将减少许多曲折与磨难。

    李尚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后，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方觉远，缓声问道：&34;敢问方大人，于你而言，百姓、君王、天下社稷，三者何者为重？何者为轻？&34;

    方觉远闻得此问，心知这乃是李尚对自己的一次考验，而自己的答案或将直接影响到李尚的抉择。他不禁陷入深思之中，深知必须谨慎应对。此刻，书房内的其余人亦纷纷在心中暗自思索，皆明白此问题的重要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方觉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尚，语气沉稳地说道：“李先生，依我之见，百姓无疑应居于首位。若无百姓，所谓权力、财富皆不过是虚幻泡影罢了。一切皆以百姓为根基而建，离开了他们，便无从谈起。至于天下社稷与君王之间，我个人认为，天下社稷或许更为重要一些吧！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能否令李先生满意呢？”

    听到方觉明的回答，李尚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轻声回应道：“方大人言重了。正所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百姓如同水一般，而皇帝则如同一艘船。需知，水既能承载船只航行，亦能将其倾覆淹没。”

    听完李尚的言语后，方觉明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与方彦宏一同向李尚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说道：“李先生，受教了！”

    看到他们如此恭敬，李尚也赶紧拱起手来还礼。这时，一直坐在旁边观察着的老侯爷终于开口问道：“李先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疑问呢？如果已经考虑清楚了的话，可否告诉我们您的决定呢？”

    然而，就在李尚准备回答老侯爷的时候，杜景行却突然插话道：“且慢，岳父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李先生。”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杜景行身上，不知道他究竟要问些什么。